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瀾主峰,再次去往“武學閱覽室”的路上,不過朱砂的這一趟卻是走的愜意非常。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自然也不例外。


    得到“小神縱術”這樣的神修秘籍,本就是一件很值得開心的事情。


    而能夠將這本精神修秘籍,在很短的時間內,修煉到即將衝擊深層識海的程度,更是值得驕傲。


    最重要的是,這一切都是籍靠著自身的努力爭取回來的,對朱砂自己來說,何嚐不是一種肯定!


    朱砂當然是開心無比,所以這一路以來,他都是哼著歌兒走過來的。


    由於近些天來一直忙於精神修煉,已是感覺到有些難以負荷。而就在這個時候,麵露為難之色的招文機找到了他,請他幫忙前來更換借閱的靈植秘籍時,他實在無法拒絕。


    這位招文機師兄自從搬入後峰後,就每天日以繼夜,埋頭苦幹,同那些穀草靈植打著交道,用功的程度甚至遠遠超過自己。


    而最近這段時間則更是離譜,據那位食堂洪胖子大師傅說,他居然專門配了一把食堂大門的鑰匙,經常的半夜時才匆匆趕去,將就下咽著一些冷幹飯菜。


    朱砂當即表示了理解,對方確實走不開身。


    他暗自下了決心,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幫招師兄把這件事情辦好。


    也算是給自己一個休息放鬆的機會吧,他如是想。


    當然他也很快意識到,這次的“武學閱覽室”之行,真的讓他久久以來緊繃的神經,也鬆弛了不少。


    好在此行一路都比較順利,依照招文機師兄的意思,他順利的自那閱覽室內,帶回了一本關於如何施肥的靈植書籍。


    做完這一切後,這才心滿意足的開始返程之路。


    由於他清晨出發極早,此刻距離傍晚還有大把時間。


    一路返程的沿途之上,他忽然玩心大起,直接放出了神識外窺!


    如今他的神識窺伺範圍已經擴大不少,若是刻意保持超清畫麵,則已經可以接近兩丈之廣,若隻是高清畫質,卻也可以看到近百米的距離。


    他顯然沒有意識到,在主峰範圍肆意施展窺伺,這一舉動可謂冒險至極,好在沿途人煙稀少,也沒有被人發現。


    當走到一處山路拐彎處,他極為無意向那旁邊一片樹林內窺伺而去,卻被他發現了一個十分有趣的畫麵。


    他眼神陡然一亮,口中輕咦出聲道:


    “竟然是他!”


    原來他所窺視的樹林中,居然發現了一位熟悉的麵孔,雖然同對方不熟,但是此人卻曾經給他留下過深刻的印象。


    雖然彼此並不認識,但是朱砂向來天不怕地不怕,既然如今遇到,自然不能錯過釋疑的好機會,於是他立刻向樹林內走了進去。


    當他輕手輕腳走過去時,赫然又聽到一陣蛐蛐的鳴叫聲音傳來,夾雜有人正在輕聲對話。


    在那茂密大樹下方,正有兩人麵對麵坐在石凳上,中間放置了一張石桌,正在凝神觀看,大氣不出。


    這兩人長相迥異,分別是一名麵色懶散的灰衣少年,還有一名超級肥胖的青年。


    他們前方的桌麵上,放置一隻精致竹編小籠。竹籠上罩有黑布,而那激揚的蛐蛐鳴叫聲,正是自那竹籠內發出的。


    朱砂自然不認識那位肥胖青年。


    這家夥的身材簡直肥的頗為膩歪,單是下巴都有三層之多,稱為“腦滿腸肥”也絲毫不為過,眯起小眼縫來更是幾乎看不到眼睛,真是胖出了新水平!


    可即便如此,他的頭頂黑發卻是梳的極為妥帖、油光可鑒,看上去頗是滑稽。


    對於他對麵的那名灰衣少年,朱砂卻是留有深刻的印象。


    當初在東山鎮上,那一群內門外出試煉的禦劍弟子群中,那位腳不沾物的懶散少年,可不就是他麽!


    當時這灰衣少年的詭異行徑,著實給他留下了極度強烈的印象。


    如今既然麵對麵碰到了,朱砂自然不願錯過機會,若是能夠自他口裏得知答案,想必今晚也能夠真正睡的塌實。


    朱砂絲毫沒把自己當成外人,反擺出一副極度好奇的模樣,大咧咧湊上前去,站到兩人的旁邊仔細觀看。


    他們兩人目光所視,都在麵前的竹籠上。黑色籠布已經掀開,朱砂瞧的分明:


    籠內竟是一大一小兩隻蛐蛐!


    雖然都是蛐蛐,這兩隻卻是形態各異,除了大小不同外,顏色還是一黃一紅。大個黃色那隻屬於那位灰衣少年,小個紅赤色的自是歸那超級胖子所有。


    非但蛐蛐各不相同,就連這灰衣少年和胖子兩個的奇特神態,也是令人忍俊不禁。


    那位胖子神情看上去極為緊張,大口喘著粗氣,同時舉起蒲扇大小的白胖手掌,使勁給自己扇動微風,樣子簡直可憐到了極點。


    反觀那位灰衣少年卻是氣定神閑,麵色十分輕鬆的望住眼前竹籠,臉上甚至還帶有笑意。


    朱砂一觀之下,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這兩人分明是在以蛐蛐互鬥輸贏,瞧著這緊張的氛圍,隻怕已是談妥了價值不菲的賭注。


    眼見那兩隻蛐蛐都盤桓在竹籠之內,各自凝神看住對方,一動不動。


    灰衣少年展顏一笑道:“時間不早,咱們抓緊開始吧。”


    他手內捏了一根熱草,極為熟撚地向著那隻大蛐蛐的前須處,直接撩撥了一下。


    那大蛐蛐蓄勢已久,果然按捺不住,兩隻粗壯後腿奮力一蹬,已經向那小蛐蛐奮勇撲去,同時發出一陣悉悉鳴叫聲。


    那小蛐蛐倒也臨危不懼,騰身一閃,直接讓過對方來勢,反是繞在一旁,猛然撲掠而出,向那大蛐蛐的頸處直接啄咬下去!


    一時間內,已經是你來我往,戰成一團。


    朱砂抬眼再望向對賭兩人的神情,不禁啞然失笑。


    那胖子的臉龐上橫肉顫動,眼神憂慮,似乎緊張無比。而在他對麵的那灰衣少年,則一如既往的麵無表情,仿若淡定到了極點。


    對於身邊的朱砂,兩人都並沒有在意。


    尤其那位青年胖子,對那蛐蛐的爭鬥情狀簡直是全神貫注,甚至連腦袋都沒有扭動一下。


    倒是那名灰衣少年,輕輕扭頭望了朱砂一眼,十分友好的頷首微笑了一下。


    朱砂立刻點頭回應,還沒等他出聲講話,那灰衣少年已經再度轉回頭去,繼續觀看蛐蛐鬥勢。


    他知道這種時刻,最好不要打擾他們雙方,於是也將注意力放在對鬥之上。


    對於蛐蛐激鬥,他也是初次見到,自是大感驚奇,注意力更是很快被完全吸引住。


    那灰衣少年的大隻黃色蛐蛐,極為彪悍凶猛,極短的時間內,已經連續發動幾次淩厲的攻擊。


    赤紅小蛐蛐麵對這般對手,顯然有所吃虧,好在它個頭雖小,卻是伶俐異常,閃轉騰躍,卻也堪堪應對。


    看到它已經有些招架不住,灰衣少年好似放寬了心,轉頭看到朱砂也是極為專注,不由得會心一笑道:


    “在下風缺,未請教這位小師弟大名?”


    “風師兄你好,我叫做朱砂。”朱砂認真的回答道。


    其實兩人年紀並沒有差距太大,隻是這風缺似乎比自己多了一些老成之感。


    “哦,原來是朱砂兄弟,依你看來,這兩隻蛐蛐,你覺得哪個能贏?哪個會輸?”


    風缺興趣十足道:“如今結果勝負未分,要不你出些本錢,咱們也來賭上一賭。”


    朱砂一怔,這風缺年紀輕輕,居然是個賭性堅強的家夥!


    他不好意思的笑道:“抱歉,小弟對這些門道不熟,隻是瞧個熱鬧罷了。”


    朱砂忽然想起數月之前,自己也曾在東山鎮上的賭坊內大殺四方,不由得臉上立是一紅。


    “人生至樂,莫過睡覺、喝酒及賭博三件事。”


    風缺笑嘻嘻鼓勵道:“若是這些都不會,那活著還有什麽樂趣?你就拿點賭金出來,隨便猜上一下猜,又有何妨!”


    “既然如此,那好吧。我不妨大膽一猜,至於賭注嘛……”


    朱砂也不是拘泥之人,而且他向來心性直爽,當即自懷內直接掏出了全部家當,大剌剌放在石桌之上。


    居然有五枚赤銀幣!這還是之前在賭坊出千贏錢時,趁著黃庚不備,偷偷裝回來的呢。


    “看不出來出手滿闊綽的嘛。”


    風缺瞥眼望住他,微笑道:“那你是猜哪一隻會贏呢?”


    朱砂心內一動,下意識的望向身旁邊的青年胖子,後者雙目緊盯籠內,大顆汗珠自額頭滾落而下,顯然緊張到了極點。


    不知為何,這名胖子似乎對賭鬥的結果看的很重,身上緊繃地衣衫也很快浸濕半身。


    小賭怡情,怎麽會搞到象在賭命運一樣!


    朱砂收回同情目光,向著風缺道:“能讓我考慮一下嗎?”


    “自然可以,隻是時間要快些,”風缺欣然同意,他轉身向那胖子道:“唐兄啊唐兄,不過小賭而已,怎麽搞的這麽狼狽!居然滿頭大汗。”


    “風兄弟不要講笑了,我哪裏是滿頭大汗。”那胖子苦笑著將上身衣杉掀開,露出白肉層疊的肚子道:“這分明是滿身大汗嘛。”


    風缺微笑道:“哈哈,有趣!難得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他忍不住語帶戲謔道:“常言這蛐蛐對鬥,‘白不如黑、黑不如赤、赤不如黃,’這話果然一點不假,你那隻赤紅色自然不及我這金黃色的厲害!”


    那唐姓胖子沒有答話,反是伸出肥胖手掌,顫抖著自懷內摸出一方白色帕巾,大力擦拭起腦門的汗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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