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麽?”闞猛公孫羽兩人雖也是武學高手,可究竟跟王川會還差著一籌,片刻之間還瞧不透任天白武學已然步入極臻化境,其實就是王川會,也隻不過是勉強能瞧出來一些端倪,知道任天白此刻武功比方才又是一重天地!


    “我說和尚,你我今天怕是要輸呐!”拈花道人叫了一聲,手中蘆葦瞬時千變萬化,旁人幾乎都看不見這一杆蘆葦招式所在,隻見道道青影,如煙似霧一般籠罩在任天白身遭,看的闞猛幾個人不住的揉眼睛!


    “阿彌陀佛!”苦竹和尚也宣了一聲佛號,他手中隻有一把劍柄,按說該當貼身近戰顯得出威力,此刻卻是絕不近任天白身前三尺以內,就似這劍柄上劍鋒仍在一樣,繞著任天白盤旋來去,可口中又歎了一句道:“想不到今日你敗於我,我亦敗於你!”


    這一句話聽的關中群豪人人撓頭,十分不明白苦竹和尚這一句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你敗給我,我亦敗給你?是敗給任天白?還是敗給拈花道人?若是敗給任天白,那任天白豈不是也敗了?要是敗給拈花道人,那就更令人不解,分明是一僧一道合戰任天白,怎麽又成了他兩人比拚勝負?


    “罷了!”拈花道人忽然一聲大叫,手中劍勢一定,任天白跟苦竹和尚兩人,手上招式也是一頓,三人均都一動不動,就似被什麽定身法定住身形一般,關中群豪一個個大氣都便不敢出,也不知這三人勝負如何,不過從三人眼下手上招式來看,似乎是個平手……可再瞧拈花道人臉色,為何卻有幾分沮喪之意?


    “哈哈哈哈哈!”三人如此呆立片刻,卻是拈花道人放聲大笑,看著任天白道:“自從當年虎丘一戰,二十年來,再無人能跟老道酣戰一場,想不到今日輸在你一個小娃兒手裏,你師父往後到了武當,尾巴怕是耀翹上天咯!”


    任天白左手捏著劍訣,看那意思,似乎是斜挑拈花道人手中蘆葦,右手虛捏,如同握著一把劍,遙遙對著苦竹和尚手中劍柄,略顯下壓勢頭,王川會初時還未看明白任天白這身形意思,此刻再瞧這一僧一道,突的明白過來,任天白左手使的其實是苦竹和尚的招式,右手卻是使的拈花道人的劍法,竟是以他二人招數,應對他兩人的劍招!


    “晚輩有些無禮了!”任天白臉上微微一紅,可也知道拈花道人說的沒錯,自己那位師父,著實有些十分愛顯擺,趕忙岔開話頭道:“不過晚輩今日也是借著兩位前輩的劍法,這才能在兩位前輩手下支撐下來!”


    “你就不用客氣啦!”拈花道人搖頭一哂道:“你看著咱們一個道士,一個和尚,都是上了年紀的人,故意如此罷了,若是憑著你手上掌法,咱們兩個輸的怕是更慘,因此你才多了一點心思,用咱們的招數跟咱們過招,也虧你這片刻都記得住!”


    “拈花道友說的極是!”苦竹和尚緩緩收了招式,搖了搖頭道:“任公子良善心性


    ,著實可嘉,不過勝了便是勝了,貧僧乃是出家人,勝負早已不掛於心,今日輸在任公子手下,自是心服口服,當年虎丘一戰,貧僧口出大言,以至手中隻存劍柄,不可就此舍棄,也是以此為記,時時提醒自己那一點虛妄心罷了!”


    關中群豪這才明白過來,今天這一戰,這一僧一道,當真是輸在任天白手下了,不過兩人也都看出任天白續後故意用他兩人招式,本想是給這兩位前輩高手留些薄麵,哪知這兩人早已將勝敗看開,毫不諱言敗在任天白手下,隻這份心胸,便足見兩人非但武學劍法上早已出塵脫俗,這為人處事,也早已不在紅塵之中了!


    “晚輩還是要多謝兩位前輩今日指點!”任天白臉上微微有些尷尬,連忙一拱手道:“不然將來我師叔祖知道了,未免耀責備晚輩不敬長上之罪,方才此地英豪已經備下薄酒,還請兩位長輩賞光!”


    “肯定賞光,肯定賞光!”拈花道人聽見喝酒,臉上頓時便喜滋滋的,眉毛一挑,喉頭不住滑動,已是有些等不及的意思,任天白也知道這位道長嗜酒如命,再多的禮數,也不如給這位道人來一碗好酒,趕忙帶著眾人離了沙苑,直奔華州城中,城裏早有漢子回來,包下一家酒家,辦下數桌酒宴,另有一桌全素席麵,也都一並備齊!


    “來來來,今日乃是咱們關中武林一大盛事!”王川會等眾人坐定,端起一碗酒來,先行開口道:“當世兩大劍法前輩,同時蒞臨咱們關中地方,咱們關中習武之人,須得同敬兩位前輩一碗才是!”


    苦竹和尚乃是戒律森嚴的僧人,自然不飲酒,卻也以水代酒,示意而已,拈花道人卻見酒忘命,王川會一句話還沒說完,已是兩三碗落了肚子,看的群豪也頗為驚異!


    “敢問兩位前輩,你們既然來華州,又何必扮作如此模樣?”任天白自是陪著這一僧一道,隻等關中群豪一個個敬過去,這才有些疑惑道:“莫非兩位另有要事麽?”


    “還能有什麽要事……”拈花道人一碗接著一碗道:“跟你要做的事情,也都差不多,你也知道,老道我把武當掌門讓給徒兒,本想過幾天逍遙日子,老和尚也去閉關,想的是好好參悟參悟這武學精義,可這一夥賊匪實在有些可惡,在河洛一帶,連做大案,咱們這些武林中人,豈能袖手旁觀?我便跟老和尚聯手,變幻妝容,想要將這一夥人揪出來,還給武林一個清靜,哪知道這些人做事十分精細,行蹤極難琢磨,咱們也是尋訪許久,昨夜見到大軍行動,料定這沙苑之中必然有事,這才來瞧瞧,想不到卻是你們在此!”


    “我們也是為了華州那幾樁劫案!”任天白這才知道,這一僧一道,為何要易容成那般樣子,他兩人在江湖上名聲極著,認識的人也不少,若是本色行動,隻怕未必能尋見旁人蹤跡,反倒讓旁人早早便知曉他兩人的蹤跡了!當下便將華州之事大略說了一說,對走脫厙青環之事,自是頗為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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