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如此,也有些欺人太甚!”任天白對鐵戥著實沒什麽好感,可見他這般戲弄,心裏不免火起,一閃身衝了出來,那兩個漢子一轉頭,見是一個後生輩,又瞧了一眼鐵戥道:“你帶來的徒子徒孫不少呐,既然來了,那就陪著你家鐵爺爺去罷!”


    鐵戥已然筋疲力盡,隻剩下銀白秤杆還握在手中,又流血太多,神智都有些不清不楚,陡然間覺得別人招式一停,頓時整個人軟癱在地,可這兩人所說之話,卻是聽的明白,隻當是自己帶來的那一個晚輩又被兩人擒住,頭也抬不起來,口中勉強掙紮道:“快……快逃啊……”


    “逃?往那裏逃?”持刀的漢子陰森一笑,上下打量一番任天白,見他也有幾分懼意,隻當他真是鐵戥晚輩,卻不曉得這是任天白自跟著自己師父出門以來,頭一次獨自對敵,豈能不有些懼怕!


    “不要再戲耍了!”使劍的漢子有些不耐煩道:“趕緊都打發了,屍首就留在這裏,到時候江湖上隻當是他們跟姓白的拚了個同歸於盡,咱們還得趕緊回去,這次雖是拿下白直,可沒找見聽風使,我心中已有些不安!萬一主人跟聆水使回來,局麵就不好收拾了!”


    “瞧把你怕的!”使刀的漢子頗有興趣看著任天白,回了一句道:“前些日子不才得了消息,主人跟聆水使還在京城,想回來哪有這麽快?再說了,這個事情難道隻憑咱們兄弟麽?他們就不管不問,任由主人跟聆水使回來收拾你我?”


    任天白也不知這兩人到底商量什麽事情,可見他們有些小瞧自己,心裏登時一寬,有了主意,趁著使刀的漢子說話分心,一聲不吭,突的一掌拍出!


    “還敢動手?”使刀漢子畢竟不是江湖上泛泛之輩,手中長刀一攔,麵帶獰笑,直至任天白掌力到了近前,才發覺這後生內力跟鐵戥那幾人截然不同,急切間不及格擋,原本握著長刀的手腕一抬,硬生生接了任天白一掌,一陣徹骨劇痛自手腕上傳來過來,連退幾步,一臉詫異瞪著眼前這個後生!


    使劍漢子原本也不在意任天白,忽見自己兄弟退後,再看他手腕軟綿綿的垂了下來,分明是已經骨折,臉上一寒,長劍刺出,啞著聲音道:“你不是鐵老頭門下?”


    “我也沒說我是姓鐵的門下!”任天白見這長劍來勢淩厲,卻是帶了幾分小心,知道這使劍漢子對自己存了戒備,再不會跟他那兄弟一般大意,這等應變招數上,自己還多有欠缺,此人劍法又不弱,幾乎能與白直相當,自己一個不小心,便要著了道兒!


    “媽了個屎!”使刀漢子一隻手被任天白一掌震斷,驚訝之餘已是惱恨上來,刀交左手,兩人一同上前夾攻,口中怒道:“想不到這小子還真他娘的有兩下子,讓老子吃了這麽一個悶虧!”


    “還不是你他娘自找的!”使劍漢子越戰越是驚訝,斥了一聲自己兄弟道:“早跟你說不要在這裏戲耍,趁早料理了這幾個三腳貓,早早回去,你他娘的就是不聽,這下可好,遇見個紮手的!”


    “我就不信他能有多紮手!”使刀的漢子被自己兄長一頓數落,越發的暴怒起來,隻是他這左手刀,使動起來到底不如右手來的那麽靈便,任天白此刻又隻求自保,不求傷敵,來回都是以七步蓮花步法閃轉騰挪,兼或攻出一兩招去,這兩兄弟都有些忌憚他內勁,不敢太過逼迫,一時間三人竟是戰成個相持不下!


    “你先去了結姓鐵的跟他那些門人!”使劍的漢子越戰心裏越是有幾分懼意,不過也瞧得出來任天白身上功夫有些生疏,並非是江湖老手,且目光始終留意鐵戥生死,頓時心生一計,給自己兄弟使了個眼色道:“這後生手上不弱,我也接著!”


    使刀的漢子如何不知自己哥哥意思,也不言語,回身就是一道,向著渾渾噩噩的鐵戥身上斜劈下去,任天白心裏一急,連忙一掌上前,使劍的漢子眼角頓時一喜,瞧著任天白一個破綻,手腕一振,長劍陡然暴漲,三劍連環而出,分取任天白胸腹三處要害!


    這一下變招出乎任天白意料之外,倉促之間趕忙躲避,使刀的漢子見任天白落了圈套,咬著牙刀勢回拖,正攔在任天白退路之上,竟是要兩人合力將他斬於此處!


    “任師兄我來助你!”任天白心中一沉,想不到旁人一個心思,就讓自己落到如此地步,拚著背後受人一刀,掌勢一封,也要先跟使劍的漢子拚個你死我活,乍聽樹林裏柴影若叫了一聲,一道劍光突出,直奔使刀漢子,跟著便是自己師父聲音響起:“兩個人欺負我徒兒一個,你們真他娘的好意思!”


    使劍的漢子臉色一暗,心裏不由一陣煩躁,原本想就此拿下這個後生,三下五除二將在場的幾個人都殺了,那想這後生還有援手,隻看那姑娘短劍上招數,就有些頭疼,況且人家師父也到了跟前,徒弟內力武功尚且如此,師父是何等地步,自己已然不敢去試,見自己兄弟還想上前拚鬥,趕忙叫了一聲道:“還不走,等死麽?”


    不在和尚借著月光,見這兩人都有些麵生,再看使劍的漢子一隻手探進懷裏,似乎摸出一個紙包來,鼻端微微一嗅,有些荔枝香氣,心裏突的了然,不等使劍漢子那一隻手騰出來,呼的一掌拍了出去,口中冷喝一聲道:“裴如虎的事情,是你們兩人做下的罷?”


    “是又怎樣?”使劍的漢子心中更惱,再看這和尚掌力當真非同小可,況且身後還站著一人,迎著和尚掌風,用力一抖,幾人之中頓時暴起一陣塵霧來,不在和尚趕忙出聲:“都不要吸氣,這東西有毒!”


    任天白實則也已聞見一抹荔枝氣息,初時還未在意,等自己師父這一聲叫出來,心中猛醒這隻怕就是那什麽貴妃遺恨,趕忙一隻手捂住口鼻,柴影若也不敢大意,衣袖遮住臉龐,兩兄弟見是機會,急忙就走,不在和尚此刻也不及去攔,呼呼兩掌逼得那陣塵霧蕩開,先行將地上幾人都拖在上風口,免得被那毒霧沾到,就連一直躺著一動不動,不知死活的白直都拖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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