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失心瘋了,在這瞎說些什麽!”玉老公公似乎是有些動了氣,柴影若心中卻是更為有些詫異,聽玉婆婆這話意,玉老公公在中原似乎真有什麽相好的,好似還不止一個,剛剛還覺得這兩位老人家一生廝守,怎麽突的就變成這樣?


    “前輩……”柴正也有些聽不下去,不過他倒比柴影若多了一點心思,多少能明白過來,玉婆婆這番話,未必就是實指,玉老公公在中原也未必就有什麽相好的,隻不過是玉婆婆不願玉老公公往中原一行罷了!便開口勸阻道:“此事還是謹慎打算為好,就算要去,前輩也等鄭公公回來,晚輩陪著前輩一同上京,多少也穩妥些不是麽?”


    “我一人去不穩妥麽?”玉老公公已經有些不耐煩之意,上下打量一番柴正道:“難道非要跟著你們一起去才是穩妥麽?如此興師動眾,你們就不怕打草驚蛇?姓吳的要真是有些什麽古怪之處,到時候還能讓你們尋出來?”


    “姓柴的,你不要攔他!”玉婆婆也惱怒起來,在門前忿忿道:“你讓他去,盡管去,去了以後將來再也不要回來!”說著話一摔門,自顧自進去了,留下幾人站在外麵都有些尷尬!


    “前輩好興致,怎都站在門外?”這邊眾人一時都無話可說,這漁村路口卻是閃出一群人來,手中提著各樣禮數,滿臉笑吟吟過來,正是在磐石島上一同被困了許久的埋帆島施振鱗,不過喻老大那幾個其他島主卻是不見前來,想必是養好傷勢自行回去了!


    “你來作什麽?”玉老公公沒好氣看了一眼施振鱗等人道:“你們家帆主,又不在我這裏,難道還要老夫帶你去找麽?”


    “晚輩不是來找帆主的……”施振鱗臉上一窘道:“此前在磐石島上,若不是得前輩相救,隻怕早已殞命島上,這次僥幸得以幸免,特地來給前輩送些土儀,也算是晚輩一點謝意!”


    “謝就不用謝了!”玉老公公臉上神色稍稍緩和一些道:“不過我這家裏也沒什麽好招待的,你們謝也謝過了,這就走罷?”


    任天白在一旁覺得玉老公公這番話似乎有些不近人情,施振鱗等人乃是一片好心,怎麽也該客套幾句才對,怎麽隻說了幾句話,就這般將人打發走了?不過施振鱗好似並不在意,讓手下將禮物放在樹下,小心翼翼瞧了一眼院門緊閉的屋內,麵帶恭謹道:“那晚輩們這就先行告辭了,前輩若是有用得上晚輩們的地方,隻管讓人來島上傳個話就成!”


    柴影若初時心思跟任天白相差不多,可見施振鱗這神色,已經是明白過來,若玉婆婆便是翟化鵬的師父,隻怕對施振鱗等人這些翟化鵬舊部,也不十分待見,若是看見了,決然不會給個好臉色!想來施振鱗等人也明白這其中道理,倒也不覺得玉老公公有些待客不周!


    “公公……”任天白看著施振鱗等人離去,才好似怔醒過來一般,看著玉老公公道:“婆婆她老人家真是那位第一升帆使翟化鵬的師父麽?”


    “怎麽你不信麽?”玉老公公瞧了任天白一眼,冷哼一聲道:“若不是老婆子親傳弟子,她也不用聽見這個名字如此動氣!”


    “想不到翟化鵬這一身功夫,竟然是跟前輩兩人所學!”柴正眼光之中有些異樣神色,歎息一句道:“難怪他刀法如此了得,非但縱橫海上無人能及,就是在中原武林,怕是也少有敵手!”


    “哎,你這話說的不對!”玉老公公臉色一板道:“翟化鵬雖說叫我一聲師叔,可我從未傳過他武功,他那刀法乃是跟老婆子學的,也算是有些造詣,隻可惜內功差了許多,再過些年,未必能及得上任家哥兒!”


    “那公公你怎麽不傳翟化鵬武功呢?”柴影若有些心中不解,按說玉老公公武學造詣,比玉婆婆該當要深些,既然兩人遇上翟化鵬,該當是玉老公公傳他武學才對,怎麽反倒是玉老公公沒有傳授翟化鵬一招半式,倒是玉婆婆傾囊相授?


    “那時候他還小!”玉老公公抬頭望了望湛藍的天色,長長出了一口氣道:“咱們是在海上遇見他的,跟著海船像一個叫化子一般,為人倒是十分機靈,說話做事也十分有章法,絕不是那種自幼流落在外之人!”


    “這麽說,這位翟化鵬,也是有些來曆了?”顧層雲突的問了一句,玉老公公定定瞧了他半晌道:“有沒有來曆,咱們不知道,那時候我跟老婆子,常在海上遊走,見他孤苦無依,便將他帶在身邊,當時我本來是想傳他武功的,可惜……”


    玉老公公話頭一頓,柴影若便有幾分著急起來,瞪著眼睛道:“可惜什麽?是他天資不夠,學不會公公的本事麽?”


    “要是天資不夠也就罷了!”玉老公公搖頭一笑,有些感慨道:“我初時十分覺得此人根基不錯,若論天資,你們這些晚輩,隻怕無一人能比的上他,可相處日久,我卻發覺這小子,野心太盛,為求成就一番事業,幾乎能罔顧道義,加之心浮氣躁,跟我這門武學有些格格不入,縱然我能將他性子磨下來,可他心內那一點執念不除,武學越高,到後來越是難以自拔,索性便不傳他武功!”


    “翟化鵬雖說是海賊七大升帆使之首,可似乎惡跡並不顯著!”柴正眼光斜了一眼玉老公公道:“再說兩位前輩武學造詣相差不多,翟化鵬拜兩位任何一位為師,都有大成!”


    “的確如此!”玉老公公有些無奈道:“我跟老婆子,武學途徑頗為不同,我這一身武功,跟任哥兒同出一門,走的是內勁掌法,有如壘石成山,山勢一成,威勢自成,因此須得性格樸實之人才容易學的來,老婆子一身本事,卻是長於招式,走的是由外而內的門徑,兩門功夫到了化境地步,可說是難分伯仲,老婆子的性情,也跟翟化鵬有些相似,她見我不肯收翟化鵬為徒,一時賭氣,便自己收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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