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島主!”任天白早已看見施振鱗,急忙迎了出來,柴影若顧層雲兩人也都過來給施振鱗見禮,幾人也曾在在磐石島患難與共過的,卻也不用客套,施振鱗略一拱手,便看著任天白道:“任公子這是被那幾個死鬼纏上了?”


    “他們或許還沒死!”柴影若倒是一怔,沒明白過來施振鱗此話何意,急忙追了一句,施振鱗嗬嗬一笑道:“柴姑娘不要聽差了,咱們在海上也得了消息,說是這幾個人被東廠拿下,砍了頭,也不知是真是假,不過施某心中,是有些不大信的,任公子今日讓人專門來我船上買這幾樣海貨,我便知其中有些不對,這才趕了過來!”


    “施島主……”任天白眼光向著外麵那些漢子一掠,施振鱗立時便知其中意思,慨然一笑道:“任公子放心,這些漢子,當年都是跟著帆主出生入死的,最是忠心不過,隻是不知任公子遇上什麽難事,要耽擱在這裏?”


    “島主跟我來!”任天白對施振鱗卻是十分信任,目光同柴影若,顧層雲兩人一碰,見他二人也麵露允肯,便向著房中道:“島主見了自然知曉,此事非同小可,耽擱不得!”


    “玉老爺子!”施振鱗一臉疑惑跟著任天白進了客房,已是瞧見床上躺著一人,急走兩步到了跟前略一打量,頓時驚呼一聲,回過頭來一臉驚慌道:“他老人家一身功夫,怎麽會傷到如此地步?”


    “此事說來話長!”顧層雲見任天白望向自己,知道他將這其中曲折要說了起來,難以通順,便接過話頭,將這來龍去脈扼要說了一遍道:“這也是對手太過厲害,玉老公公才難以抵擋,吩咐我們三月之內將他送回島上去,本來今日就該趕到碼頭與施島主相會,可卜其三等人或許已經跟厙青環聯手,陸上咱們倒還不怕,可這海上,就得仰仗島主了!”


    “要是姓厙的跟咱們為難……”施振鱗也有些麵露難色,在屋中踱來踱去道:“這海上怕是也不安寧,不過照如此說來,姓厙的必然沒死,可玉老爺子這傷勢,怕是耽擱不起……”


    “翟……”柴影若兩眼望著施振鱗,有些猶豫道:“翟帆主如今不在海上麽?要是能尋見他來,倒也不懼厙青環等人,難道他如今不在埋帆島?”


    施振鱗瞧了柴影若一眼,卻是閉口不言,隻是摸著下頜自己琢磨半晌,一揚手叫進一個漢子來,附耳低語幾句,那漢子目光一閃,瞧著施振鱗愣了片刻,施振鱗卻是皺著眉頭道:“隻管去做,多帶幾個人手,此事大意不得!”


    “施島主這是要請救兵麽?”顧層雲看了柴影若一眼,心裏也有幾分疑惑,不知施振鱗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施振鱗目光深沉瞧了瞧幾人,突的沉聲道:“既然幾位信的過我,此事我必然替幾位做周到,不然就是帆主那裏,我也無法交差,此處照顧不便,幾位還請跟我到長樂,就住在船上,委屈幾日如何?”


    “施島主意思,是先不起航入海?”任天白麵色平靜,瞧著施振鱗,他如今耳力了得,施振鱗剛才說話聲音雖小,可他也聽見“帆主”二字,心中忖度翟化鵬或許就在不遠,施振鱗這是要萬無一失,要翟化鵬前來護航,隻是不知要耽擱多久,畢竟玉老公公傷勢在身,所剩時日也不多,海上顛簸,也不是朝夕可至!


    “嗯!”施振鱗重重點了點頭道:“還請幾位就在我船上,暫等七日,七日一過,施某親自陪同幾位出海,好在如今風向正利,不用搶風行駛,可順風直航,也有一樣不好處,半途所過海島,正是當年厙青環老巢所在,怕就怕他在那裏等著咱們!”


    “那這樣等上七天,又有什麽用處?”顧層雲卻是有些糊塗起來,看著施振鱗道:“難不成登上七天,厙青環等人就能不耐煩麽?”


    “那倒不至於!”施振鱗嘿然一笑道:“顧公子就不要多問了,總是要入海,萬事施某自會擔待,到了那裏,顧公子必然知曉,今夜咱們就去船上,免得夜長夢多!”


    顧層雲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得目光疑惑瞧著任天白,任天白卻是麵色凝重,點了點頭道:“也罷,就依施島主安排,隻要能將玉老公公穩妥送了回去就成!”


    “那是必然!”施振鱗一回頭叫進兩個漢子來,要將玉老公公抬了出去,任天白卻是一揮手攔住,自己抱起玉老公公,柴影若這才道:“師兄這一路來,都不讓人近玉老公公身邊,施島主莫怪!”


    “柴姑娘這是那裏話!”施振鱗卻是毫不介意,麵露感慨道:“論起來玉老爺子,還是我家帆主師門前輩,如今被人傷成如此模樣,要是我家帆主知道了,怕是不肯與人善罷甘休,任公子聽說跟玉老爺子也有些淵源,他親自護持,也是為了穩妥起見!”


    當夜眾人便跟著施振鱗到了長樂碼頭,一艘海船停在那裏,正是施振鱗埋帆島帆號,周圍再無一艘船隻,也是施振鱗有意如此,不讓別家船隻停靠在自己附近,海船上下,日夜都有埋帆島好手來回巡視,這才讓任天白等人鬆了一口氣,略略能歇息幾分!


    七日之期,轉瞬已過,任天白這七天裏,倒是一句也不問施振鱗,每日裏隻是探察玉老公公傷勢,見外傷雖未痊愈,可皮肉不腐,心裏便知玉老公公那龜息**力尚在,依著柴正法子,以發梢試探玉老公公呼吸之際,卻是要比往日都要長許多,且發梢抖動也愈來愈見輕微!


    “起帆!”第七日晚間,夜色剛剛籠了下來,碼頭上也變得漆黑一片,各家船上點起燈火,施振鱗這船上卻是毫無燈光,等到剛過二更,天色寂靜之際,施振鱗突的輕聲發令,船上大帆緩緩拉起,一點響動都無,借著一點微風,海船就在夜色遮擋之下,悄悄離了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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