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非見無心嘴硬,加大力量,蔓藤擠壓無心的身體,一口鮮血噴出,灑在蔓藤上。


    無心掙紮,越掙紮越緊,直至身體傳來無力之感,眼睛慢慢閉上。


    “你繼續掙紮吧!你掙紮的樣子讓人……”胡非想了想,嗤笑道:“讓人心情愉悅!”


    轟!


    無心隻覺腦海中傳來一陣波動,無盡的回聲響徹其中,“你掙紮吧,繼續掙紮吧!你掙紮得越歡,我心情越好!我就喜歡看你永遠置身迷霧中不斷掙紮的樣子!”


    南宮馳越的臉浮現在腦海中,那一夜的記憶如潮水一般用來,胡非說的話和當晚南宮馳越說的一模一樣。


    那一夜,他手持長劍,將從魑那裏獲得的信息整理後,迫不及待的去到洛雪的院中,想要解開兩人之間的誤會,奈何洛雪不願相信。情急之下,長劍刺向了南宮馳越,卻不料洛雪挺身抵擋。於是,長劍穿過了洛雪的身體。


    “我們…終於兩清了!”洛雪的笑容慢慢消失,眼睛閉上,身體緩緩倒下。


    憤怒中,無心赤手衝向了南宮馳越,卻不料被對方輕易製伏,狠狠的踩在腳下。南宮馳越蹲身,附在無心耳旁,輕聲道:“沒錯,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那又怎樣?”


    “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無心問道。


    “不為什麽,隻是喜歡看你在迷霧中掙紮的樣子!誰讓你和洛雪走得這麽近。”


    “南宮馳越!”


    “我告訴你葉無心,你千不該萬不該覬覦雪兒。你看看現在,你的兄弟離開了你,雪兒為你受傷,你的父母也變成這樣。你要是再糾纏,我會讓你身邊所有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你真卑鄙。”


    “卑鄙是你們這種弱者常常掛在嘴邊的說詞。趕快離開吧,跑得越遠越好,這樣,才能遠離我的視線。不然,我有能力讓你看到身邊的人都因為你而消亡。”


    無心掙紮著想站起,南宮馳越用力一登,狠狠在他的胸口,居高臨下的說道:“對,你就這樣掙紮吧,永遠在我腳下掙紮吧!像條喪家犬一樣掙紮吧。”


    轟隆隆!


    寒星四人與南宮馳越身邊的四個護衛大打出手,明風等人迅速保護著天曲城的凡人們。


    南宮馳越臉上的笑意越來越盛,透出一股無盡的寒意,無心第一次感覺到…恐懼。


    他那時候毫不懷疑,南宮馳越真的有這樣的實力。


    “你就掙紮吧!永遠這樣掙紮吧!不知所以然的掙紮吧!你的掙紮,能讓我心情愉悅!”


    腦海中南宮馳越和洛雪的臉越來越清晰,他看著南宮馳越緩緩將洛雪抱起,衝天而去。不時,南宮馳越回眸,對無心擺出了一副勝利者的笑容。


    “不!”


    無心仰天怒吼,雙眸睜開,帶著無盡的恨意盯著懸空而立,露出得意笑容的胡非。


    淒厲的叫喊聲讓圍觀的人震驚,那種磅礴的恨意,讓人動容。


    “有故事?”白淵望向紫馨。


    “倒是讓我越來越好奇了!”紫馨笑道。


    胡非看著一臉憤怒,滿眼恨意的無心,一種冰冷感襲來。隻見無心眼中的恨意好像在慢慢消失,轉而變得平靜而冰冷。那種冰冷,就像野獸看見了食物。


    恰在此時,無心吐在蔓藤上是鮮血沿著環繞他周身的蔓藤低落,滲入。一滴鮮血,落在了無心手中的殘劍上。


    胡非望著無心,驚覺剛剛自己刹那的失神,冷冷說道:“我…不喜歡你的眼神。”


    轟!


    胡非手上出現一把長劍,長劍在虛空中劃動幾下,形成一道宛若蛇狀的‘符文’。


    “去!”


    蛇狀符文閃著金光,衝入了蔓藤之中,瞬間纏繞無心的蔓藤變成了金色,擠壓的力量驟然加強。


    “他這是要斷他仙骨!”那些圍觀的弟子見狀,紛紛歎道。


    “太狠毒了。”


    “這種人也配修仙?應該修魔還差不多!”


    紫馨冷道:“太過分了。”正欲出手,白淵一把將其扯住,道:“事情還沒完呢。”


    紫馨看向無心,猛然瞪大了眼睛。


    無心眼中的胡非早已經變成了南宮馳越,那一夜的情景是他心中最深的‘結’,表麵平靜,內心洶湧之狀從未消逝。他痛恨不知名的殺手,痛恨南宮馳越,卻也更痛恨自己。自那晚之後,他發過誓,決不允許任何人將他踩在腳下。


    掙紮中,隻感覺手中的殘劍與心髒有了連接,他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這種狀況,可身上的金藤越來越緊,儼然已經到了承受的極限,在這樣下去,怕是脊椎都會斷裂。


    心念控製著手中的殘劍,從裏向外,他發現殘劍居然可以切斷有些許規則之力的蔓藤。


    憤怒已經到了頂點,心髒收縮間,他感覺到身體不斷變大,狂暴的力量遍布全身。掙紮中的無心仰天咆哮,霎時,手中的殘劍透出紅光。


    砰砰砰!


    束縛身上的金藤驟然碎裂,餘波成圈蕩開。


    紫馨和白淵見狀,飛身而起,轟然祭出能量罩保護身邊的人,同一時間,足有數十人飛起,同樣祭出了力量保護著周身的人。這些都是核心弟子。


    無心憤怒,黑發飛舞,心髒處的第三道螺形圈紋意外被衝開,狂暴的能量釋放,一時間根本控製不住,他也不想控製,因為站在他麵前的是‘南宮馳越’。


    在無心掙脫金藤的束縛時,胡非隻覺一種超出他認知的強大力量席卷而至。他的心神再一次動蕩,無法穩固手中長劍的力量,身體倒飛出去。落地後,隻見無心手持泛紅的殘劍,直取自己。


    頓時,天地變色,烏雲掩蓋住陽光,狂風席卷草木,昏暗的天色下,隻有那殘劍中的紅光格外醒目。


    望著引動異象的力量,胡非心頭一狠,手中長劍揮動,抵擋衝將而來的紅光。那紅光中早已人劍合一,他第一次見人居然和劍一樣。


    “天生劍骨!”


    所有核心弟子皆是露出震驚神色。


    叮叮兩聲,胡非的長劍轟然斷裂,同時還飛出了一條手臂。


    無心雙眼通紅,早已入魔,他隻想殺掉眼前的‘南宮馳越’。


    昏暗中,紅光衝天,六大主峰上的峰主紛紛懸空,望著玉劍鋒下落霞峰中傳出的紅光。


    “那是……”他們震驚,因為他們眼中看到的紅光裏,儼然有一個龐大模糊的身影。


    胡非望著手臂脫離了身體,眼中露出從未有過的恐懼神色,雙眼瞪著直逼喉間而來的紅光。或許,這使他想起了還未進入劍宇宗時,獨自麵對野獸的感覺。


    轟!


    一道金光從天而降,殘劍並未刺進胡非的喉間,而是被一柄飛劍抵住。


    霎時,一個身影緩緩降落,圓臉紅潤,恬靜而冷蓮,衣袍飄動,出塵超然。


    “師父!”紫馨喊道。


    卻見那女子緩緩一抬手,飛劍中透出一道力量,直接將無心震飛。同時,女子又將一道能量射入無心的眉間。


    倒飛中,無心隻覺得一股涼意直衝腦海,看著手中散發著血色紅光的殘劍,終於清醒了過來。當他看到那女子時,忍不住狐疑喊道:“師娘?”


    那女子一愣,分明是聽到無心的話語。臉上閃過波動,又轉頭看了看身後一臉驚恐的胡非,搖搖頭,道:“你…怕是終身也入不了道了。”


    胡非哪裏有時間聽聞這話,他早已抱著消失的右手臂哀嚎不已。


    無心隻覺身體中傳來虛脫之感,緩緩下降,才發現,早有人用力量包裹自己。安然落地後,劇烈喘息,看著手中的殘劍,臉上浮現笑意。抬頭,才發現那女子早已消失。


    “為什麽那麽像師父洞府中那個畫像上的女子,難道不是師娘?”無心疑惑道。


    落霞峰下,今日是開集之日,六大主峰,以及三十座附屬峰都有人在場,融合境初期實力幹掉心動境初期實力,足以引起所有的人的震驚。


    “天壤之別又如何?還不是有解?”紫馨望向白淵,笑道。


    白淵點點頭,道:“的確有解,可惜萬中無一。”


    “天劍鋒要吃虧了,一個即將進入核心弟子行列的人,被一個外門弟子打敗。不知這算不算‘偷雞不成蝕把米’?”


    “算,當然算!”白淵笑道。


    無心並未理會圍觀之人,將殘劍收入乾坤戒中,旁若無人的進入調息狀態。


    望著盤坐地上的少年,眾人似乎要將他記住。那嘴角的淺笑,突然變得格外有親切感,輪廓還未完全打開。這時,所有人都知道,少年定然還未到十六歲。眼中紛紛流露震驚之色。同時,又為另一個天才惋惜、哀歎。


    鐵劍峰上,單華淵望著那道消失的紅光,狐疑道:“你身體裏鎖著的,到底是什麽?”


    玉劍鋒峰頂,消失的女子望著輪光鏡中的影像,那是無心剛剛打鬥的全部過程,想到剛剛那紅光中的東西,她皺眉,狐疑道:“少年,你身體裏到底鎖著什麽東西?”


    不多時,天劍鋒、玄劍峰、越劍峰、罡劍峰中衝出流光,直奔玉劍鋒而來。


    “來這麽快?我還沒參透呢?”望著輪光鏡中的影像,那女子嘀咕道,“天生劍骨,足以驚動六峰了。”


    無心睜開眼睛,圍觀之人並未退去,陸田文幾人來到身邊,關路安關切道:“沒事吧!”


    “你還好意思說,你為什麽出賣無心?”陸田文推了一下關路安,質問道。


    “為什麽?因為他比我耐扛啊!”關路安理直氣壯的說道。


    無心見狀,看了看關路安圓鼓鼓的身材,笑道:“這個理由,我服!”


    幾個少年扭打作一團,無心問道:“你們沒事了?”


    陸田文望向人群中悠然飄逸的背影,道:“剛剛玉劍鋒那位漂亮的師姐給了我們四人丹藥。一吃下去,不足片刻就恢複了。”


    無心望著那個背影,點了點頭。


    “葉無心,你們居然敢將桶扔在後山,跑到這裏來消遣!”


    無心幾人望將過去,隻見鍾林師兄帶著幾人氣喘籲籲的衝將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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