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人?”張捕頭神色也是一驚,向著周圍瞧了幾眼,帶著幾分小心道:“兄弟你此番是查出這陶仲什麽異樣了?”


    “陶仲倒是沒有什麽異樣的地方!”梁捕頭神色變得有些沉重起來,幾乎是附耳低言道:“兄弟你還記不記得,華州府之前的那位總捕於牟,還有被奪了官職的馬大人那位公子?”


    “怎麽不記得!”張捕頭神色一頓道:“這兩人當年串通合謀,要陷害任總捕的那位公子,後來也不知是這位任公子打通那裏的關節,生生將這個案子給翻了過來,就連柴總捕似乎都出了力,姓馬的跟那位於牟,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被判了個發配充軍,難不成陶仲這案子,跟他兩人也有關係?”


    “有沒有關係不知道!”梁捕頭搖著頭道:“不過我這次去華州,倒是打聽出來一點風聲,姓馬的跟於牟,從發配之地逃了回來,曾去過華陰縣陶仲家中,也就是這兩人到了陶仲家中的第二天,陶仲便再未來過衙門,這兩人也隨之不見蹤影!”


    “你說會不會是這兩人當年有什麽把柄落在陶仲手中,而今回來,卻是為了殺人滅口?”張捕頭沉吟片刻道:“要知道,當初姓馬的跟於牟兩人合謀陷害任總捕那位公子之際,似乎就是借著程捕頭家中什麽事情,說不定就是這位陶仲居中謀劃也不一定!”


    “陶仲沒有那份心思的!”梁捕頭臉上神色一緩道:“我知道兄弟你說的是什麽事情,至今還是華州府一大笑話,可也是一件懸案,程總捕本有一個千金女兒,那時候任總捕還在世,便將這女兒許配了任總捕那位公子,後來任總捕在武昌府出了事情,姓程的便把這樁婚事給退了!”


    “這也倒像是姓程的做派!”張捕頭莞爾一笑道:“程捕頭這勢利眼,別說是在華州,便是在咱們京城刑部,也沒有個不知道的,不過我聽說他後來不是又攀上一家麽?”


    “後來攀上的,便是馬家!”梁捕頭也笑了一聲道:“本來都已經商定了過門的日子,這門婚事也算是成了,可程家那位姑娘,偏要去瞧瞧任公子,這一瞧不要緊,便再也沒回去家中,就此蹤影全無,當時頗有人疑心是任公子從中作梗,壞了這門親事!隻是於牟跟馬公子兩人,也不知為何對任公子懷恨在心,竟然說他悔婚生恨,殺人分屍,險些給這位任公子定了一個斬立決!”


    任天白在一旁聽已是有些心中奇怪起來,這些事情他自然知道,可於牟跟馬公子兩人,既然被發配充軍,何以能從這邊關所在回來?陶仲當年在這個案子裏,倒是替自己說過幾句好話,難不成這兩人竟然是回來尋釁報複的?因尋不見自己,便對陶仲下了手?


    “程家這姑娘倒像是個晦氣星!”張捕頭搖了搖頭道:“沾上誰家,誰家便倒黴,先是許給任家,任總捕落了個什麽下場呢?後來許給馬家,結果麽,馬家也吃上官司,馬大人連數年前的舊案都被翻了出來,到底有些受不住,家產都盡都被罰沒,聽說也沒活多少日子!隻是這案子,怎麽報給上麵那些大人呢?”


    “原封不動報上便是!”梁捕頭臉上頗有幾分小心道:“兄弟我給你透個底子,這個案子,裏麵非止牽扯到馬家跟任總捕,而今那位馬公子跟於牟兩人,分明是從邊關逃回來的,按說該當將這兩人擒了才是,可我倒是聽說,這兩人拜了天公地道為師,有這一層關係在,想查這個案子,可得多加小心!”


    “嗯,我在京城也得了些消息!”張捕頭目光也閃閃爍爍道:“前幾日,宮裏的王公公來,說錦衣衛那邊得了些消息,說河洛一帶最近出了幾件蹊蹺案子,都是一方豪富被殺,家中金銀被劫掠一空,可又不知所在,其中一人似乎還是中毒而死,錦衣衛遣人驗毒,說乃是中了海中蛇毒而死!我看陶仲這個案子,十有**要先放一放了!”


    任天白這下心裏卻是咚的一響,要說海中蛇毒,那豈不是出自扁尾毒牙厙青環之手?這麽說來,厙青環也是往河洛關中一路去了,自己卻在京師耽擱這麽些日子!他心中念頭正轉,就見梁捕頭一臉疑惑向著自己看了過來,心裏登時也有些明白,自己假裝在這裏等人,怕是已然讓這兩位捕頭心中生疑,趕忙臉上一笑,迎著街上一人道:“王三哥,你如何這時分才來,讓我也是好等!”


    路上這人也是有些詫異,被人如此迎了上來,想要說自己不是王三哥,奈何來人一把搭住自己手腕,胸中頓時氣息一滯,那裏還說的出話來,隻能任天白拽著進了酒家,任天白也是叫了一桌子酒菜,尋個雅間,將此人帶了進去,支開小二哥,拿出一錠銀子道:“你若識相,就在此吃你的酒飯,銀子也不用你給,若是不識相,這錠銀子就是你的下場!”


    他口中說話,手中卻是合掌一拍,將一錠銀子在兩手之間拍的扁扁的,看的那路人也是目瞪口呆,額頭背心都是冷汗,自長了這麽大年紀,還未曾見過有人有這等本事,這要是一下拍在自己腦袋上,豈不是也要跟著銀子一樣扁扁的?


    “我剛才說的話,你記住了?”任天白見街上那兩個捕頭轉身要走,心中還有一點不舍,想要再跟上聽聽,看這兩人還能說出什麽來,便向那路人吩咐一聲道:“這頓酒飯你若剩下一滴酒,一片菜,我回來見了,咱們都不能善罷甘休!”


    這路人也是無可奈何,打家劫舍的聽說過,搶奪銀錢的也聽過,可這等逼著人吃酒吃飯,還是頭一遭,再看任天白所點,盡都是這店家拿手好菜,隻這一味燒鴨,便是京城首屈一指,反倒覺得自己落了一樁好差事,任天白也是看著他吃了兩口,再看窗外那兩位捕頭轉過街角,急忙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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