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任天白從地上爬起,這一句正聽在耳朵裏,霎時間就好似看見柴影若被這幾人淩辱一樣,驀然間一聲大吼自丹田而發,連遠處山上鳥群都是撲棱棱飛起,雙眼通紅,向著敖馳就撲了過來,幾人鬥得正緊,也是被這一聲大叫一驚,連手上招式都是一緩!


    敖馳眼見任天白身影過來,有心再戲弄他一下,哪知這一下任天白來勢極快,不等他應變,已經整個人撲在他身上,隻是任天白不會武功,雖是得手,可一時間也拿胖的跟木桶一樣的敖馳沒有法子,忽然見敖馳肥墩墩的胖臉在自己眼前一閃而過,心裏一恨,照準一口就咬了下去!


    “臭小子,想死麽?”敖馳痛的一聲慘叫,好似殺豬一般,一伸手撕住任天白頭發,就如撕下一片膏藥一樣,將任天白從自己身上撕了下來,順手一扔,摔在地上,臉上已是留下兩排帶血的牙印,任天白也被他扯下幾縷頭發來,但覺頭皮上火辣辣的疼!敖馳吃了這個大虧,伸手摸了摸臉頰,心裏怒火騰起,看著地上的任天白,一腳便踩了下去!


    “你發什麽瘋?”柴影若離得任天白較近,先是被任天白那一聲大吼一驚,旋即便見他撲在敖馳身上,這若是通些武功,敖馳這一下必受重創,可任天白隻是咬了人家一口,再看敖馳這一腳落下,任天白非死即傷,心裏又氣又急,閃身過來一掌,逼得敖馳側身避讓,這一腳便落在地上,硬生生踩出一個腳印來,龍非卻是趁著這個空當,雙手連動,柴影若但覺手腕一緊,急忙回撤,心裏忽然一涼,短劍已是脫手而出,落在龍非手中!


    “好一把利劍!”龍非一招得手,麵露得色,將短劍甩在地上,看著柴影若笑道:“姑娘還是就此罷手的好,真要傷了你,老八那裏可有些不好交代!”


    “龍老四,你要是傷了這姑娘一根頭發,老子跟你沒完!”邵八手上招式不停,繩索穿梭來去,嘴裏卻是大喝道:“今天隻能是我跟柴家小姐先玩上一玩,若是讓你傷了她,這細皮嫩肉的帶了傷痕,豈不是有些不好看?”


    “你們這些敗類!”柴影若怒斥一聲,此刻短劍已失,索性以掌法應敵,按說當年姚廣孝傳了她兩路武學,一路從短刀刀法化來的劍法,還有一路掌法,本都是從同一本武學秘籍中而來,兩路武學不相伯仲,都堪稱武林絕學,隻可惜這路掌法,乃是要由外而內,再由內而外,須得耗費時日,等內力有了基礎,才能看出這路掌法的威力來,柴影若因此在掌法上留意不多,隻是循著進境修煉內息而已,未免招數也失了精純,比起她如今劍法來,多少有些不可同日而語!


    敖馳被柴影若一掌逼開,倒是不來追任天白,將葫蘆裏的清水倒了些在臉上,衝了衝臉上血痕,他看似肥肥胖胖,像個粗人,實則心裏十分仔細,知道常人牙齒之上,多少都有些不潔,一旦被咬破出血,不先將傷口處雜物洗去,必然要因此潰爛!


    “這姑娘掌法著實看不過去!”邵八繩索一轉再轉,盤旋而下,幾乎要將柴影若跟顧層雲綁在一起,口中也是有些不屑道:“早知如此,方才就該將她那短劍收了,也省的費這麽多事情!”


    顧層雲這半晌悶聲不語,拚力抵擋,心裏卻是不住盤算,今日落敗,甚或一死都是小事,要是讓柴影若落在這三人手裏,可當真有些不妙!


    “你們都給我住手!”


    龍非見柴影若失了短劍,就算同顧層雲合力,對付邵八都有幾分困難,索性便收了手,站在一旁看著他們相鬥!敖馳卻是從懷裏亂七八糟掏出一堆東西,挑出幾個瓷瓶來,倒出些藥末來,塗脂抹粉一樣,齜牙咧嘴抹在臉上傷口,一時間都未留意,忽的聽見任天白斷喝一聲,這才急忙回頭,臉上都是一驚,就連邵八手上繩索也死蛇一般落了下來!


    “你們來,無非就是為了我麽!”任天白不知什麽時候,將柴影若那柄短劍拾在手裏,劍鋒橫頸,一臉怒意看著邵八三人道:“放柴家大小姐跟顧公子走,我跟著你們走!”


    “咱們要是不放呢?”邵八向著龍非使個眼色,連敖馳也都慢慢散開,口中不屑道:“你難道還有膽子自刎不成?”


    “任公子,你先放下劍來……”顧層雲也是有些愣怔,剛勸了一句,往前走了兩部,任天白手腕忽然一緊,往後退出數步,向著他喝到:“你們也不要過來!無論是誰,敢走近我身前一丈,我即刻自刎於此,任天白說到做到,絕不食言!”


    龍非原本已經要繞到任天白背後,琢磨著一出手就要將他拿下,可任天白這一退,恰巧避過他算好的路徑,再看那短劍劍鋒,已經在任天白脖頸中帶出一道血痕來,心裏也是犯了躊躇!他們這次的確是受命而來,至於對柴影若也不過是邵八臨時起意,順手而為罷了,可眼下弄成這個局麵,任天白真要是揮劍自刎,這一趟白跑不說,回去更是不好交代!


    “顧公子,柴大小姐!”任天白眼光冷冷在眾人身上一掃,落在柴影若身上之時,卻是流露出幾分失落之意,強忍著心中一點情愫道:“任天白謝過你們送我到這裏,今日事已至此,任天白不遠連累別人,你們自回去吧,我跟他們走就是!”


    柴、顧兩人也是有些心中無奈,柴正原本讓他們將任天白送回華州,哪想到半路上碰見這三個煞星!要是隻有他兩人,眼見不是對手,早就思忖脫身之法,也隻是礙著自己一走,任天白必然落在這三人手中,這才纏鬥不休,險些連自己兩個人都落入人手,此刻倒是可以一走了之,可回去之後,又怎麽跟柴正交代?


    “咱們走!”顧層雲心裏衡量片刻,情知此地不可久留,與其在此僵持不定,不如先行脫身,畢竟這幾人是要生擒任天白,想必也不會太過為難他,且脫了身,兼程回去見柴正,再尋計較不遲,過來一把抓住柴影若手腕道;“任公子今天救了你我一次,咱們記在心裏,先回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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