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耿峰這個角度看去,太陽和葉青塵的身體重合在一起。刺眼的陽光中。有一團黑影迅猛壓將下來。


    無奈,他隻能將眼睛眯成一條縫,猜測著大概的來向,將手中的木刀向上高高舉起試圖擋住這一招。


    哢嚓!


    下一刻,隻聽一聲清響,耿峰手中的木刀瞬間斷成兩半,整個人卻依舊癱在原地。一臉的迷茫,氣喘不止……


    葉青塵則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耿峰的身後。


    “剛才發生了什麽!”


    “葉青塵好像……打斷了三師兄弟的木刀。”


    “那他怎麽又出現在了三師兄的身後?”


    “這小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那滾來滾去的功夫是什麽?”


    “是啊!師傅又是何時將滿月式傳授給他的?”


    眾學徒之中第三次炸開了鍋而議論紛紛。樊宏雙拳緊握,一言不發。


    而此時葉青塵卻是回過身來,將耿風扶了起來。“三師兄,得罪了……“葉青塵的眼神中充滿了歉意。


    “哪有?小師弟武藝如此精進,師兄高興還來不及呢。“耿風笑嗬嗬的說道。竟是渾然不在意。說著還順手幫葉青塵拍下了滿身的塵土。


    在場隻有黃河,樊傑,於超等三人徹底看清楚了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麽。


    原來葉青塵施展了滿月式擊斷了耿風的木刀之後,即將擊中耿風的胸口的瞬間,強行收刀,並向前一個翻滾,越過了耿峰,卸去了前衝的力道。樊傑和於超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說話。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一絲驚色……


    雖然是耿峰猝不及防之下敗給了這小子,但任誰都能看出葉青塵的打法極具針對性。或許對上別人不是那麽的好使,但是對上耿峰,那是吃的死死的……


    顯然是牢牢記住了黃河說過的武技相生相克之法,而動了腦子。而這兩手到底是誰教他的?包括黃河在內,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黃河則摸著自己的小胡子,低頭不語。


    “師傅,再不出發就來不及了。”耿峰垂首立於身後小聲提醒到。


    “青塵,你今年繼續參加學徒武較。出發。”言畢,黃河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


    “師傅……”耿風還欲說些什麽。黃河大手一擺製止了他。隨後,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出發了。葉青塵咬了咬嘴唇麵現不甘之色。


    “才三年就超越了三師兄了!小師弟太厲害了。”


    “是啊,簡直就是怪物”


    “還記得他剛來的時候麽就能接下三師兄全力一擊,沒準再過兩年就超越了二師兄了也說不定。”


    一路上一眾學徒悄悄議論著,還時不時地看上葉青塵一眼。


    而葉青塵則低著頭,沮喪的跟在後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今年流風鏢局因為此事,果然是最後一個到達。


    “對不住,知府大人,處理了一些家事,耽擱了。”黃河歉聲說道。


    “無防無妨,來了就好”知府微微擺了擺手。


    像往年一樣知府又是一頓廢話,一個字都沒換。之後,各個鏢局的學徒紛紛摩拳擦掌向著甲乙丙演武台走去。


    連續兩年取勝的盧宏圖率先走上了甲字台。乙字台則站了一名用棍的少年。丙字台則是樊宏。


    葉青塵毫不猶豫的站起身來。正要走向走向甲字台,隻聽獨自咕嚕一聲,一陣痛意襲來。不由得眉頭一皺,怎麽這個時候拉肚子?


    隻見原本走向甲字台的他迅捷的拐了一個彎,衝向了茅廁。


    盧宏圖見狀輕笑一聲:“怕了?”怎料不到打個盹的時間,葉青塵再次飛奔而回。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隨便撿起一柄木刀就挑上了甲子台。


    “這小子瘋了吧,還敢挑戰盧師兄。”


    “他是去年盧師兄的手下敗將。“”


    “記吃不記打的小子。”


    武威鏢局這邊一眾學徒紛紛交頭接耳輪番諷刺。


    若沒早晨那一幕,黃河此時可能會大搖其頭。但是,此刻的他,麵色肅然,沉默不語……


    葉青塵自然是不知台上人說些什麽,反而拱手一禮:“盧師兄又見麵了。”


    “青塵師弟又來了,還請多多賜教。”盧宏圖風度翩翩,微笑還禮。


    寒暄完畢,盧宏圖擺出了起手式。


    葉青塵卻站在原地,全身門戶大開。一動不動。


    盧宏圖皺了皺眉,這小子怎麽如此托大。黃河在看台上也不禁皺起了眉頭,起手式門戶大開乃是學武之人的大忌。


    隨後眾人一聲驚呼,隻見葉青塵大刺刺的朝著盧宏圖走去,如同平時散步一般。


    “找死!”看到葉青塵如此托大,盧宏圖心中震怒,一招“長劍飛花”刺向葉青塵的胸口。


    隻聽邦的一聲輕響。盧宏圖的右手和木劍被震到一旁。而葉青塵的木刀抵在他的胸口。破開了一個大窟窿。


    盧宏圖心中大駭,剛才發生了什麽?他隻感到眼前一花,手臂上傳來一股巨力,長劍就被震到了一旁,而在回過神來,葉青塵的木刀已然是抵在了自己的胸口。


    盧宏圖向後一躍,還不等盧宏圖弄清楚怎麽回事,就見到葉青塵繼續大刺刺的走來。盧宏圖麵色一狠,再次一招“飛雪封路”欲要阻止葉青塵的前進……


    邦!


    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還是同樣的情況,盧宏圖呆若木雞,手臂木劍被震到了半空,高舉過頂。葉青塵的長刀再次抵住盧宏圖的胸口,而劃破了衣衫。這詭異的一幕眾人一時間覺得有些眼熟。


    “你有沒有覺得這一幕有些眼熟?”


    “怎麽沒有,去年這小子就是這樣被打敗的。”


    怎麽輸的,怎麽還回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得不說葉青塵這一手徹底擊潰了盧宏圖的心理防線。


    “不可能!他不可能比我還快,短短的一年時間。這不可能!!!”盧宏圖心中不停的瘋狂嘶吼。


    看台上,黃河非但沒有露出笑容,麵色反而更加的陰沉了。一個上午葉青塵接連給他驚喜,不,應該說是震驚!


    片刻之後盧宏圖終於還是冷靜了下來。拿出一片葉子放在嘴中,右手將木劍收回腰中,左手搭在劍格之上,緩緩閉上了眼睛,絲絲的吹了起來。


    盲劍式!


    一劍定勝負!


    葉青塵仍然是大刺刺的走過去。隻是比剛才慢了許多,許多……


    出人意料的,兩人接觸的瞬間,那邦的一聲卻未再次響起,盧宏圖胸前出現了第三個破洞。眾人仔細瞧去隻見葉青塵的長刀依舊是抵在盧宏圖的胸口,而右手則夾住了盧宏圖的劍尖,在左耳一側……


    “這小子還是人嗎?竟然夾住盲劍式!!!”


    “我不是在做夢吧?”


    “這……怎麽可能!”


    驚呼之聲,議論之聲如澎湃浪潮瞬間席卷整座演武場。


    “無聊,這打得是什麽啊。沒意思。”知府夫人一邊胡吃海塞一邊哼幾到。


    “葉青塵獲勝!”衙役的聲音微弱的響起,並不是他的聲音小而是周圍議論之聲過於嘈雜。


    隨後嘩聲大作,看台上傳來猛烈的掌聲,尤其以流風鏢局這裏最為熱烈。雖然鼓掌很起勁,其實大部分人都沒有看明白,葉青塵式到底是如何取勝的。


    “黃鏢頭,剛才你這位弟子是如何取勝的?”知府心中納悶不由得扭頭問向黃河。


    隻見黃河一點高興的表情都沒有,隻是呆呆的坐在原地沉思。竟是沒有聽到知府說話。


    震遠鏢局的田鏢頭一看嶽父大人沒有聽見,趕緊搶道:“知府大人有所不知,前兩次,這小學徒接近對手的瞬間,不僅看清了對手的出劍軌跡,將之一刀震開了去,並且趁著反震之力之下,人的身體瞬間僵硬的短短半息的時間裏再刺出一刀。


    看起來似乎是輕鬆獲勝,但是要想將反應速度練成如此這般,不知要付出多少的辛苦努力。


    而第三次則更是了得,這小學徒竟直接用雙指夾住了劍尖,將這一劍刺去之勢撥開,牽引到了左耳一旁。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可能是嶽父大人新創的武藝,我等是萬萬比不上的。“說罷眼中也是泛起濃濃的驚色,深看了一眼葉青塵而連連搖頭。


    “原來如此,高!實在是高!”知府大人搞清楚了怎麽回事,而咧嘴笑了起來拍手稱讚。


    在座的各位鏢頭哪一個不是成名多年的好手,當下也都互相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深深的忌憚之意。若是黃鏢頭真的自創了這門武功,那恐怕……


    此時,武鏢頭似乎也是想要與人眼神交流一番,抬起頭才想起自己是個瞎子,臉上一紅,複又低下了頭。


    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便能做到如此,黃鏢頭施展出來自然更上一層樓,想到這裏,眾人皆是不敢往下想去。


    隨後上前挑戰者接踵而至,奇怪的是每次葉青塵交手之前都要去一趟茅廁。回來之後,便大獲全勝。不少人紛紛猜測難道這功法和茅廁有著什麽聯係?


    跑了三趟廁所之後,葉青塵才明白過來,我說四師兄今早怎麽一反常態,敢情早點裏被他下了瀉藥……而看台上的一眾人等卻不知曉,胡亂猜測之下給葉青塵這手莫名的武功起了個名字:“茅廁大法!”


    這時葉青塵的目光再次迎上了師傅,還是那個眼神。


    倔強而鋒利。


    隻有懂得隱忍,才有資格崛起。


    斂傲氣,暗磨礪,風雨兼程,天下蒼生笑輕狂。


    持長刀,問山河,苦盡甘來,錚錚鐵骨當自強。


    如今,初生牛犢,少年錦時,心比天高。


    此去經年,手中寶刀,不問江湖,隻問……


    生!死!


    隨著挑戰者不斷被葉青塵大敗,陳虎也跳上台來湊熱鬧。


    “葉師弟,我們來打上一場!”


    “好,陳師兄!能否容我先去趟茅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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