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血海羅刹旗!!!”唐散之目不轉睛看著河中這一場大戰,忽見小船船頭飄起一麵旗子來,隻瞧了兩眼,急忙揉揉眼睛,好似不太相信一般,再定睛凝視片刻,突然失聲叫了出來:“是潮信樓!!!”


    易棣易昔兄妹也急忙撲到窗前,河中那血海羅刹旗被風一吹,但覺觸目驚心,脊背陣陣發涼,潮信樓之名,江湖上但有幾分閱曆的,無不知曉,可看過這麵旗子的人卻是不多,想不到今日竟然在黃河水麵之上見到,登時人人心悸不語!


    “除了潮信樓,當今武林,誰還敢掛起這麵旗子來!”不在和尚穩坐不動,麵帶幾分冷笑,端起酒壺喝了一口,幽幽道:“這回你們該知道和尚為何不讓你們跟著任哥兒一路走了吧?有潮信樓在,就是天公地道兄弟,也難過黃河!”


    河中船上的任天白兩眼幾乎瞪出眼眶來看著船頭的旗子,本有幾分驚慌的臉色忽然慢慢浮現幾許怒意,釘子一樣的目光看著那老艄公道:“你是潮信樓的人?”


    “怎麽?難道任哥兒不信麽?”老艄公低頭看著船艙底板,似乎有些動靜傳了上來,隻見咕嘟一聲,一股水流從船底湧了上來,老艄公雙手忽然猛舉掛著血海羅刹旗的竹篙,對準水流冒出所在,向下疾插,嘭的一聲響,竟是從船底透出一個大洞,直入河中。


    “你要做什麽?”任天白被這艄公舉動嚇的一驚,連忙從從船艙裏跳了起來,老艄公卻是雙手一擰,將這竹篙往下又送了兩尺,這才一笑道:“水裏有鬼,老夫替任哥兒除了,免得被拖了下去!”


    船艙中此刻河水不住上泛,不多時任天白雙腳已在水中,正詫異這艄公為何要自沉船隻,就見渾水中一抹暗紅湧了出來,心裏頓時一顫,再看河麵上早已不見黃河七篙老大支橫蹤影,想必是趁著這艄公擊沉大船之際,暗中潛入自己這船底,想要鑿沉小船,卻被這艄公發覺,就此一篙釘死在船下!


    “上岸吧,這船坐不得了!”老艄公向著對岸望望,離的已經不遠,隻是方才一場打鬥,船隻未免向下飄了許多,遠離對岸碼頭,一伸手抓住任天白肩頭,雙足飛踢,幾塊船板頓時被踢得飛入河中,就船上提著任天白縱身而起,順手將那血海羅刹旗帶走,借著幾塊船板在水中沉浮之力,不過幾個縱越,已到岸上,這才將身上有些顫抖的任天白放在地上!


    “我今日落在你們潮信樓手上,要殺要剮隨你們便!”任天白雙腳踩在實地,突然卻是怔醒過來,咬著牙一梗脖頸道:“我父親死在你們手上,你們自然不肯放過我!可我們父子,就算到了陰曹地府,也跟你們潮信樓誓不罷休!”


    “老夫幾時說要殺你了!”老艄公將手中旗子一收,似乎有些詫異道:“要是殺你,又何必將你從船上帶過來?隻管讓你沉了下去,跟剛才那幾人做伴就成!那裏用費這麽大功夫!”


    “這麽說,你倒是來救我的?”任天白仍是冷笑連連道:“那我豈不是要對潮信樓感激涕零?”


    “那可不敢!”老艄公兩手一擺,瞥了一眼任天白道:“不過你跟咱們潮信樓,著實有些瓜葛,老夫此刻也不能細說,不管你信與不信,任總捕並非死在潮信樓手上,隻不過這屎盆子是扣在潮信樓頭上罷了,將來自有水落石出之時,那時候你就明白了!告辭!”


    “潮信樓的人,似乎放了任哥兒?!”易棣幾人早已奔出酒樓,站在岸邊看著對岸情形,見那艄公將任天白救過對岸,易昔心裏登時揪緊,唐散之目不轉睛,忽然有些詫異道:“難不成潮信樓跟路藏鋒這些人來意不同,竟是為了救任公子而來?”


    “我看此人十有八九就是潮信樓的那位樓主!”易棣眉頭緊鎖,看著對岸漸行漸遠的那艄公背影,有些心有餘悸道:“就憑他剛才水上本事,擊飛路藏鋒,擊沉大船,連殺黃河七篙兄弟,無論勁力招式,都非尋常高手可比,天公地道兄弟今日若是在河裏,恐怕也要吃大虧,江湖上多有傳聞任總捕並非死在潮信樓手中,此人隻怕是來追查此事根底的!”


    “往後還是離著任哥兒遠些吧!”不在和尚半躺在河邊草地上,對方才河中一場大戰,似乎並不上心,打了個嗬欠道:“有潮信樓在,旁人若是想打任哥兒主意,隻怕是要掂量掂量才成了!”


    “大和尚這話說的不對!”易昔見任天白一人站在對岸,這才幽幽歎了一口氣道:“方才大和尚也說了,貪嗔癡稱為三劫,任公子今天又在天公地道麵前親口承認,任總捕確實有東西藏在華山,江湖中人縱然忌憚潮信樓,可怎麽能耐得住那藏寶圖的誘惑!我看此事,往後隻怕對任公子愈發的不利了!”


    “你這丫頭倒有見識!”不在和尚眼中波光一閃,旋即笑道:“這話說的不錯,任哥兒這黴頭,隻怕是才開了個頭,往後就近如何,倒也有些難說!你們如今該是要回川中去了吧?”


    易棣回頭看了一眼不在和尚,沉吟片刻道:“咱們今天來,原本隻是為問問任公子,看看能否查出些我父親身死之事的端倪,現如今看來,任公子也是分毫不知,隻能先行回去,尋唐門長輩討個主意了!”


    “嗯……”不在和尚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眉毛一挑道:“和尚有句話,或許有些唐突,方才易家哥兒說,你父親有一間密室,不知可否讓和尚與你們同路去,在哪密室中看看,說不定能另有些所得!”


    “大和尚,你此話恐怕有些不妥吧?”唐散之忽然回過身來,目光陰冷看著不在和尚道:“易家密室,自易前輩身死之後,一直封閉,由我唐門看管,非是易家唐門兩家至親,任何人不得擅入密室,你今日雖是救了咱們,可要想進易家密室,不怕有些所求非禮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森羅拈花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文水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文水山並收藏森羅拈花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