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那醉漢那裏去了?”


    胡祿神色一動,急忙貼著靠街窗子向外一望,外麵大路上都是過往行人,哪有半個醉漢樣子?


    “嗐,誰知道呢!”小二哥陪著笑臉道:“扶著那位爺下樓,我便去給幾位沏茶,出來已經不見那位爺了,倒是有門前夥計說是有個人出去了,想必是別家的,走岔了路,誤打誤撞罷了,幾位客官不用在意!”


    “你出去罷,有事我們自然會叫你!”


    顧層雲也有幾分不安之意,與胡祿目光一碰,回頭吩咐小二哥先行退出,胡祿這才低聲道:“十有**,咱們是被人跟上了!”


    “這島上能有什麽人認識咱們?”


    柴影若拿著筷子的手一抖,一塊豆腐落在盤中,她本不是膽小怯懦之人,不過近來所遇之事,都有些太過驚心動魄,因此乍聞之下,心裏多少有些震動!


    “走!”


    胡祿凝思片刻,過來扶起還有些沒明白過來的任天白,神色凝重道:“不管如何,咱們且去玉老公公那裏暫避,不管來人是誰,隻要有玉老公公在,想必他們還不敢有所造次!”


    幾句話說的眾人心裏都是有些發慌,趕忙算還酒錢,出門直奔海邊,依著胡祿所指,玉老公公所住,乃是海邊一處漁村,相距也不過十餘裏,算起來倒也不遠!


    “且慢!”


    海邊一處椰林十分繁茂,從碼頭往那漁村去,道路正從這椰林之中穿過,胡祿急急忙忙領頭而行,剛在椰林裏轉過一個彎來,就瞧見前麵兩個人影坐在路邊,像是歇息模樣,心中卻是不敢大意,離著兩人遠遠站住!


    “來都來了,還不過來,站在那邊做什麽?”


    兩個人影早已瞧見任天白跟胡祿一行,一人身形幹瘦,臉上眉眼都擠在一處,聲音卻是十分洪亮,撲打著身上塵土,笑吟吟起身道:“咱們原以為在那邊島上撲了個空,卻沒想到你們會自己送上門來,倒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


    任天白幾人雖不知道這兩人究竟是誰,可聽著話意,已經能猜出個六七分來,胡祿瞧了瞧此人身上衣衫,見他一身白布衣服,並無什麽出奇地方,隻是風吹衣動,衣角上亮光一閃,似乎是用銀線繡了個什麽物事,像是一條大魚衝波躍浪的模樣,瞳孔登時一縮,旁邊坐著的另一個人也跟著站了起來,中等身材,兩隻眼睛總是眯著,好像有什麽瞧不清楚,可灰布衣衫胸前繡著一片白色魚鰭,卻是十分紮眼!


    “連雲鯨景起浪,躍海鯊沙海雄,原來是海上兩位老大到了!”胡祿退後一步,麵帶懼意道:“看來海上七帆之中,少說有兩帆主人,都不在船上!”


    “難得你還認得咱們名號!”身材幹瘦的景起浪背著手笑了一聲道:“咱們兄弟,向來出手不喜歡落空,這一次計算不周,到手的魚兒,硬是脫網走了,換做是你,你也未必甘心呐!”


    “不過還好!”剛剛站起身來的沙海雄撣了撣胸前白色魚鰭上壓根沒有的塵土道:“大魚走了,小魚卻來了,還是那大魚的命根子,連同柴家的這個丫頭,也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了,不錯,不錯呐!”


    “那你們就來試試看!”任天白已是聽出來了,這兩人分明是要將自己拿下,以此來要挾自己九姑姑,也已經明白島上一副亂象,就是這兩人為首所至,自己九姑姑防備嚴密,到底遁走,可這心裏一股恨意頓生,往前一站道:“小爺就在這裏,有本事的,自己過來抓!”


    “那就不客氣了!”沙海雄嗬嗬一笑,不等胡祿上前攔回任天白,身形早至,雙掌大拇指食指內屈,餘下三指緊並立起,乍然看上去,就好似兩片魚鰭一般,招數也十分怪異,似是掌法,又不走掌勢,純以切,斬、削、刺對敵,倒像是一路掌刀的路數,可偶爾之間又有一兩下掌法出來,顯得十分詭異!


    “侄少爺小心!”胡祿心裏有些發慌,再看任天白跟沙海雄已經戰在一處,趕忙出聲示警道:“他這是隱鰭刀掌,十分狠辣!”


    “就你知道得多!”沙海雄瞥了胡祿一眼,冷笑道:“不過除了這名字,你隻怕給你們家侄少爺也沒什麽好指點的了罷?”


    胡祿被沙海雄說的有些尷尬,知道沙海雄這一路功夫其實並沒什麽了不起,可這路功夫究竟狠辣在何處,他卻一無所知!


    任天白其實早已對這沙海雄這路掌法有些忌憚,因此倒也不貪功冒進,緩緩運轉自己所學掌法,隻是沉著應戰!


    沙海雄也覺察出來任天白內力有些不弱,幾次想仗著自己這路怪異武功取個破綻,反倒險些被任天白打了個措手不及,心裏也不敢太過托大!


    “沙老弟,你難不成是如今年紀大了,連這麽一個小娃兒都要費這麽大功夫麽?”景起浪臉上露出幾分奇怪,任天白看著年紀不大,這身形步法卻是十分穩重,沙海雄乃是海上梟雄,七大升帆使之中坐第三把交椅,雖說七大升帆使之中,以當年海中鯤翟化鵬武功為最高,其餘六使都在他之下,可武林之中,能與翟化鵬武功比肩之人也並不多,沙海雄能稱升帆使,武學家數自有獨到之處,怎地今天跟一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鬥的如此謹慎!


    “景老二,你不要在那裏說風涼話!”沙海雄雖覺得任天白有些棘手,可也並未往心裏去,冷冷回了一句道:“這娃兒內力不弱,隻怕不在你我之下,這掌法麽,好似還未純熟,要是曆練上幾年,咱們老哥倆,未必是人家對手呐!”


    “這麽說,那就更不能留著人家了!”景起浪仍是背著手踱來踱去,眼神卻是不住往柴影若幾人這邊打量,眼中露出一抹殺機道:“免得將來曆練的多了,反倒讓咱們兄弟沒了飯碗!”


    柴影若心裏十分有些緊張,幾次都想上前助戰,可每每心思一動,景起浪眼神便刀光一般掠了過來,看的出來此人隻是替沙海雄掠陣,但凡這邊有一人動手,此人必然出手攔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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