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事要老丈相幫!”任天白從這密室裏出來,看著身後有些發怔的老捕快道:“不知老丈肯不肯應允?”


    “任公子盡管說!”老捕快身上猛地一抖,險些將手裏的銀球掉在地上,任天白隻是淡淡一笑道:“如今你我都知道這密室所在,陶捕頭家門若是始終敞開,我看時候久了,旁人自然也能尋見,還請老丈明日裏從縣衙請一張封條來,將陶捕頭家中封閉如何?”


    “此事容易,此事容易!”老捕快連忙一迭聲答應,任天白點了頭笑了一笑,見天色尚早,便出門向西而行,留下老捕快一人站在陶仲那房屋之前,仍是有些不敢相信!


    出了華陰城,任天白索性買了一匹馬,緩緩放著韁繩,一麵心中思量,一麵向著華州城而來,將及華州城外,就見城門口一群人擠在那裏,幾個捕快正往城牆上貼著什麽告示,其中有些認字的,要在人前顯露自己本事,早已念了出來,聽的任天白卻是一驚,這告示上說的不是別的事情,乃是這華州城外一家富豪,昨夜不知為何被人滿門殺了,家中值錢之物被人劫掠一空!


    “莫非是姓厙的到了華州了?”任天白不禁想起京城那兩個捕頭所說之事,河洛一帶也是富豪被殺,財產被劫,隻因其中有人中了海蛇毒,因此任天白十分疑心是厙青環等人所做,而今華州也出了此事,雖不知是不是中毒而死,看了這手法卻十分像厙青環這些海賊所為!


    “老板,來壺酒!”這一進了華州城,任天白信馬由韁,也不知怎麽便到了渭水吳歌店前麵,看著那筆力遒勁的招牌,一時還有些沒緩過神來,半晌才翻身下馬,進了店裏,小二哥早一臉笑意迎了上來,聽著任天白吩咐道:“再來幾個拿手小菜!”


    “客官稍候!”小二哥先將任天白馬匹拴在外麵,又一溜小跑進來,從櫃上拿了一壺好酒,再往後廚招呼一聲,不多時幾個小菜上來,裝在一個托盤之中,送到任天白桌上道:“客官請慢用,還要什麽隻管吩咐就是!”


    按說這小二哥跟任天白也是相熟之人,隻不過任天白這幾年始終在外,極少回來,又數次出海,被海風日頭曬的麵容有些發黑,加之一身內力貫通經脈,連體格氣質都為之一變,跟當年落魄窮酸的那個窮任兒早已判若兩人,小二哥又不曾細瞧,那裏還辨認的出!


    “你去罷!”任天白揮了揮手,拿起筷子卻是一怔,這幾盤小菜,都是這店家拿手之物,其中一盤雞絲木耳,透著一股麻油味,乃是當年任天白常吃的一味,不想今天見到,心裏多少泛起幾分酸楚來,想想自己上一次吃這一味菜的時候,任求之還在人世,還是南京刑部總捕,自己還是華州城裏無憂無慮的一個小小公子哥兒,想不到幾年的時間,就好似天翻地覆一般,當真是有些恍然若夢之感!


    “哈二爺來啦!”小二哥雖說如今認不出任天白來,可多少有些眼熟,不禁向著這邊多瞧兩眼,見任天白一臉滄桑感慨,也有幾分奇怪,突的見酒家門外一人閃了進來,趕忙迎了上去,問候一句,臉上便啪的一聲被抽了個巴掌!


    “來了還用你問?”哈二瞪著一臉委屈的小二哥,橫著下巴道:“老子還不知道老子來了?盡問些淡話,還不趕緊去弄酒菜來,站在這裏找打麽?”


    小二哥也是當真有些無奈,這哈二本就是這街上一霸,自己如何能得罪的起?隻得忍氣吞聲,掌櫃的站在櫃後,也不敢言語,哈二更是大搖大擺進來,獨自占了中間一副大桌椅,翹著腳,哼著也不知那裏聽來的調調,斜著眼睛隻是瞧任天白!


    “這些天不安生!”小二哥送了酒菜上來,又給哈二親自斟了一杯,哈二這才一飲而盡道:“凡事須得小心些,有些個江洋大盜,一路作案,從河洛一帶,一直做到咱們關中來了,昨天夜裏許大戶就被人掏了底兒,你們這些開酒家的,須得留意那些外地生人!”


    “咱們這店裏,來的都是本分人!”小二哥心裏微微一沉,哈二常來店中,因此過往熟客大都認得,今天任天白卻是一個生麵孔,怕是要尋這客人的是非,按說哈二也該能認出任天白來,不過他現下心中的任天白,還是當年那個窮困潦倒,被人四處追拿的落魄後生,怎麽也跟眼前這位坐如凝山,神色不動的漢子想成一個人去!


    哈二其實也不是要將別人怎麽樣,不過既然有生客來,恰逢他今日心裏不爽,便想尋個人發發晦氣,順便詐幾兩銀子出來,也算今天沒有白出來一趟,聽小二哥說店中都是本分人,斜著眼睛一笑道:“本分不本分,你都問過?你都知根知底?你敢擔保你店中就沒有做下許大戶家案子的凶犯麽?”


    “哈二爺說笑了,說笑了!”掌櫃的聽的一陣陣心裏發寒,這分明是要將許大戶家的案子弄到自己店裏來嘛,這要是被衙門知道了,那些捕快們當了真,這買賣也就不用開了,趕忙從櫃上拿了一錠銀子,過來雙手奉上道:“咱們店裏,來往都是熟客,絕不會有那種為非作歹之人!”


    “你當我什麽人?”哈二伸手一推,竟是一臉的正氣道:“這是要用銀子堵我的口麽?這麽說你這店裏真有些什麽事情不成?”掌櫃的也被他說的一怔,這哈二向來見了銀子,就如蚊子見血,怎麽今天倒推脫起來了?再往他臉上一瞧,心裏頓時明白過來,哈二臉上著實是一臉正氣,可這眼光卻是透著十足的貪婪,瞧著任天白桌上的那個包袱,這包袱不知為何露開一角,幾錠銀子擠在那裏,似乎要滾落出來一般!


    掌櫃的心裏明白,也隻能歎一口氣,看來哈二是盯上這位客人包袱裏的銀子了,隻得看著任天白背影,搖了搖頭,心說這客人也有些太過大意,俗話說財不露白,這包袱裏銀兩如此晃眼,怎叫哈二這等人不動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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