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如此關懷,白衫師兄如此勵誌。如果我還象以前那樣頹廢光陰,我對不起的,不僅僅是關懷我的人們,還有可能隻會是我自己!”


    朱砂此刻,居然雙目泛淚,一邊堅定的連連搖頭,一邊口中痛下決心道:“不,我絕對不可以繼續沉淪下去,決不!我,要自強!”


    他拳頭緊握,眼神堅定,衝著前方不遠處的白杉招手道:“師兄你等等我,要去一起去,要進步一起進步。”


    黃庚看著兩人如此堅決表明心跡,似乎也被他們的熱血情緒感染,神情十分欣慰道:


    “罷了,真是孺子可教啊,你們倆都給我回來吧。我黃庚何等人,又不是那呆板的崔笙教習,師父這般上上人物,又怎麽會帶著你們,走這樣尋常的笨蛋修煉路子。”


    正在昂首前行的白衫朱砂兩人,腿下立刻踩住刹車,心中暗叫好險。兩人四目相視,俱是陰險一笑,心內暗自稱讚自己,端是機智無比。


    眼見兩人回身,黃庚臉上再度換回莊重之色道:


    “既然你們都有努力的心思,師父自然大感安慰,那麽自明日起,你二人務必要潛心修煉,不可懈怠!朱砂嘛,繼續修煉“神修冥想篇,”務必在短時間內生成明識;至於白杉嘛,我也會給你找本新的秘籍,再不可隨意偷懶,否則的話就算神仙也回天乏術了。”


    他麵色凝然,語帶傖然道:“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們一定要明白一個道理:自甘墮落、消耗光陰,才是人生最大的原罪。”


    最後他滿臉愛憐神色,望向這兩名不成才的弟子,語氣殷切道:“你們兩個務必要清楚,這努力修煉絕對不是為了應付我,始終是為了你們自己好。”


    黃庚最後一句,語氣有所刻意加重,他交代完畢,居然也不停留,當即轉身,一步三晃的悠哉離去了。


    剩下白杉朱砂二人,傻傻呆在原地,似乎若有所思。


    半晌後,朱砂忽然出聲道:“師兄你聽出來沒,師父這最後兩句話,似乎有些不同的感覺,似乎頗為語重心長,我這心中不知怎地,突然有些難過。”


    “是哦,難得見師父正經一次,怎麽感覺有些難以接受。”白杉也有些懵圈的感覺,疑惑道:“難道是我們誤解他了?”


    ……


    當天傍晚,那位半個月來一直沒有出現的趙玉喜師兄,居然再度光臨。


    這次卻不同往日,他連話都都未多講,直接扔給了白杉一本秘籍,書頁上有著炸裂雙目的四個大字:“論持久戰1。”


    “多謝趙師兄。”白杉趕忙躬身道謝。


    “白師弟不用客氣,師父交代囑咐,這本秘籍主要鍛煉意誌,十分適合你,你可以仔細參詳一番。”趙玉喜麵無表情,語氣也十分平淡道。


    瞧他的模樣,似乎神情落寞,有些心不在焉之感。


    “趙師兄似乎心情不好?”白杉平日善於察言觀色,立時看出端倪,當即出聲詢問。


    “恩,師父過幾天要出外窮遊,我修煉的葵花針線功夫,就沒有人指點了。”趙玉喜語帶失落道。


    “您說的是咱們的師父嗎?他要出去窮遊?”白杉臉色興奮道。


    趙玉喜沒有察覺,隻失落道:“恩,除了他還有誰,他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出去遊曆一番,而且時間還不短,至少都要半個月以上。”


    白杉臉色陡然放晴,欣喜異常道:“我靠,怎麽聽起來,似乎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啊,”


    一旁的朱砂,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過這位趙玉喜師兄明顯心緒不佳,並沒有在意他的話語,隻輕皺眉頭囑咐道:“你們記得明天早上,要趕到主堂去,師父說在臨走之前,要給你們交代一些事情。”


    ……


    第二天,主堂之中。


    黃庚依舊盤坐蒲團之上,卻不同往昔,這次頭發梳的油光可鑒,身上衣衫也是幹淨嶄新,看起來非但不象窮遊,反而好似要出去泡妞。


    他一副慈祥老師模樣,笑眯眯望著朱砂和白杉,那眼神內,居然滿是愛憐之色。


    “不要拘泥,都坐下吧。”


    “師父麵前,哪有我們的位子。”白杉陪笑道,心內卻是暗罵,這滿屋內又無其他蒲團,難道要我們坐在地上?


    “這話不對哦,你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師父哪裏會是這種在意形式之人,但坐無妨。”黃庚麵色平和,一臉溫和,顯然心情不錯。


    他悠然自蒲團起身,開始在房內輕度步伐,一邊道:“其實當初命格鑒定之後,你們兩個本來循著舊例,是要被門內拒絕收錄的,隻是在我一再要求下,掌門才同意讓你們來我這裏。”


    黃庚腳步一頓,望著兩人,語氣幽幽的問道:“你們可知我這般爭取,所為何故?”


    “徒兒不知,想來師父定有深意。”白杉和朱砂兩人,幾時見到這位黃庚師父這般正常,心裏感覺頗為忐忑不安。


    “深意不敢當,隻因為你們的師父,我,從來不相信什麽庸才一說。”


    黃庚淡然一笑,聲音提高不少道:“雖然這世間天才不少,但是我始終相信,隻要具備勤奮天性,加之修煉得法,每個人都可以走出屬於自己的光芒大道來。”


    他眼神堅定的望住兩人,緩緩道:“段冷如是,你們,亦如是!”


    兩人心頭大震,平日都是受人奚落,哪裏聽到這般勉勵之語,實在有些震撼。


    朱砂不禁心跳加快道:“師父,您怎麽拿我們去跟段冷師兄相比。”


    “有甚麽比不得,天才神童,寧有種乎?”黃庚臉色板正道:“天賦過人,殊為不錯,但天資愚鈍平常,就注定失敗?其實不然,隻要你們入門得法,也未必就一生平庸。難道這世上,都是天賦奇絕,才能夠活的下去?”


    “師父說的不錯,沒有我們這樣的庸才,哪裏顯得他們的天賦!”白杉陡然心氣十足。


    “不通不通,”黃庚搖頭道:“你們自然也不是什麽襯托品,為師從來都相信,無論是誰,隻要努力,也可以成就一番作為。”


    “師父您說的,想必不僅僅是修武一途吧。”朱砂大膽猜度道。


    “是也不是,這天下眾多職業行當,無論是什麽,倘若能夠專精於一門,已然是為大成了!”


    朱砂似有所悟道:“師父,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恩,孺子可教,師父早就知道你們都非凡品,俱是可造之材。”


    黃庚笑了,伸手撫摩了一下朱砂的腦門,又拍了拍白杉的肩膀。兩人心頭頓感一股熱流,在心底緩緩流淌。


    尤其朱砂,他忽然間覺得,黃庚師父這副猥瑣模樣,其實也並沒有那麽討厭,甚至在這一刻,身影也突然高大不少。


    “我這次外出的這段時間,你們要刻苦修煉,不可玩忽懈怠,回來後我還要考查你們的成果。”黃庚語重心長道:“若再如前番,我便不會留情。”


    “徒兒明白,師父您放心吧,”兩人屈身拜倒,這一次,似乎是發自內心的話語。


    “你們倘若修煉有成,我也有所獎勵,須知我不是迂腐之人。”黃庚微笑補充道:“隻要你們小有所成,我還可以帶你們下山,去遊曆一番也無不可。”


    “遊曆?”兩人頓時覺得眼前一亮。


    “師父您該不會是要帶我們一起窮遊吧?”白杉吐了吐舌頭,暗忖道:這樣丟人敗興的行為,我是絕不會去的。


    “師傅說的遊曆,莫非是靈獸山脈那種可怕的地方嗎?”朱砂興奮道,由於身世關係,他對那傳說中的七重靈獸山脈,可是一直興趣滿滿。


    “你看我像瘋了嗎?師父這輩子最得意的宗旨,就是從來不以身犯險。”


    黃庚用手指著自己的腦袋,做了個鬼臉,笑嘻嘻道:“遊曆的話,自然是去那些山下城鎮。尤其是那東山鎮,貉玩之處甚多,可以遊玩、購物、喝酒,還可以賭上幾手。”


    “東山鎮,我家就在那裏,”白杉喜形於色道:“我要努力修煉的話,豈不是可以回家一趟?”


    “有何不可?”黃庚望向白杉道:“對了,你天生八星‘鹹豬’命格,修煉其他法門皆不合適,“論持久戰”這門技法,乃是一門鍛煉意誌的法門,乃是遠古一位茅(同音)姓高人流傳下來,若是練就強橫意誌,也許可以派上大用場。”


    “隻要不是葵花寶典就行,”白杉滿臉苦笑道。


    “還有朱砂,你是不是以為我隨手扔你一本?又是精神修籍,感覺上不太在意你的修煉?”


    朱砂臉色一紅,在他心裏,確實有生出過這樣的想法。


    “如果你真的這樣想,實在是大錯特錯了。”


    黃庚語重心長道:“其實上次在命格鑒定時,為師就看出你精神力異於常人,想來能夠連續催動命碑十多次,試問有幾人可以輕鬆做到?隻怕你那位天賦高絕的段冷師兄,這方麵也不如你罷。隻是他們過於看重命格,反而疏於這些方麵的觀察,就這麽把你們隨意定性,對你們來說也是頗不公平。”


    朱砂猛然感覺到,原來自己心目中的黃庚,並沒有那麽不靠譜,他猛然有些感動道:“師父,等你回來之後,相信您一定能看到全新的我們。”


    “恩,好孩子,師父相信你們會帶給我莫大的驚喜。”


    黃庚笑了笑,神情慈祥無比,儼然一副道貌岸然的良師模樣。


    1論持久戰:請自行體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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