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白用力搖了搖頭,麵露恐懼看著一臉怒氣的玉婆婆,已是忘了自己想要跟柴正說些什麽,那些事情本就是他迷迷糊糊聽來的,況且翟化鵬上島之後,將自己穴道封住,因此雖是聽見些事情,可心裏也是迷茫不已!


    “婆婆……”柴影若有些驚訝,可心裏多少已經能明白過來,這位翟化鵬跟玉婆婆,似乎有些什麽幹係,要知道玉婆婆對景起浪幾人,都並無這麽大怒氣,怎麽一提起翟化鵬,就有些火頭大冒!心裏掂掇著道:“我跟著那位副使大人船隻回來,卻也聽了些傳聞,我們此次,似乎就是被一個海賊頭子救了!”


    “婆婆我不管你們是被誰救了!”玉婆婆回頭掃了一眼柴影若道:“可在我這屋裏,丫頭你還是聽話些,不然婆婆我把你扔去外麵,天天被太陽曬著!”


    柴正略微有些尷尬站在屋內,他心裏的確有些猜疑之處,可玉婆婆這脾氣,說上來就上來,也不敢再問任天白,玉婆婆卻是瞪了他們一眼道:“還戳在這裏做什麽,這是你們該來的麽?外麵有屋子,去你們自己地方等著!”


    任天白瞧了一眼柴正,見他給自己使了個眼色,便也在不多說,跟著柴正轉身出來,離得玉婆婆屋子甚遠,這才轉身問道:“任哥兒你在島上,聽到些什麽?”


    “也不是聽到些什麽……”任天白撓了撓頭道:“當時我也是昏昏沉沉,許多事情都如在夢幻之中,那位翟化鵬上島,我雖是知道,可也不是十分清楚,隻是覺得……隻是覺得……”


    “是不是覺得此人說話聲音,有些耳熟?”柴正已是猜測出來任天白要說什麽話,順勢接過任天白話頭來問了一句,任天白神色一怔道:“柴伯父怎麽知道?難道你也……”


    “這有什麽好難猜的!”柴正擺了擺手,臉上一哂道:“你當時半昏半醒,既然沒有看見那人麵目,自然隻是聽到聲音了,要是話語中透出什麽風聲來,你也不用這麽作難,隻是你可聽出那人聲音是誰了麽?”


    “沒有……”任天白低頭努力想了片刻,有些沮喪道:“隻是有些影子,可始終想不起來這聲音在那裏聽過!”


    “這倒無妨!”柴正眼裏閃過一抹流光道:“不過我有一事,須得先告訴你,無論你今後是不是能想起來此人是誰,記得都不要說出口來,心裏知道便成,此人關係重大,不可輕易被人知曉!你明白麽?”


    任天白有些詫異瞧了柴正一眼,見他臉色十分鄭重,心裏卻是有些奇怪,可突的心裏卻是明白過來,柴正必是知道翟化鵬來曆,必定也猜出自己總有一天能想了起來,這才預先叮囑自己,免得有一天被自己脫口而出,弄出事情來!


    島上風潤水甘,幾人在島上將息了月餘,倒也漸漸的康複起來,隻是顧層雲始終有些神色陰鬱之意,常常一人默然不語,任天白不覺有些奇怪,可也知道顧層雲非自己可比,倒是柴影若對顧層雲似乎有些敬而遠之,不似從前那般親近!


    “你說層雲那日在島上要請屠非常相見?”柴正到底知道自己女兒心思,避開旁人總算是從柴影若口中問出緣由來,可心裏也是一動道:“他怎麽知道屠非常在海賊之中?那你到底有沒有見到屠非常本人?”


    “沒有……”柴影若神情落寞搖了搖頭道:“雲哥雖是指名要屠非常出來相見,可那些海賊都矢口否認,可我看雲哥那意思,好像十分認定屠非常就在那些海賊船上一樣!”


    “嗯……”柴正沉吟片刻,一臉沉思道:“此事你就不要胡猜了,層雲在京師,也曾跟東廠、錦衣衛打過交道,深知他們行事之法,再說這些海賊此前跟東廠也有來往,難免他不會想到此事上去,用詐言之法試探試探,不過京師顧家,雖說是捕快出身,可也是清白之家,層雲該當不是那種小人之輩!”


    “女兒知道了……”柴影若抬起眼睛看了柴正一眼,一副欲言又止模樣,柴正也不多問,聽著外麵有些喧嘩,隻是回頭瞧了瞧自己女兒,歎了一口氣出了門去,外麵卻是玉老公公回來,可這臉上顯得十分晦氣,似乎並不高興模樣!


    “前輩這一去,可曾見到鄭公公了麽?”柴正臉上神色一變,趕忙迎了上去,玉老公公搖了搖頭道:“去哪裏見?他乃是奉旨出使,一路之上都有規章製度,加上又遇順風,追也追不上,我看要見他一麵,須得等他回航,索性便回來了,他所去之地還遠,難不成我這一把老骨頭,也跟著他出使這一趟麽?”


    “鄭公公到底是國之棟梁!”柴正歎了一口氣道:“其實此次鄭公公出海,已經身上染恙,又要在海上奔波萬裏,這般勞苦,旁人隻怕不好支撐!”


    “除他之外,如今誰還能威服海上各國?”玉老公公搖了搖頭道:“鄭和數次出洋,無一次不威震海外,如今海中各國,其中也有幾個有些異樣心思,皇帝讓他出海,也有當年曹丕以張遼臥病之軀泛舟巡江,令孫權忌憚逍遙津之敗而不敢輕舉妄動的意思!”


    “嗯,這個典故我聽說過!”任天白站在一旁,見玉老公公提起三國張遼來,卻是接口道:“孫權原本想趁機入侵魏國,得知張遼巡江,就此叮囑吳國諸將不可輕易出戰,不過張遼後來也就此病逝,使曹魏折損一員大將!”他這幾句話,都是從華州市中那些說故事的說書先生那裏聽來的,尤其最後這一句,說的跟說書先生一般,臉上竟然都帶出慨歎之意來!


    “你他娘的真會打比方!”玉老公公伸手在任天白腦後拍了一巴掌道:“咱們現在不過是用鄭和比作當年張遼,說的是那一份威望無人可及,你倒好,索性直接給人家比死了,這要是被官家聽見,少不得治你一個出言不當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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