“弟子柴影若,還請前輩指教!”柴影若看著田兀兒一頭霧水,也不來解釋,向著那醉漢莞爾一笑,盈盈一禮,竟是武林之中晚輩向長輩請教的禮數,田兀兒自是看的莫名其妙,就是程玉柔,陶仲兩人,也都一臉詫異,隻有易棣易昔兄妹二人,聽著這“弟子”二字,不由的臉上都是一驚,莫非麵前這醉貓,竟然是武林之中前輩不成?


    柴影若這句“請教”出口,那醉漢也一改滿臉的嬉笑,拂了拂身上衣衫,一臉端莊站在柴影若當麵,易昔不由的撇了撇嘴,這醉漢身上衣衫也不知多少日子沒洗,盡是些酒漬油漬,要是離得近了,怕是都有了酸腐味道,這妝模作樣的拂兩下,頂什麽事情?


    “唔,你這丫頭卻是有些進境!”柴影若跟那醉漢也不多說,依著禮節避過三招之後,便使開所學的八相涅槃神通掌法,按說這一路掌法原本不是她所擅長,不過跟任天白在一起這些日子,任天白自是教會她其中許多訣竅所在,縱然柴影若內力修為不足,一時間難以對這門掌法融會貫通,可也大有裨益,這一動起手來,就是田兀兒等人,也能瞧出柴影若這武功進境著實有些神速。


    “我這點本事算得了什麽?”柴影若嘻嘻一笑,身形忽的一晃,以掌做劍,使出自己短劍上的招數來,這才是她真正本事所在,那醉漢仍是不慌不忙,隨手化解,可眼眉之間,已然露出幾分讚許之意,等到柴影若將自己這一路劍法堪堪使完,這才向後一跳,一臉笑意道:“弟子的本事不濟,不過我師兄著實有些本事,師叔你不要試試麽?”


    “師叔?”在旁觀戰之人,除了任天白之外,均都大驚,他們自是知道任天白乃是不在和尚的徒弟,柴影若不知為何,稱呼不在和尚為師叔,這不在和尚乃是師承火燒禪師門下,可眼前此人,似乎並非是那位不在和尚,難道火燒禪師還另有徒弟不成?


    “我這位徒弟,如今手上本事可小不得!”那醉漢見柴影若叫出師叔二字來,嗬嗬一笑,倒了些酒在手上,往臉上抹了幾抹,露出真麵目來,果然是眾人見過的那位不在和尚。


    “弟子任天白見過師父!”任天白自在那酒家出來,心裏便有些猜疑,世間能有如此空空妙手的,就自己所聞,除了自己師父再無別人,隻是那時心裏還有幾分猜疑,不敢十分認定,等追到這裏,見著不在和尚這酒肉之態,更是有八分認定,及至柴影若要上前領教,便知道必是自己師父無疑,就連自己這位師妹,都已經認定此人必是自己師父不在和尚,不然依著柴影若性子,決然不會如此貿然請教。因此上也不攔阻,更不敢多話,此刻不在和尚露出真容,當即跪倒磕頭,旁人都知這位乃是武林前輩,不多見的高手,也急忙跪倒。


    “都起來罷!”不在和尚伸手虛扶了一扶,嘴角卻是咧了一咧,柴影若恰巧看在眼裏,她知道自己這位師叔,生性最是不羈,雖說是身在空門,其實不過是掛了一個和尚的名頭,酒也吃,肉也吃,三葷五厭無一樣忌口,於這些禮數其實更是不看在眼裏,方才沒露出真麵目來,自是還拿捏的住,現下必是對任天白這般恭敬,有些不大看在眼裏。


    “師叔不陪著師叔祖,來尋我們做甚麽?”柴影若早是站了起來,笑嘻嘻看著自己這位師叔,再看了一眼有些拘謹的任天白,也覺得有些奇怪,任天白雖是尊師重道,也不是不知道他這位師父的脾氣,今天這個樣子,倒像是做錯了什麽事情一樣,隻是這心裏也未多想,向著不在和尚打趣道:“莫不是在師叔祖跟前清淡的久了,獨自一人出來尋些酒肉,好過過癮麽?你就不怕我將來在師叔祖麵前告上一狀麽?”


    “師妹……”任天白臉上一動,似乎要攔住柴影若一般,可瞧了一眼不在和尚,又閉住嘴巴,仍是規規矩矩站在那裏。不在和尚看了任天白一眼,又一掃易棣易昔兄妹二人,拿起酒壺來喝了一口道:“你盡管去告,我說過不在他麵前吃,沒說過不在他背後吃,隻不過今天來尋你們,乃是有一件要事,要你們去做,不過你們怕是已經知道了。”


    “師叔說的可是唐門跟五行幫的事情麽?”柴影若眼珠兒一轉,當即便明白過來,回頭瞧了一眼易家兄妹道:“莫非師叔是想讓我們給唐門幫把手麽?”


    “不是讓你們去幫手。”易家兄妹聞聽,眼中頓時都是喜色一閃,不在和尚卻是搖了搖頭道:“這唐門跟五行幫,必是被人攛掇起來的,如今大動幹戈,這兩家之中,唐門乃是武林大派,根基深厚,雖說行事有些詭異,可始終並非邪道,加之門係眾多,弟子能人不少,五行幫雖是後起之秀,卻財力雄厚,高手眾多,跟武林中許多門派來往的好,這要是他們兩家真的大動幹戈,武林之中必是一場血戰,因此你師叔祖意思,讓你們先去川中,彌合此事,免了武林之中這場紛爭,怎麽你一臉猶豫,莫非是不想去麽?”


    任天白心裏正琢磨這個事情,要是去了川中,這陶仲身上所中劇毒,又如何解開?何況師叔祖乃是讓自己跟柴影若同去,如此一來,便是自己跟柴影若分道而行都不成,禁不住臉上有些難色,不想被不在和尚看了出來。


    “師兄不是這個意思!”柴影若見不在和尚數落到任天白,急忙替他辯白道:“這其中有些曲折之處,師叔你不知道。”趕忙將此前在大同城被那怪人跟厙青環等人偷襲圍攻之事說了一遍,伸手向陶仲一指道:“那壞人給這位陶大哥下了劇毒,說是叫什麽歲丹,到了一年期限,必死無疑,師兄本也是要去川中的,隻怕不敢久留,還得去海中尋玉婆婆給陶大哥解毒,剛才你老人家又讓他去彌合兩家紛爭,費力就不說了,這費時自然也少不了,萬一耽擱了,這位陶大哥性命難保,這才是師兄心裏為難之處。”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森羅拈花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文水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文水山並收藏森羅拈花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