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兄弟幾人站在一旁,都被任天白跟這黑衣人內勁之強驚的瞠目結舌,雖是夜裏,仍是能瞧見那一陣塵土落下,兩人雙腳盡都陷在土中,幾乎埋住腳踝,更為可怖的便是這兩人內勁竟然旗鼓相當,如此巨震之下,兩人都是不曾後退半步!


    “好硬的內勁!我知道你是誰了。”黑衣人頓了片刻,咳了一聲道:“後生輩能有你如此本事,怕是再無第二人,隻是你年紀輕輕,便有如此造詣,這武學根基,怕是有些來路不正罷?”


    “我也知道你是誰!我這武功來路正不正,不須你來計較。”任天白也暗自驚歎對方內勁深湛,這一下竟是震的自己手臂發麻,不過心裏也立時明白此人是誰,自他這神通大成之後,能在內力上跟他分庭抗禮的,除了自己師叔祖之外,也隻有一人,便是在華州隔河接過一招的那位白麵無須中年人,此人似乎被厙青環等人稱為少主,先不說這來曆就是如何,隻這一身功夫便著實有些駭人!


    “罷了!”那人冷笑一聲,身形忽的向後飄退,口中道:“今夜正事已畢,就不奉陪了,年輕人,看你這一身功夫,若是肯投在我門下,保你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就憑厙青環稱你一聲少主,足見你也不是什麽良善之輩!”任天白見此人要走,呼的一掌迫了上去道:“我雖說不過是一介草民,可還不想跟你們這些陰毒之輩同流合汙!”


    “嗯,好一個同流合汙!”那人見任天白追了上來,倒是無心戀戰,虛晃一招,身形又退,口中有些不屑道:“隻盼你記著今天所說之話,將來或有後悔莫及之時!”


    “那不過是你癡心妄想罷了!”任天白一招落空,掌勢翻飛而起,奈何這人非但內力強橫,輕功也著實厲害,身法詭異之處,比顧層雲還有過之而無不及,任天白這神通之中七步蓮花步法,雖也是一門奇妙武學,可多用於纏鬥近戰,奈何此人又不戀戰,三五招一過,已是十餘丈開外!


    “是不是癡心妄想,你將來便知!”那人一旦脫身,頗有幾分得意,嗬嗬一笑,身形似乎停了一停,又叫了一聲道:“還有一事好教你知道,你父親之死,乃是五行幫做的好事,這事情,恐怕你還一直蒙在鼓裏罷,哈哈哈哈!”


    “五行幫?!”任天白卻是被這一句話聽的身上一震,急忙拔步再追,那人身影飄起,那裏還追的上,眼睜睜看著此人在夜色之中身影高低起落,被路邊幾顆大樹一遮,再也瞧不見半點影蹤!


    “大……大俠……”慕容前等人見任天白還有些不舍之意,趕忙叫住他,正說要問問這位高手是誰,任天白已是將臉上蒙布除去,慕容兄弟登時一個個都愣在原地,著實不曾料到眼前這位大俠,便是任天白!


    “原來是任少俠……”慕容前一臉驚愕未褪,連忙一拱手道:“看來當真是有人冒著任少俠名字胡作非為,咱們兄弟今日算是明白了,前次多有冒犯,還望任少俠不要怪罪。”


    任天白擺了擺手,一臉默然,心裏仍是在思量剛才那人臨走時所說之話,難道自己父親之死,當真跟五行幫有關,忽的想起自己師父不在和尚曾帶自己夜探五行鏢局,從佘燦花手上接下過一隻半寸小劍,當日便有些疑心自己父親任求之死因,跟五行幫有些幹係,隻不過當時自己師父對此仍有不解之處,況且隻憑一把半寸小劍,也難跟人對質,便將此事擱了下來,不想今天竟然有人親口告訴自己,殺父仇人便是五行幫之人,心裏登時疑雲陡起!


    “老四,主人家如何了?”慕容前見任天白不言不語,也猜出是在琢磨什麽事情,也不來多問,轉頭向著慕容西問了一句,任天白聽在耳中,不免一愣,他們那位主人也先,剛剛死在那高手掌下,慕容前也看在眼中,怎麽還要明知故問?


    “主人家無礙……”慕容西勉勉強強應了一聲,將地上那屍首翻了過來,歎了口氣道:“也是主人家思慮周詳,早知道有人要對他圖謀不軌,這才布下這個局來,不想今夜果然如此……”


    任天白幾步走到那死屍身邊,借著一點月色略一打量,地上那人看著極似也先,可仔細瞧上去,又不是也先,身上穿著打扮,倒是跟也先一模一樣,這要是夜裏騎上馬,再一奔馳,憑你眼力如何好,也認不出假的來。


    “這是我家主人的死士……”慕容前見任天白臉上有些不忍之意,輕咳一聲過來道:“乃是從部落裏選出跟他容貌相似之人,平素裏扮作侍衛,隨侍在旁,到了居住地方,主人家便換上侍衛服色,另處一房,這位死士卻穿著主人家服色,扮作主人,一旦有敵來襲,這位死士隻管騎馬逃命,逃得掉,便是他的造化,逃不掉,便是他的命數……”


    “因此別人替他逃命之時,你們主人家便可從容而退?”任天白著實心裏有些不忍,眼前這位死士,看來也是想盡力逃了出去,隻可惜今夜所來那人,武功實在太高,任他如何狂奔,都難免一死,不禁對這位也先生出一點厭惡之意,隻是自己心裏思量,也先如此做,隻怕也是知道要對自己下手的人不少,恐怕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前思後想,自己也不知道什麽是對,什麽是錯,隻得仰天長歎一聲……


    “主人家現在何處?”慕容前看了一眼任天白臉上神色,卻是露出一抹鄙夷來,他已然看出任天白心中猶豫之處,便知他武功雖高,閱曆還少,心中老辣之處,比之也先怕是遠遠不及,轉頭向自己兄弟道:“咱們須得趕緊去,免得再生事端。”


    “該當還是在城外茶亭那裏。”慕容西應了一聲,他受傷頗重,著實有些有氣無力,慕容南過來將他背了起來,慕容前便向著任天白道:“今夜多虧任少俠施以援手……不然憑著咱們兄弟本事,恐怕不是那位怪人對手,一旦混戰起來,我們兄弟四人,難免損傷,既然我家主人就在不遠,還請任少俠賞個薄麵,好叫咱們兄弟借主人家一杯水酒,相謝任少俠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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