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昏昏沉沉地睜開了眼睛。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單……周圍的一切都顯得格外幹淨整潔。
“感覺好點了嗎？”醫生打扮的老師詢問道。
我從床上坐起來，輕輕點了點頭：“已經好多了。”原來這裏是保健室啊。
“生病的話應該請假在家休息，這樣勉強自己可不好哦。”
老師說著遞給我一杯水，“幸好燒已經退了。”
“是誰把我送來的？”
“你班上的兩位男生。”老師說完拿出體溫計放到我的腋下，“再量一下體溫，如果正常的話就可以回教室了。”
是健一和歐俊彥一起把我送來的嗎？
現在回教室的話等待我的又是什麽呢？
我真的不敢想象，心裏忍不住再次傷感起來。
幾分鍾之後老師拿出體溫計，微笑著告訴我可以回去了。我邁著有些沉重的腳步走出保健室，不太情願地朝教室的方向走去。
“是譚沫沫……好脆弱哦！動不動就暈倒了！”
“是啊！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果然像我想的那樣，迎接我的並不是關心的話語，而是相同的冷言冷語。
“做了壞事就用暈倒來掩人耳目，真是卑鄙！”
“還讓健一王子和俊彥殿下親自送去保健室，不要臉！”一個女生說著還故意拿起桌子上的廢紙丟向我。
就在這時健一突然站了起來：“今天的課很無聊對不對？有沒有人想聽我唱歌？”
周圍立刻響起了一片歡呼聲：“好啊！好啊！”
“太棒了！我們要聽健一王子唱歌！”
也許是自習課的緣故，老師並沒有多說什麽，反而擺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來。
健一站起身走到講台前，目光深邃而有神，他自信地笑了一下，不經意地看了我一眼。
沒有華麗的舞台和炫目的燈光，沒有優美的旋律來輔助，但是就在健一娓娓開口的那一刻，教室裏立刻響起了雷動的掌聲。
那歌聲像是來自天堂，委婉而悅耳，猶如天籟之音讓人著迷。
多虧了健一的歌才讓大家的注意力從我身上轉移開，而此時的我也因為這美妙的歌聲而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與教室裏高漲的氣氛呈明顯對比的就是歐俊彥平靜的表情。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像周圍發生的一切和他毫無關係似的。
他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嘴唇堅定地抿著。有些時候他會顯得與周圍有些格格不入。
下課鈴聲終於在不知不覺中響起了，我有些疲憊地坐在座位上，周圍的同學都在議論剛才健一的歌，校刊上的事仿佛全都被遺忘了似的。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隨後那個“短發女生”的身影出現在教室裏。她沒有走向我，而是徑直走向舒娜。
“舒娜，你找我？”
“沒有啊。”舒娜一臉好奇地回答。
緊接著嚴曉喬和她的“左右護法”也像約好了似的走了進來。
正在大家全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時候，歐俊彥突然站了起來。
他平靜地走到前麵，看了一眼像聚會似的前後湊到一起的幾個人，嘴角露出一抹讓人琢磨不透的微笑。
“是我讓你們來的。”
“你？！”“短發女生”和嚴曉喬全都愣住了。
舒娜的臉上也露出驚訝的表情，不過她很快恢複了常態，對歐俊彥說：“俊彥，你找她們來幹什麽啊？一會兒就要上課了，被老師看到不好哦。我看還是讓她們回去吧。”
歐俊彥沒有說話，目光淡淡地停留在舒娜那張天使一般的麵容上：“你在害怕什麽嗎？”
“俊彥，你說什麽啊？！我怎麽有點聽不懂！”舒娜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健一也跟著站了起來，此刻他的表情格外嚴肅。他走到歐俊彥的身邊，雙手插進口袋裏認真地問：“項鏈你已經找到了？”
歐俊彥笑了一下，輕挑眉毛說道：“我說過憑我的身份想要一樣東西是很容易的事情，如果你願意的話，你也可以。可惜你是個固執的笨蛋！”
“‘討厭鬼’！你說話小心一點！我可不想在這和你大打出手。”健一的目光變得淩厲起來，這是他生氣的證明。
“我不介意和你大打出手，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先出一下風頭了。健一弟弟，盡管你不服氣，可是這次守護譚沫沫的人，是我！”
歐俊彥的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目光炯炯有神。和健一過招似乎已經成了他的樂趣之一。
健一握緊了拳頭，轉身看了看我，眼底燃燒著不甘心以及一絲說不清楚的憤怒。
“沫沫，”歐俊彥突然開口叫我，“屬於你的最重要的東西已經讓我找到了。”說著他從口袋裏像變魔術似的掏出了那條熟悉的項鏈。
居然……居然真的是媽媽留給我的項鏈？！
我顧不上虛弱的身體，幾步衝了過去，激動地接過來捧在手心裏，生怕它一不小心再次從我的身邊消失掉。
“你……你是怎麽找到的？！”我高興得快要掉下眼淚來了。
“別著急，我會讓你知道事情的真相的。”
歐俊彥疼愛地在我的頭上拍了拍，健一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將他放在我頭上的手撥開。
“項鏈……項鏈……”除了我之外，驚訝的還有“短發女生”和嚴曉喬。
“你們想問項鏈為什麽會在這，對不對？”歐俊彥的目光閃爍著，像是在欣賞著她們驚訝時的醜態。
“你們是不是有什麽地方搞錯了？還是從來沒有把我計算進去？”
教室的門再次打開了，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朝教室裏看了一眼，隨後走到歐俊彥的麵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少爺！您交代好的事情已經辦妥了，人全在外麵。”
西裝男一抬頭，看到了站在旁邊的健一，馬上又行了一個禮，“小少爺！”
少爺？小少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時間像是定格了一般，我呆呆地望著一臉得意的歐俊彥以及滿是不甘心的健一。
2
歐俊彥對著西裝男一擺手，示意他站到一邊。
隨後微笑了一下，對著還在發愣的短發女生以及嚴曉喬說：“你們已經有所覺悟了嗎？如果打算自己說出來的話，那麽就不用我出手了。”
短發女生別過臉，有些心虛地說：“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講什麽！”
“少在這虛張聲勢了！”嚴曉喬更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既然這樣的話就由我來代勞吧。沫沫，你要聽好哦。”
歐俊彥緩緩說道，“派對那天可能你們誰都沒有想到沫沫會化裝跟蹤笨蛋健一，所以有些措手不及。但是幸好你們臨時想到一個好辦法，就是想方設法讓她出醜，然後搜集照片。首先是你假裝熱情接近沫沫，然後謊稱自己丟了手鏈，那條狗恐怕是一早就和用人說好的。而嚴曉喬就負責將沫沫推進遊泳池。”歐俊彥邊說邊用手指了指短發女生。
“你……你少胡說八道了！我們才沒有那麽無聊！”嚴曉喬第一個站出來反駁。而短發女生則沒有說話，隻是臉色有些難看。
“不承認也沒關係，我早就想到了。”歐俊彥向西裝男使了一個眼色，“把用人帶進來吧。”
西裝男轉身走出教室，很快兩個用人打扮的人跟著他走了進來。
這兩個人看起來好眼熟啊！
是……
是舒娜家的！
“狗和照片的事情說說吧。”歐俊彥對他們平靜地說。
其中一個人看了一眼“短發女生”和嚴曉喬，開口說道：“這位同學叫我把狗放出來，說是要和朋友開個玩笑。我害怕出什麽危險，不答應。可是她就凶著臉把我罵了一頓，最後我不得不同意了。”
另一個人也低著頭說：“是嚴小姐讓我偷偷把狗追那個女孩還有她掉進遊泳池時的照片拍下來的。”
怎麽會是這樣？她故意接近我……她根本就沒丟手鏈，隻是想騙我去幫她找，讓我被狗追……
我看向“短發女生”，她有些心虛地低下頭。
“胡說！你們血口噴人！”嚴曉喬紅著臉叫了起來。
“是這樣嗎？”歐俊彥指了指門口，“那麽他呢？他也是血口噴人？”
大家一起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一個同樣穿著校服的男生走了進來。
見到我們這麽多人一起齊刷刷地看向他，他沒有不好意思，反而興奮地笑了起來：“哇！好多美女哦！今天真是賺到了！賺到了！芭蕾舞天才舒娜是在這個班吧？早知道我該帶相機來的。”
“倪瑟，說說正經事吧。”歐俊彥輕聲責怪道。
男生立刻變得嚴肅起來，伸出中指和食指擺了一個帥氣的pose：“我叫倪瑟，是校報主編。以後有什麽好的新聞大家要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哦！對了！順便說一下，第一期校報上麵的照片全部都是由這個女生和嚴曉喬同學提供的，對此，本主編代表全體校報編輯向你們表示感謝！”
說完倪瑟十分誇張地向“短發女生”和嚴曉喬鞠了一躬。
“你……你這個騙子！”嚴曉喬咒罵起來，“不是說提供照片的事情會絕對保密的嗎？”
倪瑟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本來是這樣的，不過俊彥殿下答應做下期的采訪人物，而且還可以提供私人生活照登在頭版上。為了我們校報的銷量問題，我這個主編隻能選擇食言了。”
“渾蛋！渾蛋！渾蛋！”嚴曉喬發瘋一樣衝向倪瑟，拳腳相加。幸好旁邊的西裝男出手將她製止住，倪瑟這才可以全身而退。
歐俊彥看了看我，柔聲問道：“這下明白了？”
我難過地點點頭，心裏很不是滋味。
抬頭看到站在一旁的健一，他臉上的表情格外凝重，像是在思考著什麽。四目相對，他咬了咬嘴唇，卻沒有說什麽。
“關於項鏈的事我不想多說了，沫沫，你也能猜到是怎麽回事，對不對？”與之前不同，這次歐俊彥隻是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
我似懂非懂地看著他，他好像有什麽難言之隱。
就在這時沉默了半天的“短發女生”突然開口了：“為什麽不說？要說就都說明白啊！反正你已經調查得很清楚了，不是嗎？我和曉喬隻是棋子而已，你為什麽不把幕後的主使者揪出來呢？”
歐俊彥轉過身，沒有說話。
“為什麽不說？！為什麽不把她也揪出來？說到底，你還是偏袒她的，對不對？”
“短發女生”邊說邊難過地哭了起來：“我是很討厭譚沫沫，那是我辛苦了一個早上才做好的蛋糕！那是做給你吃的，憑什麽吃進了她的肚子裏？！我要讓她付出代價！”
“就為了這樣的理由不是很幼稚嗎？”歐俊彥淡淡地說著，“不管怎麽樣都不能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情。”
“你隻是不想傷害你要保護的人而已，你明明知道策劃這一切的不是我和曉喬。”
“隨便你怎麽說。”
“是！是舒娜讓我們這麽做的！”“短發女生”突然指著舒娜大聲說道。
“拍下那些照片送去校刊，還有偷偷拿走譚沫沫的項鏈，這全部都是舒娜指示和策劃的。她讓我故意接近譚沫沫博取她的信任。體育課的時候，舒娜讓我半路離開，就是拿了鑰匙去開箱子偷走項鏈的。讓我一直用球砸她的也是舒娜！”
舒娜？是舒娜？！
我睜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相信的神情看向舒娜。
她像天使一樣美麗，她的聲音是那麽溫柔，她總是微笑著和我打招呼……
指使這一切的怎麽會是她？！
3
“短發女生”的話一說完，教室裏立刻陷入了難堪的沉默，同學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驚訝得說不出一句話。
健一的臉色格外難看，他皺了皺眉頭，握成拳頭的手有些顫抖。
歐俊彥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說：“盡管你沒有去調查，不過你心裏早就有數了，不是嗎？你並不是故意要把出風頭的機會讓給我，而是不想親自去傷害她。健一，其實你才是真正聰明的人。”
“我寧可你調查出來的真相把我之前的猜測完全推翻。”健一冷冷地說道。
歐俊彥笑了一下：“我也希望是這樣，不過很抱歉，我做不到。”
“等一下！聽你們的語氣好像她說的是真的一樣！難道你們不想問問我有什麽話想說嗎？”
舒娜突然站了起來，她故作鎮靜地走到“短發女生”麵前：“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嫁禍給我，我和你之間有什麽誤會嗎？還是你嫉妒我在學校裏的人氣，想借這件事情打擊我所以才故意這麽說的？”
“舒娜！到了這種時候你想全身而退把渾水留給我們來趟嗎？”“短發女生”睜大了眼睛氣憤地問。
“你以為拉我下水就能博取大家的原諒嗎？”舒娜一副不甘示弱的樣子。
嚴曉喬也加入到了她們的談話：“舒娜，大家如果是好姐妹的話就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這樣做太過分了！”
“你們想和我做姐妹的話就不要再誣陷我了！”
舒娜冷冷地說完，轉身走向健一：“健一，你要相信我。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是最了解我的，我怎麽會做這樣的事呢？她們在說謊！我沒有做過。”
“舒娜，我要你看著我的眼睛說一遍，你到底有沒有做過？”
健一的表情格外認真，我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他，冷漠得像是另外一個人。
沒有和我在一起時的霸道，也沒有麵對其他女生時的溫柔和調皮。
現在的他冷靜得讓我有些害怕。
特別是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勢，連歐俊彥都有些遜色。
“我……”
“說！你到底有沒有做過！”健一咄咄逼人地詢問。
“短發女生”咬牙切齒地說：“舒娜，沒想到我們做了幾年的朋友，你最後竟然這樣對我！”
“舒娜！你以為這樣就能逃脫關係嗎？”嚴曉喬憤憤地說道。
“我……我沒有做過！”
舒娜盯著健一的眼睛，那天使一般的麵容上沒有絲毫悔過的表情。
說完她走回自己的座位，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好了，終於可以告一段落了。”
歐俊彥說完走到我的麵前，拿起我握在手裏的項鏈，溫柔地戴回到我的脖子上：“我保證以後它不會再離開你了。”
“還沒有完！”
嚴曉喬的聲音打斷了歐俊彥的話：“你們忘了另外一個人嗎？那個偷偷把鑰匙交給我們，讓我們順利偷走項鏈的人！”
鑰匙……難道她說的是……
雖然我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可是當我向奚然的方向望過去的時候，她的臉色蒼白得嚇人，眼淚早已經流了下來。
“奚然……你也參加了她們的行動？”我呆呆地詢問著，多希望她能堅定地搖搖頭。
可是奚然卻難過地抬起頭來，用顫抖的聲音對我說：“沫沫，對不起，我也不想的……”
天啊！為什麽會是這樣？
舒娜策劃了整件事情，嚴曉喬和“短發女生”是實施者，我最信任的朋友是幫凶。
這一切太荒誕了吧？老天在和我開玩笑嗎？還是在考驗我的意誌是否堅強？難道是想看我受到一連串打擊之後會不會倒下？
歐俊彥拍了拍我的肩膀，小聲地在我的耳邊安慰道：“奚然的事，我稍後會和你解釋的。”
就在這時奚然突然站起身，拚命向教室外麵跑去。
她要幹什麽？她那麽難過地跑出去會不會出什麽意外？我想都沒想趕緊追了出去。
我真是個笨蛋！被耍了之後卻沒有辦法去怨恨她，到了這個時候我還是把她當成朋友。
在大禮堂附近我一把抓住了奚然。
她的手冰冷得沒有一點溫度。我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低聲問：“你要去哪裏？”
“沫沫……我實在沒有臉見你了。”奚然流著淚，難過地說道。
“我真不明白，為什麽你會和嚴曉喬同流合汙呢？她們曾經那樣欺負過你啊！”
“對不起！對不起！”奚然根本不說理由，隻是一個勁地道歉。
“奚然！到底為什麽啊？你告訴我！我實在想不明白，想到頭都痛了還是不能理解，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我們不是好朋友嗎？”
說著我掏出口袋裏的鑰匙，把那個和她一起買的一模一樣的鑰匙扣舉到她麵前，“這個就是證明啊！難道你全都忘記了？”
“我沒有……”
第九章事情真相大揭密(2)
看到鑰匙扣，奚然更加傷心了：“連我都不能原諒自己做的事情！沫沫，你是第一個要和我做朋友的人，而我卻對你做了那麽過分的事！我不奢望你能原諒我，更不會說什麽為自己辯解的理由。你讓我走吧！”
“你要去哪兒啊？”
奚然不由分說甩開我的手，頭也不回地朝學校門口跑去。
我一路追過去，可還是抓不住她，最後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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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人失魂落魄地回到教室，此刻大家全都一臉驚愕，好像根本沒有從剛才發生的一切中清醒過來。
舒娜徑自看著手裏的課本，健一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隻有歐俊彥平靜地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見我走進來，他的目光從窗外拉回來，看著我走回自己的座位卻沒有說什麽。
整個下午奚然再也沒有出現過。而她的書包也留在了教室裏。
放學鈴聲響過，我正在收拾書包，歐俊彥站到了我的身邊輕聲問道：“可以和我去一個地方嗎？”
還沒等我回答，健一的聲音便響了起來：“你要帶她去哪？”我回過頭，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已經站在我的身後了。
“這個是秘密。”歐俊彥的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如果我不讓她去呢。”他看了看我，目光顯得格外堅定。
“這恐怕要聽沫沫自己的決定吧。”
我想了想問歐俊彥：“是很重要的地方嗎？”
“起碼是你很感興趣的。”
“好，我去。”
“譚沫沫！”健一的臉上劃過一絲難過的表情，嘴角顫抖著問，“你真的要和他去？”
“隻是去看一看。”
“那我呢？”他像個孩子般無助地問。
“沒事的話……”我拿起書包轉過頭，“就早點回家吧。”說完跟著歐俊彥一起走出教室。
餘光中我看到健一愣在了原地，他英俊的臉有些蒼白，嘴唇固執地顫抖了一下。
校門外一輛黑色加長型勞斯萊斯轎車停在顯眼的位置上，見我和歐俊彥走出來，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很快走下車拉開車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這是……”我猶豫著該不該上車。
歐俊彥微笑了一下：“先把你的好奇心收起來好嗎？相信我。”
在他的笑容中我上了車，西裝男進到駕駛的位置上，車子很快發動。
一路上歐俊彥都沒有再說過話，他的目光始終看向窗外，像是在思考著什麽，卻又滿臉平靜的樣子。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車子終於停了下來。我跟著他一起走下車，在我麵前的是一棟陌生的公寓。
走進電梯，隨著數字燈一個接一個亮起來，我的心裏充滿了問號。
可是我清楚地預感到，用不了多久，這一切就全都要解開了。
歐俊彥伸手掏出鑰匙打開最裏麵的一扇門。走進去的一刹那我徹底驚呆了。
整個房間裏全部都是同一個女孩的畫像，各種動作、各種神情、各種姿態……
素描、油畫、水彩……
從天花板到牆壁，隻要是可以擺放的地方都全部放滿了，可以張貼的地方也全部貼上了。
“你看過她，還記得嗎？”歐俊彥把門關上，徑自坐到中間的沙發上。
我一邊點頭一邊驚訝地看著這個夢幻一般的房間：“這些全都是你畫的嗎？”
“沒想到嗎？還是說我不像是個會畫畫的人？”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太意外了！你畫得真好。”
我的目光依依不舍地從那些畫上移開，好奇地問：“她是誰？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她，這些畫全部都是發自內心的感覺。如果不是真心喜歡的話，是很難畫得這樣栩栩如生的。”
“我的確很喜歡她，喜歡她甚至要超過我自己。”歐俊彥的目光變得溫和起來，眼睛裏卻分明閃爍著痛苦的神情。
原來看似冷酷的一個人卻有著這麽柔情的一麵。這個女孩就是他的秘密嗎？
“那……她現在在哪裏？”
“天堂。或許更遠的地方。”
我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趕緊道歉：“對不起。”
“人都是要去天堂的，隻是有些人先去了而已。”歐俊彥看了我一眼，眼中流露出異樣的神情，“你和她真的很像。”
“我們很像嗎？她比我漂亮。”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不是說長相，是說性格和習慣。她也很喜歡吃東西，畫不出來的時候肚子就會餓，特別是甜食。所以她隨身都會帶很多小甜點之類的東西。有一次因為吃太多了長了蛀牙，疼了整整一個星期。可是才剛好了一些，她就又開始吃了。真是個固執的女孩子！”
說到這歐俊彥竟然有些開心地笑了。
“難怪你也喜歡在身上帶著小甜點呢。”我恍然大悟般地說。
“她叫美雅。”
“美雅？很好聽的名字。”
“她是我的妹妹，我唯一的親人。”歐俊彥淡淡地說著。
“妹妹？！”我驚訝地瞪圓了眼睛，嘴巴也張成了大大的“o”字形。
重新再看畫上的人，除了漂亮之外，眉眼之間的確和歐俊彥有幾分相像呢！我忍不住說道，“我還以為……”
“沒關係。是我一直沒有解釋。”
我試探著問：“那美雅是怎麽去世的？”
“幾年前我們一起去旅行，誰知道船在海上遇難了。美雅被衝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小島上，受了傷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那個荒島上什麽都沒有，等到救援隊發現她的時候，美雅已經不行了。”
歐俊彥說著閉起了眼睛，好像回憶起了當時的情形。
我有些難過地低下頭：“對不起，我不該問的。”
“如果有食物的話，美雅一定可以堅持到救援隊趕到的！”歐俊彥堅定地說，“不管如何美味、如何華麗的食物，它存在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幫助需要它的人驅除饑餓。”
食物也有選擇的權利……歐俊彥的話讓我想起了與他第一次見麵時的情景。
當時的我餓得不行，他毫不猶豫地將那個告白的蛋糕給了我，我罵他隨便踐踏女孩子的心意……
現在想想我真是太傻了！
難怪他對食物有著特殊的理解，現在我終於明白了。
“你不要太難過了，我相信美雅在天堂裏會很快樂的，她會一直看著你的。就像我的爸爸媽媽在天堂上看著我一樣。他們會保護著我。”
說完我衝著歐俊彥眨眨眼，希望他能盡快高興起來。
“我能代替你的爸爸媽媽保護你嗎？”意外的，歐俊彥卻說出了這句話。
我一下子愣住了，氣氛變得奇怪起來。我不知道如何回答，隻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見我不說話他再次開口：“就算訂婚了也沒關係，我會把你搶過來的。”
“訂婚？！你……你全都知道了嗎？”我不敢相信地問。
歐俊彥卻故意賣關子似的，反問道：“你想讓我知道，還是不想讓我知道？”
“問題是你怎麽會知道的？！”
“很重要嗎？”
“我不知道。好像你和健一都有著一大堆的秘密似的，有時我覺得離你們很近，也很了解你們，可是突然就發現其實我並不了解你們。你們都好陌生，讓我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
歐俊彥走近我，目光變得深邃而溫柔。他輕輕托起我的下巴，飽滿堅定的嘴唇近在咫尺。
“我會慢慢讓你了解我的，我保證……”
這樣的畫麵似曾相識……周圍的空氣裏彌漫著詭異的味道，我的心跳也在不知不覺中加快了好多。
就在我的大腦快要斷電的一瞬間，我猛地推開了他。健一傷心的眼神出現在我的眼前，他明亮的眼睛變得黯淡無光……
健一在等著我回去！來不及多想，我轉身推開大門頭也不回地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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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俊彥沒有追出來，在樓下等著我們的西裝男一臉好奇地望著我衝出公寓。
他剛想上前攔住我，口袋裏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他對著電話說了幾句，腳步停了下來。
我衝到馬路邊，卻發現周圍的一切都那麽陌生。這裏是哪？我要怎麽回去呢？
也許是太過慌張了，我竟然差點衝出了馬路，幸好迎麵開來的車第一時間停下來了。
我捂著“撲通”亂跳的心驚魂未定地望著從車上下來的人。
“你這樣太危險了！”司機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語氣裏滿是抱怨。
這時後麵的車窗搖了下來，一個親切的聲音響起：“丫頭，有沒有受傷？”
說話人的臉被擋著了，我看不清楚。但是從聲音似乎可以聽出來，是位上了年紀的爺爺。
我搖搖頭，回答道：“我很好。對不起。”
老人微笑了一下：“隻要你沒事就好。生命可是很寶貴的東西，不要輕易放手。”
司機看了看我，然後回到車上。轎車在我的麵前駛過，車窗慢慢搖起。老人的臉有些模糊，隻是一雙眼睛卻格外地有神。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並且變得陰沉沉的，好像要下雨的樣子。我來不及多想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
一路上我都在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脖子上的項鏈似乎在清楚地提醒著我，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
車子在熟悉的小區裏停下，天色已經越來越暗了。一道閃電猛地劃過，有點怕人。
我付過錢趕緊下車向樓裏跑去。
沒跑幾步一抬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樓下。
“健一？”我怔怔地望著他，他在等我嗎？
“現在都幾點了？譚沫沫，就算是公主也該有點時間概念吧！”
健一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臉頰兩邊微微泛紅，好像很不好意思似的。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反正在你心裏我本來就不是什麽公主。”我抱怨著走到他麵前，“你在等我？”
“你少臭美了！”健一別過臉，故意伸了一個懶腰，“房間裏太悶了，所以我出來透透氣，而且老爸老媽今天不在家，我一個人待著太沒意思了！”
原來伯父伯母都不在啊。
我抬頭看了看烏雲密布的天空：“那我們進去吧。”
“對不起……”
“什麽？！”我停下腳步，愣在了原地。
健一做了一個深呼吸，閉起眼睛大聲對我說道：“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
“健一……你這是怎麽了？突然這樣說……”
他走上前，猶豫了一下，還是拉住了我的手：“不管我們的本意是怎樣，事實上我們的確是訂婚了。作為男子漢，我應該盡力保護你。可是我沒有做到，讓你在學校裏受了這麽多的委屈，還差點讓你丟了最珍貴的東西。是我不好！沫沫，你能原諒我嗎？”
我不是在做夢吧？健一竟然對我說了這麽溫柔的話？！我簡直快要暈倒了。
麵前的他顯得前所未有的溫柔，眼睛裏滿是星空一樣的深邃。在那一片深邃中我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我感動得快要流淚了，可是……我怎麽也沒有辦法忘記昨天在馬路上看到的那一幕，他緊緊地摟著舒娜，那不是夢，是我親眼看到的！
“健一，你喜歡的是舒娜吧？”
“我喜歡舒娜？”健一不明白地望著我。
“昨天我看到你們……”
“轟隆”一聲，震耳欲聾的響雷震得我險些耳鳴。
就在我還沒回過神的時候，健一一下子伸手抱住了我。
他緊緊地將我摟進懷裏，因為太過用力，身體反而有些微微發抖。他昨天就是這樣摟著舒娜的……
“放手！”一想起那樣的畫麵，我頓時生氣起來，掙紮著想要讓他放開。
“轟隆”又是一聲響雷，健一抱得更緊了。
他這是怎麽了？身體抖得比剛才還要厲害。不管我怎麽掙紮，他都不肯放手。
“健一，你怎麽了？”
“雷……”
“雷？”
“我最怕打雷！”
“什麽？！”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眾人眼中出色得不行的健一王子竟然害怕打雷？這樣的猛料如果讓倪瑟那個校報主編知道的話不上頭條才怪呢！
看著健一像個孩子似的抱著我瑟瑟發抖，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我終於恍然大悟，原來昨天健一突然抱住舒娜也是因為當時打雷的緣故。
看來是我誤會他了！
想到這我拍了拍他的背：“你要抱到什麽時候？”
一道閃電劃過，緊接著再次響起老天發怒的聲音。
健一急得團團轉，摟得我快要不能呼吸了。他有些顫抖地說道：“該死！為什麽這兩天總是下雨？”
“我們先回家好不好？”我放軟了語氣，哄著他說道。
“好……”健一慢慢鬆開我，像是害怕會突然再打雷似的，有些戰戰兢兢。
我牽起他的手，安慰道：“回去之後我們把門窗都關嚴了，聲音就會小一點的。”
“譚沫沫！”他撅著嘴巴，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你又怎麽了？”
幾秒鍾之後他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軟了下來，用央求的口氣說道：“不可以把我害怕打雷的事情說出去！拜托！拜托！這是我們的秘密，好不好？”
說完他還伸出小手指在我麵前晃了晃。
看著他好氣又好笑的樣子，我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好！好！這是我們的秘密！”
我邊說邊鉤住了他的手指。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昏昏沉沉地睜開了眼睛。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單……周圍的一切都顯得格外幹淨整潔。
“感覺好點了嗎？”醫生打扮的老師詢問道。
我從床上坐起來，輕輕點了點頭：“已經好多了。”原來這裏是保健室啊。
“生病的話應該請假在家休息，這樣勉強自己可不好哦。”
老師說著遞給我一杯水，“幸好燒已經退了。”
“是誰把我送來的？”
“你班上的兩位男生。”老師說完拿出體溫計放到我的腋下，“再量一下體溫，如果正常的話就可以回教室了。”
是健一和歐俊彥一起把我送來的嗎？
現在回教室的話等待我的又是什麽呢？
我真的不敢想象，心裏忍不住再次傷感起來。
幾分鍾之後老師拿出體溫計，微笑著告訴我可以回去了。我邁著有些沉重的腳步走出保健室，不太情願地朝教室的方向走去。
“是譚沫沫……好脆弱哦！動不動就暈倒了！”
“是啊！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果然像我想的那樣，迎接我的並不是關心的話語，而是相同的冷言冷語。
“做了壞事就用暈倒來掩人耳目，真是卑鄙！”
“還讓健一王子和俊彥殿下親自送去保健室，不要臉！”一個女生說著還故意拿起桌子上的廢紙丟向我。
就在這時健一突然站了起來：“今天的課很無聊對不對？有沒有人想聽我唱歌？”
周圍立刻響起了一片歡呼聲：“好啊！好啊！”
“太棒了！我們要聽健一王子唱歌！”
也許是自習課的緣故，老師並沒有多說什麽，反而擺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來。
健一站起身走到講台前，目光深邃而有神，他自信地笑了一下，不經意地看了我一眼。
沒有華麗的舞台和炫目的燈光，沒有優美的旋律來輔助，但是就在健一娓娓開口的那一刻，教室裏立刻響起了雷動的掌聲。
那歌聲像是來自天堂，委婉而悅耳，猶如天籟之音讓人著迷。
多虧了健一的歌才讓大家的注意力從我身上轉移開，而此時的我也因為這美妙的歌聲而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與教室裏高漲的氣氛呈明顯對比的就是歐俊彥平靜的表情。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像周圍發生的一切和他毫無關係似的。
他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嘴唇堅定地抿著。有些時候他會顯得與周圍有些格格不入。
下課鈴聲終於在不知不覺中響起了，我有些疲憊地坐在座位上，周圍的同學都在議論剛才健一的歌，校刊上的事仿佛全都被遺忘了似的。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隨後那個“短發女生”的身影出現在教室裏。她沒有走向我，而是徑直走向舒娜。
“舒娜，你找我？”
“沒有啊。”舒娜一臉好奇地回答。
緊接著嚴曉喬和她的“左右護法”也像約好了似的走了進來。
正在大家全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時候，歐俊彥突然站了起來。
他平靜地走到前麵，看了一眼像聚會似的前後湊到一起的幾個人，嘴角露出一抹讓人琢磨不透的微笑。
“是我讓你們來的。”
“你？！”“短發女生”和嚴曉喬全都愣住了。
舒娜的臉上也露出驚訝的表情，不過她很快恢複了常態，對歐俊彥說：“俊彥，你找她們來幹什麽啊？一會兒就要上課了，被老師看到不好哦。我看還是讓她們回去吧。”
歐俊彥沒有說話，目光淡淡地停留在舒娜那張天使一般的麵容上：“你在害怕什麽嗎？”
“俊彥，你說什麽啊？！我怎麽有點聽不懂！”舒娜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健一也跟著站了起來，此刻他的表情格外嚴肅。他走到歐俊彥的身邊，雙手插進口袋裏認真地問：“項鏈你已經找到了？”
歐俊彥笑了一下，輕挑眉毛說道：“我說過憑我的身份想要一樣東西是很容易的事情，如果你願意的話，你也可以。可惜你是個固執的笨蛋！”
“‘討厭鬼’！你說話小心一點！我可不想在這和你大打出手。”健一的目光變得淩厲起來，這是他生氣的證明。
“我不介意和你大打出手，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先出一下風頭了。健一弟弟，盡管你不服氣，可是這次守護譚沫沫的人，是我！”
歐俊彥的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目光炯炯有神。和健一過招似乎已經成了他的樂趣之一。
健一握緊了拳頭，轉身看了看我，眼底燃燒著不甘心以及一絲說不清楚的憤怒。
“沫沫，”歐俊彥突然開口叫我，“屬於你的最重要的東西已經讓我找到了。”說著他從口袋裏像變魔術似的掏出了那條熟悉的項鏈。
居然……居然真的是媽媽留給我的項鏈？！
我顧不上虛弱的身體，幾步衝了過去，激動地接過來捧在手心裏，生怕它一不小心再次從我的身邊消失掉。
“你……你是怎麽找到的？！”我高興得快要掉下眼淚來了。
“別著急，我會讓你知道事情的真相的。”
歐俊彥疼愛地在我的頭上拍了拍，健一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將他放在我頭上的手撥開。
“項鏈……項鏈……”除了我之外，驚訝的還有“短發女生”和嚴曉喬。
“你們想問項鏈為什麽會在這，對不對？”歐俊彥的目光閃爍著，像是在欣賞著她們驚訝時的醜態。
“你們是不是有什麽地方搞錯了？還是從來沒有把我計算進去？”
教室的門再次打開了，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朝教室裏看了一眼，隨後走到歐俊彥的麵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少爺！您交代好的事情已經辦妥了，人全在外麵。”
西裝男一抬頭，看到了站在旁邊的健一，馬上又行了一個禮，“小少爺！”
少爺？小少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時間像是定格了一般，我呆呆地望著一臉得意的歐俊彥以及滿是不甘心的健一。
2
歐俊彥對著西裝男一擺手，示意他站到一邊。
隨後微笑了一下，對著還在發愣的短發女生以及嚴曉喬說：“你們已經有所覺悟了嗎？如果打算自己說出來的話，那麽就不用我出手了。”
短發女生別過臉，有些心虛地說：“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講什麽！”
“少在這虛張聲勢了！”嚴曉喬更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既然這樣的話就由我來代勞吧。沫沫，你要聽好哦。”
歐俊彥緩緩說道，“派對那天可能你們誰都沒有想到沫沫會化裝跟蹤笨蛋健一，所以有些措手不及。但是幸好你們臨時想到一個好辦法，就是想方設法讓她出醜，然後搜集照片。首先是你假裝熱情接近沫沫，然後謊稱自己丟了手鏈，那條狗恐怕是一早就和用人說好的。而嚴曉喬就負責將沫沫推進遊泳池。”歐俊彥邊說邊用手指了指短發女生。
“你……你少胡說八道了！我們才沒有那麽無聊！”嚴曉喬第一個站出來反駁。而短發女生則沒有說話，隻是臉色有些難看。
“不承認也沒關係，我早就想到了。”歐俊彥向西裝男使了一個眼色，“把用人帶進來吧。”
西裝男轉身走出教室，很快兩個用人打扮的人跟著他走了進來。
這兩個人看起來好眼熟啊！
是……
是舒娜家的！
“狗和照片的事情說說吧。”歐俊彥對他們平靜地說。
其中一個人看了一眼“短發女生”和嚴曉喬，開口說道：“這位同學叫我把狗放出來，說是要和朋友開個玩笑。我害怕出什麽危險，不答應。可是她就凶著臉把我罵了一頓，最後我不得不同意了。”
另一個人也低著頭說：“是嚴小姐讓我偷偷把狗追那個女孩還有她掉進遊泳池時的照片拍下來的。”
怎麽會是這樣？她故意接近我……她根本就沒丟手鏈，隻是想騙我去幫她找，讓我被狗追……
我看向“短發女生”，她有些心虛地低下頭。
“胡說！你們血口噴人！”嚴曉喬紅著臉叫了起來。
“是這樣嗎？”歐俊彥指了指門口，“那麽他呢？他也是血口噴人？”
大家一起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一個同樣穿著校服的男生走了進來。
見到我們這麽多人一起齊刷刷地看向他，他沒有不好意思，反而興奮地笑了起來：“哇！好多美女哦！今天真是賺到了！賺到了！芭蕾舞天才舒娜是在這個班吧？早知道我該帶相機來的。”
“倪瑟，說說正經事吧。”歐俊彥輕聲責怪道。
男生立刻變得嚴肅起來，伸出中指和食指擺了一個帥氣的pose：“我叫倪瑟，是校報主編。以後有什麽好的新聞大家要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哦！對了！順便說一下，第一期校報上麵的照片全部都是由這個女生和嚴曉喬同學提供的，對此，本主編代表全體校報編輯向你們表示感謝！”
說完倪瑟十分誇張地向“短發女生”和嚴曉喬鞠了一躬。
“你……你這個騙子！”嚴曉喬咒罵起來，“不是說提供照片的事情會絕對保密的嗎？”
倪瑟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本來是這樣的，不過俊彥殿下答應做下期的采訪人物，而且還可以提供私人生活照登在頭版上。為了我們校報的銷量問題，我這個主編隻能選擇食言了。”
“渾蛋！渾蛋！渾蛋！”嚴曉喬發瘋一樣衝向倪瑟，拳腳相加。幸好旁邊的西裝男出手將她製止住，倪瑟這才可以全身而退。
歐俊彥看了看我，柔聲問道：“這下明白了？”
我難過地點點頭，心裏很不是滋味。
抬頭看到站在一旁的健一，他臉上的表情格外凝重，像是在思考著什麽。四目相對，他咬了咬嘴唇，卻沒有說什麽。
“關於項鏈的事我不想多說了，沫沫，你也能猜到是怎麽回事，對不對？”與之前不同，這次歐俊彥隻是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
我似懂非懂地看著他，他好像有什麽難言之隱。
就在這時沉默了半天的“短發女生”突然開口了：“為什麽不說？要說就都說明白啊！反正你已經調查得很清楚了，不是嗎？我和曉喬隻是棋子而已，你為什麽不把幕後的主使者揪出來呢？”
歐俊彥轉過身，沒有說話。
“為什麽不說？！為什麽不把她也揪出來？說到底，你還是偏袒她的，對不對？”
“短發女生”邊說邊難過地哭了起來：“我是很討厭譚沫沫，那是我辛苦了一個早上才做好的蛋糕！那是做給你吃的，憑什麽吃進了她的肚子裏？！我要讓她付出代價！”
“就為了這樣的理由不是很幼稚嗎？”歐俊彥淡淡地說著，“不管怎麽樣都不能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情。”
“你隻是不想傷害你要保護的人而已，你明明知道策劃這一切的不是我和曉喬。”
“隨便你怎麽說。”
“是！是舒娜讓我們這麽做的！”“短發女生”突然指著舒娜大聲說道。
“拍下那些照片送去校刊，還有偷偷拿走譚沫沫的項鏈，這全部都是舒娜指示和策劃的。她讓我故意接近譚沫沫博取她的信任。體育課的時候，舒娜讓我半路離開，就是拿了鑰匙去開箱子偷走項鏈的。讓我一直用球砸她的也是舒娜！”
舒娜？是舒娜？！
我睜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相信的神情看向舒娜。
她像天使一樣美麗，她的聲音是那麽溫柔，她總是微笑著和我打招呼……
指使這一切的怎麽會是她？！
3
“短發女生”的話一說完，教室裏立刻陷入了難堪的沉默，同學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驚訝得說不出一句話。
健一的臉色格外難看，他皺了皺眉頭，握成拳頭的手有些顫抖。
歐俊彥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說：“盡管你沒有去調查，不過你心裏早就有數了，不是嗎？你並不是故意要把出風頭的機會讓給我，而是不想親自去傷害她。健一，其實你才是真正聰明的人。”
“我寧可你調查出來的真相把我之前的猜測完全推翻。”健一冷冷地說道。
歐俊彥笑了一下：“我也希望是這樣，不過很抱歉，我做不到。”
“等一下！聽你們的語氣好像她說的是真的一樣！難道你們不想問問我有什麽話想說嗎？”
舒娜突然站了起來，她故作鎮靜地走到“短發女生”麵前：“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嫁禍給我，我和你之間有什麽誤會嗎？還是你嫉妒我在學校裏的人氣，想借這件事情打擊我所以才故意這麽說的？”
“舒娜！到了這種時候你想全身而退把渾水留給我們來趟嗎？”“短發女生”睜大了眼睛氣憤地問。
“你以為拉我下水就能博取大家的原諒嗎？”舒娜一副不甘示弱的樣子。
嚴曉喬也加入到了她們的談話：“舒娜，大家如果是好姐妹的話就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這樣做太過分了！”
“你們想和我做姐妹的話就不要再誣陷我了！”
舒娜冷冷地說完，轉身走向健一：“健一，你要相信我。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是最了解我的，我怎麽會做這樣的事呢？她們在說謊！我沒有做過。”
“舒娜，我要你看著我的眼睛說一遍，你到底有沒有做過？”
健一的表情格外認真，我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他，冷漠得像是另外一個人。
沒有和我在一起時的霸道，也沒有麵對其他女生時的溫柔和調皮。
現在的他冷靜得讓我有些害怕。
特別是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勢，連歐俊彥都有些遜色。
“我……”
“說！你到底有沒有做過！”健一咄咄逼人地詢問。
“短發女生”咬牙切齒地說：“舒娜，沒想到我們做了幾年的朋友，你最後竟然這樣對我！”
“舒娜！你以為這樣就能逃脫關係嗎？”嚴曉喬憤憤地說道。
“我……我沒有做過！”
舒娜盯著健一的眼睛，那天使一般的麵容上沒有絲毫悔過的表情。
說完她走回自己的座位，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好了，終於可以告一段落了。”
歐俊彥說完走到我的麵前，拿起我握在手裏的項鏈，溫柔地戴回到我的脖子上：“我保證以後它不會再離開你了。”
“還沒有完！”
嚴曉喬的聲音打斷了歐俊彥的話：“你們忘了另外一個人嗎？那個偷偷把鑰匙交給我們，讓我們順利偷走項鏈的人！”
鑰匙……難道她說的是……
雖然我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可是當我向奚然的方向望過去的時候，她的臉色蒼白得嚇人，眼淚早已經流了下來。
“奚然……你也參加了她們的行動？”我呆呆地詢問著，多希望她能堅定地搖搖頭。
可是奚然卻難過地抬起頭來，用顫抖的聲音對我說：“沫沫，對不起，我也不想的……”
天啊！為什麽會是這樣？
舒娜策劃了整件事情，嚴曉喬和“短發女生”是實施者，我最信任的朋友是幫凶。
這一切太荒誕了吧？老天在和我開玩笑嗎？還是在考驗我的意誌是否堅強？難道是想看我受到一連串打擊之後會不會倒下？
歐俊彥拍了拍我的肩膀，小聲地在我的耳邊安慰道：“奚然的事，我稍後會和你解釋的。”
就在這時奚然突然站起身，拚命向教室外麵跑去。
她要幹什麽？她那麽難過地跑出去會不會出什麽意外？我想都沒想趕緊追了出去。
我真是個笨蛋！被耍了之後卻沒有辦法去怨恨她，到了這個時候我還是把她當成朋友。
在大禮堂附近我一把抓住了奚然。
她的手冰冷得沒有一點溫度。我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低聲問：“你要去哪裏？”
“沫沫……我實在沒有臉見你了。”奚然流著淚，難過地說道。
“我真不明白，為什麽你會和嚴曉喬同流合汙呢？她們曾經那樣欺負過你啊！”
“對不起！對不起！”奚然根本不說理由，隻是一個勁地道歉。
“奚然！到底為什麽啊？你告訴我！我實在想不明白，想到頭都痛了還是不能理解，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我們不是好朋友嗎？”
說著我掏出口袋裏的鑰匙，把那個和她一起買的一模一樣的鑰匙扣舉到她麵前，“這個就是證明啊！難道你全都忘記了？”
“我沒有……”
第九章事情真相大揭密(2)
看到鑰匙扣，奚然更加傷心了：“連我都不能原諒自己做的事情！沫沫，你是第一個要和我做朋友的人，而我卻對你做了那麽過分的事！我不奢望你能原諒我，更不會說什麽為自己辯解的理由。你讓我走吧！”
“你要去哪兒啊？”
奚然不由分說甩開我的手，頭也不回地朝學校門口跑去。
我一路追過去，可還是抓不住她，最後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
4
我一個人失魂落魄地回到教室，此刻大家全都一臉驚愕，好像根本沒有從剛才發生的一切中清醒過來。
舒娜徑自看著手裏的課本，健一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隻有歐俊彥平靜地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見我走進來，他的目光從窗外拉回來，看著我走回自己的座位卻沒有說什麽。
整個下午奚然再也沒有出現過。而她的書包也留在了教室裏。
放學鈴聲響過，我正在收拾書包，歐俊彥站到了我的身邊輕聲問道：“可以和我去一個地方嗎？”
還沒等我回答，健一的聲音便響了起來：“你要帶她去哪？”我回過頭，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已經站在我的身後了。
“這個是秘密。”歐俊彥的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如果我不讓她去呢。”他看了看我，目光顯得格外堅定。
“這恐怕要聽沫沫自己的決定吧。”
我想了想問歐俊彥：“是很重要的地方嗎？”
“起碼是你很感興趣的。”
“好，我去。”
“譚沫沫！”健一的臉上劃過一絲難過的表情，嘴角顫抖著問，“你真的要和他去？”
“隻是去看一看。”
“那我呢？”他像個孩子般無助地問。
“沒事的話……”我拿起書包轉過頭，“就早點回家吧。”說完跟著歐俊彥一起走出教室。
餘光中我看到健一愣在了原地，他英俊的臉有些蒼白，嘴唇固執地顫抖了一下。
校門外一輛黑色加長型勞斯萊斯轎車停在顯眼的位置上，見我和歐俊彥走出來，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很快走下車拉開車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這是……”我猶豫著該不該上車。
歐俊彥微笑了一下：“先把你的好奇心收起來好嗎？相信我。”
在他的笑容中我上了車，西裝男進到駕駛的位置上，車子很快發動。
一路上歐俊彥都沒有再說過話，他的目光始終看向窗外，像是在思考著什麽，卻又滿臉平靜的樣子。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車子終於停了下來。我跟著他一起走下車，在我麵前的是一棟陌生的公寓。
走進電梯，隨著數字燈一個接一個亮起來，我的心裏充滿了問號。
可是我清楚地預感到，用不了多久，這一切就全都要解開了。
歐俊彥伸手掏出鑰匙打開最裏麵的一扇門。走進去的一刹那我徹底驚呆了。
整個房間裏全部都是同一個女孩的畫像，各種動作、各種神情、各種姿態……
素描、油畫、水彩……
從天花板到牆壁，隻要是可以擺放的地方都全部放滿了，可以張貼的地方也全部貼上了。
“你看過她，還記得嗎？”歐俊彥把門關上，徑自坐到中間的沙發上。
我一邊點頭一邊驚訝地看著這個夢幻一般的房間：“這些全都是你畫的嗎？”
“沒想到嗎？還是說我不像是個會畫畫的人？”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太意外了！你畫得真好。”
我的目光依依不舍地從那些畫上移開，好奇地問：“她是誰？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她，這些畫全部都是發自內心的感覺。如果不是真心喜歡的話，是很難畫得這樣栩栩如生的。”
“我的確很喜歡她，喜歡她甚至要超過我自己。”歐俊彥的目光變得溫和起來，眼睛裏卻分明閃爍著痛苦的神情。
原來看似冷酷的一個人卻有著這麽柔情的一麵。這個女孩就是他的秘密嗎？
“那……她現在在哪裏？”
“天堂。或許更遠的地方。”
我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趕緊道歉：“對不起。”
“人都是要去天堂的，隻是有些人先去了而已。”歐俊彥看了我一眼，眼中流露出異樣的神情，“你和她真的很像。”
“我們很像嗎？她比我漂亮。”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不是說長相，是說性格和習慣。她也很喜歡吃東西，畫不出來的時候肚子就會餓，特別是甜食。所以她隨身都會帶很多小甜點之類的東西。有一次因為吃太多了長了蛀牙，疼了整整一個星期。可是才剛好了一些，她就又開始吃了。真是個固執的女孩子！”
說到這歐俊彥竟然有些開心地笑了。
“難怪你也喜歡在身上帶著小甜點呢。”我恍然大悟般地說。
“她叫美雅。”
“美雅？很好聽的名字。”
“她是我的妹妹，我唯一的親人。”歐俊彥淡淡地說著。
“妹妹？！”我驚訝地瞪圓了眼睛，嘴巴也張成了大大的“o”字形。
重新再看畫上的人，除了漂亮之外，眉眼之間的確和歐俊彥有幾分相像呢！我忍不住說道，“我還以為……”
“沒關係。是我一直沒有解釋。”
我試探著問：“那美雅是怎麽去世的？”
“幾年前我們一起去旅行，誰知道船在海上遇難了。美雅被衝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小島上，受了傷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那個荒島上什麽都沒有，等到救援隊發現她的時候，美雅已經不行了。”
歐俊彥說著閉起了眼睛，好像回憶起了當時的情形。
我有些難過地低下頭：“對不起，我不該問的。”
“如果有食物的話，美雅一定可以堅持到救援隊趕到的！”歐俊彥堅定地說，“不管如何美味、如何華麗的食物，它存在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幫助需要它的人驅除饑餓。”
食物也有選擇的權利……歐俊彥的話讓我想起了與他第一次見麵時的情景。
當時的我餓得不行，他毫不猶豫地將那個告白的蛋糕給了我，我罵他隨便踐踏女孩子的心意……
現在想想我真是太傻了！
難怪他對食物有著特殊的理解，現在我終於明白了。
“你不要太難過了，我相信美雅在天堂裏會很快樂的，她會一直看著你的。就像我的爸爸媽媽在天堂上看著我一樣。他們會保護著我。”
說完我衝著歐俊彥眨眨眼，希望他能盡快高興起來。
“我能代替你的爸爸媽媽保護你嗎？”意外的，歐俊彥卻說出了這句話。
我一下子愣住了，氣氛變得奇怪起來。我不知道如何回答，隻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見我不說話他再次開口：“就算訂婚了也沒關係，我會把你搶過來的。”
“訂婚？！你……你全都知道了嗎？”我不敢相信地問。
歐俊彥卻故意賣關子似的，反問道：“你想讓我知道，還是不想讓我知道？”
“問題是你怎麽會知道的？！”
“很重要嗎？”
“我不知道。好像你和健一都有著一大堆的秘密似的，有時我覺得離你們很近，也很了解你們，可是突然就發現其實我並不了解你們。你們都好陌生，讓我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
歐俊彥走近我，目光變得深邃而溫柔。他輕輕托起我的下巴，飽滿堅定的嘴唇近在咫尺。
“我會慢慢讓你了解我的，我保證……”
這樣的畫麵似曾相識……周圍的空氣裏彌漫著詭異的味道，我的心跳也在不知不覺中加快了好多。
就在我的大腦快要斷電的一瞬間，我猛地推開了他。健一傷心的眼神出現在我的眼前，他明亮的眼睛變得黯淡無光……
健一在等著我回去！來不及多想，我轉身推開大門頭也不回地跑了出來。
5
歐俊彥沒有追出來，在樓下等著我們的西裝男一臉好奇地望著我衝出公寓。
他剛想上前攔住我，口袋裏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他對著電話說了幾句，腳步停了下來。
我衝到馬路邊，卻發現周圍的一切都那麽陌生。這裏是哪？我要怎麽回去呢？
也許是太過慌張了，我竟然差點衝出了馬路，幸好迎麵開來的車第一時間停下來了。
我捂著“撲通”亂跳的心驚魂未定地望著從車上下來的人。
“你這樣太危險了！”司機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語氣裏滿是抱怨。
這時後麵的車窗搖了下來，一個親切的聲音響起：“丫頭，有沒有受傷？”
說話人的臉被擋著了，我看不清楚。但是從聲音似乎可以聽出來，是位上了年紀的爺爺。
我搖搖頭，回答道：“我很好。對不起。”
老人微笑了一下：“隻要你沒事就好。生命可是很寶貴的東西，不要輕易放手。”
司機看了看我，然後回到車上。轎車在我的麵前駛過，車窗慢慢搖起。老人的臉有些模糊，隻是一雙眼睛卻格外地有神。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並且變得陰沉沉的，好像要下雨的樣子。我來不及多想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
一路上我都在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脖子上的項鏈似乎在清楚地提醒著我，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
車子在熟悉的小區裏停下，天色已經越來越暗了。一道閃電猛地劃過，有點怕人。
我付過錢趕緊下車向樓裏跑去。
沒跑幾步一抬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樓下。
“健一？”我怔怔地望著他，他在等我嗎？
“現在都幾點了？譚沫沫，就算是公主也該有點時間概念吧！”
健一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臉頰兩邊微微泛紅，好像很不好意思似的。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反正在你心裏我本來就不是什麽公主。”我抱怨著走到他麵前，“你在等我？”
“你少臭美了！”健一別過臉，故意伸了一個懶腰，“房間裏太悶了，所以我出來透透氣，而且老爸老媽今天不在家，我一個人待著太沒意思了！”
原來伯父伯母都不在啊。
我抬頭看了看烏雲密布的天空：“那我們進去吧。”
“對不起……”
“什麽？！”我停下腳步，愣在了原地。
健一做了一個深呼吸，閉起眼睛大聲對我說道：“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
“健一……你這是怎麽了？突然這樣說……”
他走上前，猶豫了一下，還是拉住了我的手：“不管我們的本意是怎樣，事實上我們的確是訂婚了。作為男子漢，我應該盡力保護你。可是我沒有做到，讓你在學校裏受了這麽多的委屈，還差點讓你丟了最珍貴的東西。是我不好！沫沫，你能原諒我嗎？”
我不是在做夢吧？健一竟然對我說了這麽溫柔的話？！我簡直快要暈倒了。
麵前的他顯得前所未有的溫柔，眼睛裏滿是星空一樣的深邃。在那一片深邃中我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我感動得快要流淚了，可是……我怎麽也沒有辦法忘記昨天在馬路上看到的那一幕，他緊緊地摟著舒娜，那不是夢，是我親眼看到的！
“健一，你喜歡的是舒娜吧？”
“我喜歡舒娜？”健一不明白地望著我。
“昨天我看到你們……”
“轟隆”一聲，震耳欲聾的響雷震得我險些耳鳴。
就在我還沒回過神的時候，健一一下子伸手抱住了我。
他緊緊地將我摟進懷裏，因為太過用力，身體反而有些微微發抖。他昨天就是這樣摟著舒娜的……
“放手！”一想起那樣的畫麵，我頓時生氣起來，掙紮著想要讓他放開。
“轟隆”又是一聲響雷，健一抱得更緊了。
他這是怎麽了？身體抖得比剛才還要厲害。不管我怎麽掙紮，他都不肯放手。
“健一，你怎麽了？”
“雷……”
“雷？”
“我最怕打雷！”
“什麽？！”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眾人眼中出色得不行的健一王子竟然害怕打雷？這樣的猛料如果讓倪瑟那個校報主編知道的話不上頭條才怪呢！
看著健一像個孩子似的抱著我瑟瑟發抖，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我終於恍然大悟，原來昨天健一突然抱住舒娜也是因為當時打雷的緣故。
看來是我誤會他了！
想到這我拍了拍他的背：“你要抱到什麽時候？”
一道閃電劃過，緊接著再次響起老天發怒的聲音。
健一急得團團轉，摟得我快要不能呼吸了。他有些顫抖地說道：“該死！為什麽這兩天總是下雨？”
“我們先回家好不好？”我放軟了語氣，哄著他說道。
“好……”健一慢慢鬆開我，像是害怕會突然再打雷似的，有些戰戰兢兢。
我牽起他的手，安慰道：“回去之後我們把門窗都關嚴了，聲音就會小一點的。”
“譚沫沫！”他撅著嘴巴，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你又怎麽了？”
幾秒鍾之後他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軟了下來，用央求的口氣說道：“不可以把我害怕打雷的事情說出去！拜托！拜托！這是我們的秘密，好不好？”
說完他還伸出小手指在我麵前晃了晃。
看著他好氣又好笑的樣子，我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好！好！這是我們的秘密！”
我邊說邊鉤住了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