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牧榮甚至敗的有些莫名其妙。


    他分明眼見著自己的雄渾命力,正待如野獸一般撕裂朱砂身軀時,忽然似乎有一道刺目光芒,驟然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在那一刹那間,饒是他這般實力,也無法抵禦那奪目的光芒,當即選擇不與其正麵對視。


    而接下來就感到,自己的身軀好像被巨山壓頂一般,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攻擊力道,如果不是自己見機的快,直接將“皆”“臨”雙印直接外放而出。


    隻怕遠非重傷嘔血這麽簡單,甚至在那一瞬間,已經感受到一股死亡的氣息。


    他望住前方不遠處的朱砂,後者此刻身體恢複些許,已經能夠輕輕撐地起身。


    “這怎麽可能!”


    武牧榮嘴角帶血,有些癡呆般的呢喃道:“你不過一介修師期水準,如何能夠施放出這樣的攻擊力道。”


    眼前這位不羈的少年,今天竟然是連續給自己造成打擊,不僅僅是在身軀上、甚至連同精神上,也令他感受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我明白了,這般霸道的力量,”武牧榮望住對方也是一臉迷茫,陡然間恍然大悟道:“並不是你發出的攻擊,而是我所發出的。”


    他聲音裏帶有絕望道:“你適才到底是用的什麽手段,居然將我攻擊力反彈了回來?”


    在場所有觀戰的人群,皆是麵麵相覷,震驚到無語。


    而武元極反應最快,直接身軀一動,已經出現在武牧榮身邊,惶急探指而出,察看他的傷勢。


    一經察看之下,禁不住暗暗吃驚,這武牧榮所受重傷,居然是被自己“五印流轉”擊中而致,饒是有防禦護體,終於還是晚了一步。


    如今的他莫說戰鬥,若然繼續下去,生命隻怕也會有危險。


    他正待要將武牧榮抱起,卻被後者輕輕舉手阻擋。


    武牧榮麵色如紙,奄奄一息,卻是有些倔強的回轉向朱砂道:“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朱砂自己也是迷惘不已,在這整個過程中,自己分明全然未動,隻待閉目等死。


    可怎麽也沒有想到,就在這時,自己的前胸內似乎有什麽東西,兀自強自破體而出,一陣光芒閃過,就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其實這種感受,並非第一次出現,當初在祭壇最終層內,麵對那掠食怪獸時,也曾經有類似的前胸外突現象。


    可歸根結底,他也是沒有明白,究竟是怎麽樣的一回事。


    他忍不住揭開自己前衣,察看胸膛,發現自己胸口處果然有些不對。


    在心窩上方,似乎有一道極為淺顯的痕跡,若有若無,而且圍成了一道圓形,端是怪誕到了極點。


    這道痕跡又是什麽?他也有些納悶的想。


    他忽然想起了魈,在這個時候,能夠出手幫助自己的,也隻有這位老人了。


    在識海內,魈形單影隻,孑然站立在大樹下方,卻是一臉苦笑道:


    “這麵無天小鏡,隻能夠使用三次,如今就這樣輕易浪費一次,若是被那老侏儒知曉,不知該心痛到什麽地步。”


    朱砂迥異問道:“無天小鏡,又是什麽東西?怎麽會出現在我身體內?”


    魈麵帶枯澀道:“這乃是當初你昏迷時,一位昔日故交所所贈的禮物,嚴格的說,應該算是一件實力強勁的偽神器,可以反彈敵人攻擊。”


    “反彈攻擊的神器?還有偽的?贗品?”朱砂一頭霧水道。


    “恩,雖然同神器相差極遠,但是實力卻也不容小覷!”


    魈點了點頭道:“這無天小鏡每每煉製成功,都極為艱難,平日可以隱在身體內,隻在遭遇極度的危險時,才能夠有機發動。”


    “這麽厲害?”朱砂不禁興趣大起道:“那豈不是無敵了?”


    “想什麽呢你,隻能使用三次而已,剛才你已經浪費一次了。”魈有些不滿道。


    朱砂微微一笑道:“拉倒吧,別糊弄我小孩子,我若是能夠輕易催動它,早在祭壇時就已經用個夠本,又怎麽會到今天,依我看,幫助發動的隻怕是你吧?”


    “是我又如何?誰叫你貿然出手,居然同一位大修師期高階放對,我也是逼不得已而為之。”


    朱砂正要出聲反駁,卻被魈冷笑道:“現在是爭論的時候麽?眼前大敵當前,已經惹下大禍,想要逃命隻怕也沒有機會了。”


    朱砂這才醒悟過來,立刻直接退出識海,又再度麵對了武牧榮。


    他眼望武牧榮一臉悲戚,卻也忍不住調侃道:“看你這副慘相,我也不好瞞你,在我身上,確係有個東西,可以將你的攻擊反彈,所以你用多大力道,我自會反彈多大力道。”


    他忍不住戲謔道:“將你擊敗的,其實是你自己,你在肆虐別人的時刻,所種下的惡因,最終都用在你自己的身上,也算是報應不爽了。”


    “你!”武牧榮喉頭大動,臉部抽搐間,又忍不住咳嗽連聲,再度唾出一口鮮血來。


    在他身旁的武元極出手如電,直接封住他全身的穴道,將血液逆流止住。


    他知道武牧榮此刻不宜動怒,當務之急反是先行救治,於是喚過幾名白衣執事人員來,將其交在他們的手中。


    那幾名白衣執事頻頻點頭下,一人一角直接將武牧榮抬出了場外,然後放置在一隻“鷹擊鰩”坐騎上,騰空而起,遠遠離開。


    做完這一切之後,武元極終於緩緩轉身,直麵住眼前的朱砂,同時冷然出聲道:


    “小子,你可知道,適才已經惹下了滔天禍事麽?”


    “禍事麽?我並不這樣覺得,在下以十招為限,挑戰這位神武宮少主,如今大獲全勝,有何不妥?”


    朱砂一怔,旋即冷笑道:“就算要怪,也隻能怪他技不如人吧?”


    武元極倉促之下,不禁有些啞口無言,這朱砂句句為實,居然說的一番道理在其中。


    這前番對陣段冷,本就是武牧榮無故挑釁,如今朱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用十招限製,將武牧榮擊敗,若是仔細辯論起來,確實沒有挑剔之處。


    朱砂見他發呆,又繼續講述道:“經過這一頓打鬥,我的主意也有些改變,神武宮我是不打算去了。當然你們也不用懇求我。”


    “小子你是在找死嗎?”


    饒是武元極涵養頗好,也忍不住有些勃然變色道:“得了便宜還在賣乖,今日若然不將你碎屍萬段,非但咱們神武宮無法立足,亦實難消我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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