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嘯天的臉色舒緩了不少,因為他已經看到了自那“小別幻景”之中,已經走出了段冷的身影,隨後不久又看到鐵膽也走了出來。


    段冷晉級修師期後,立刻擊倒了幾名劍修弟子,補足了木牌。


    由於他的氣勢太盛,其中一枚木牌竟然是一名劍修弟子主動交上,連戰鬥都沒有發生。


    鐵膽則不一樣。


    雖然也自“小別幻景”艱難殺出,他身後居然還跟著三名泉英門弟子。


    他如今混身是傷,猶沾染有不少血跡,雖然帶領著師弟們瘋狂地頂住了攻勢,但是在對方幾十名弟子的連番衝陣下,仍舊有不少弟子木牌被搶,在他們的瘋狂反撲下雖然搶回不少,但是已經回天乏術。


    即便成績不甚理想,但是能夠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十分難得,無愧泉英門大師兄的名號。


    “加上段冷,已經五人了麽?”奉嘯天口中喃喃道。


    他甚至有些不敢置信,因為上屆“十峰會武”淘汰賽,他們門下所有新弟子最終隻闖出兩個而已,而且在第一輪複試中就全數被淘汰。


    如今已經有了五人闖出,而且後續弟子還在逐漸增加中,這不能不說是一種非常大的進步。


    他臉上浮現欣慰之意,身後的崔笙黃庚也是一臉喜色。


    在他的不遠處。


    程通卻是一臉的陰沉。


    截止到現在,比賽已經進行到中途,他淩雲門下隻堪堪走出了三名弟子。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邵華呢、卓著呢?莫飛驚呢?這些天賦極高的新弟子都去哪裏了?


    最令他無語的是,就連方全和敖吟兩個到目前也沒有走出來。


    莫非他們遭受了旁門大批弟子的圍擊?


    旁邊的惰龍門掌門看他一臉愁容,卻不免又出言嘲諷。


    程通卻是置若罔聞,隻是一臉的焦急,在他心裏還抱有不小的期望。


    以敖吟如今修者期六階實力,殺入複試絕對沒有任何問題,還有那“黑勾”方全,如今已經隨時突破修師期,別說淘汰賽,就是闖進前幾十名,相信也並不是很困難的事情。


    隻是,他們為何到現在還沒有出現?


    ……


    敖吟依舊很凶殘,一種發自骨子裏的暴虐,似乎從來就沒有改變過,哪怕他當初被段冷擊倒過,性格上卻並沒有因此而改變半分。


    他甚至沒有理會這淘汰賽的規則,奪取木牌,隻須將對方擊敗即可。


    他的理解卻在下限,所謂擊敗對方,對他而言便是將對方打到一動不動,完全失去行動能力。


    敖吟是這樣想的,當然也是這麽做的。


    他手裏已有著五塊木牌,說明有四名弟子已經敗在他的劍下。


    那四個人自然不會死,因為有規則限製,但是也跟死差不了多少。


    其中一名傷勢稍輕的,正在抱住胳膊痛苦呻吟,而另外三個,甚至已經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其中最嚴重的一位,肋骨也斷了三根。


    即便如此,敖吟依舊沒有滿足,他的凶性還沒有徹底地發泄完成,還在尋找著下一名即將悲劇的弟子。


    他雙眼血紅,嘴角流露著猙獰的微笑。


    就在這時,他的眼前居然出現了一名少女。


    少女眼睛很大,也很明亮,看身上穿著打扮,分明是秋落楓門下的新弟子,正麵帶微笑著看他。


    敖吟有些詫異,這少女居然還能笑的出來,尤其是看到他的時候。


    更令他感覺怪異的是,眼前這位大眼少女,居然穿一身紅襖,紮有兩條麻花辮子,土裏土氣,無論怎麽看都是那麽別扭。


    甚至依稀有些眼熟之感。


    “其實我找了你很久,自一開始比賽起,我開始找你。”大眼少女顯得極為欣慰,笑吟吟道:“總算被我找到了。”


    “找我?”敖吟眉頭大皺,疑惑的望住對方。


    “是啊,而且在找你的這段過程中,我順便擊敗了四名淩雲門的新弟子,搶回了四個木牌,你,是第五個。”


    她望著敖吟,好象看到了還在飄著香氣的可口飯菜一樣。


    “四名淩雲門弟子?”敖吟倒吸了一口冷氣,聽這少女的口氣,莫非是專挑自己門內的弟子下手的?


    “聽他們的自我介紹,好象叫什麽卓著、邵華來著,都是六、七星的命格成色,應該屬於淩雲門下資質不錯的弟子。”


    敖吟聞聽這兩個名字後,頓時一陣肉緊,這兩人都是門下天賦較高的新弟子之一,而且被門內的上層寄托了很大希望。


    如今聽著這位少女輕描淡寫話語的意思,似乎已經被她先後擊敗?


    “姑娘到底是誰?為何要尋找我們淩雲門的麻煩?”敖吟疑惑的看著她,眼神分外淩厲。


    在他的腦海中也開始努力回憶,眼前的少女究竟是何方神聖。


    “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這麽快就不記得我了,莫非你忘記了有家首飾店中,一名叫程晨兒的女孩子,強行搶了別人的一對蟬晶耳環。”


    紅襖少女得意的看著他:“後來在他們回山的路上,被人痛揍了一頓。”


    “原來是你?”敖吟一怔,終於回想了起來,眼前這人,可不就是那日被搶首飾的女孩麽。


    “我那天出手時,看你尚在昏迷之中,想不到你這家夥連記性也不行了。”那少女有些不太滿意道:“看來我還是心腸太軟了。”


    “原來那個人就是你!“


    敖吟恍然大悟道:“那天回山之後,師父不知為何發了一通脾氣,將師妹關了禁閉,幾名師弟口中敘述的出手者,可不就是你麽!”


    他語氣駭然道:“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我叫上官小棠,上官小燁是我姐姐。”她笑得十分開心,聲音充滿戲謔味道。


    這輕輕的一句回答,在敖吟聽後卻如雷擊中,不由得身軀劇震。


    怪不得那天程晨兒被打之後,立刻被師父關進房中,並且命令全門上下不許再提及此事。


    原來師父那時已經知道,出手教訓他們的就是這位上官小棠,東瀾宗上官輕虹掌教的愛女,上官小燁的妹妹,據說還是由大長老乙夫平親身傳授修技。


    我們惹到的居然是一位煞星!他頓時覺得頭疼不已。


    這位上官小棠,能夠在淘汰賽裏一直尋找自己,自然不會有什麽好事,目的更是顯而易見,無非是要將自己打倒,搶走木牌。


    對方顯然是蓄意報複。


    誰能料想那日程晨兒的一個輕蔑舉動,竟然帶來了這麽嚴重的後果。


    “小棠姑娘,我代表全門給你賠罪了。”


    他長歎了一口氣,聲音枯澀無比,居然在試圖解釋道:“我與程師妹有眼無珠得罪了你,你那天也出手教訓了她,也算做兩清了,既然這樣,又何苦將這怨恨繼續下去呢?”


    他循循善誘道:“淩雲門好歹也是東瀾九峰外門之一,鬧的太過頭,相信門派那些長輩的麵上也不太好看,若被人講些什麽‘以大欺小,以上欺下’的閑話更是不太值得……”


    “假如你需要木牌的話,我這裏還有五枚,其中一枚還是我自己的,都可以直接奉上,咱們將此事就此揭過,你看好不好?”


    說完之後,他一副任打任罰的後悔模樣,偷眼看向眼前的上官小棠。


    上官小棠沉吟片刻後,終於啟口輕笑道:“你不了解我,所以你用錯了方法。”


    “第一,我從來不計較什麽恩怨,因為我是上官小棠,所以隻做自己喜歡做、想去做的事情。我教訓程晨兒不假,但卻不代表就能放過你,因為在我看來,她是無知,你是凶蠻。你這樣的人多了,她才會被引領愈來愈壞,所以你比她壞的太多。”


    “第二,不要拿長輩和門派來壓我,你應該想的到,我從來不會受這些條條框框限製。”


    “第三,我假如想要木牌,也不會籍靠別人的屈奉,我畢竟不是你,這是你的手段,不是我的,我的方式一般很直接,就是直接打倒你,再從你手裏搶過來。”


    “我話講完了,你是讚成呢,還是讚成呢?”上官小棠雖然是個少女,講起話來也是十足的惡趣味。


    聽完她的一番話後,敖吟立刻明白,目前已經沒有任何轉彎的餘地,眼前的這位少女,就是衝著打倒自己而來。


    “你真有那麽大的信心,可以擊敗我?”


    敖吟終於有些惱羞成怒,眼神中再度露出凶惡的目光。


    他將手搭在身後的鬆濤古劍上,張口冷笑道:“我倒想看看身為東瀾二千金的你,究竟優秀到了什麽地步。”


    在他心裏,其實還有另外一個算盤。


    東瀾劍宗都知道上官小燁乃是新生代中最強,但是小棠畢竟隻是她的妹妹,又怎麽可能同樣強到她那個地步。


    看她年紀輕輕,真的硬拚的話,自己未必全無反抗之力。


    何況若是實在打她不過,不是還可以逃麽!


    “終於原形畢露了嗎?”


    上官小棠眼神內不屑一顧,似乎早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冷冷道:“你一定心存僥幸,會認為我雖然是掌教之女,雖然是上官小燁的妹妹,但是修為上未必能高到哪裏去。”


    “不過你的想法卻是大錯特錯,完全沒有反向思考,想一想吧,身為上官掌教之女,上官小燁的妹妹,我,又能差到哪裏去?”


    她話語聲中,身後那柄白玉般的長劍已然出鞘,輕盈的出現在她的手上。


    隻是這劍卻不是她身手拔出來的,而是自行飛到她的手上。


    “你居然可以靈力禦劍!”


    敖吟的神色大震,口中不由的結巴起來道:“你,你莫非是達到了修師期不成?”


    “你要不要猜上一猜?”上官小棠笑聲如銀鈴響起道:“你管我是什麽期,隻要知道我比你高,比你厲害,可不就行了。”


    不錯,這確是一個恒古不變的真理,那就是:


    隻須勝過你,便已經足夠。


    “我的印象裏,你似乎有招甚麽‘大木連牆’,不是很得意的麽?如今可以使出來了。”上官小棠輕曬道,語氣中充滿不屑的意味。


    敖吟的臉色立刻陰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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