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休時間,二人來到山腰上方一處多岩壁的所在。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分別在瀑布的左右兩邊各自固定了十二根粗大木樁,每十二根木樁則又組成一個大木排。


    右邊的木樁以數根玄木穿透固定,頂部留出幾寸,以便手握。左邊的除了玄木固定之外,還有上百根軟布條編成的兩條環狀結。


    用來固定腿部。


    做好這一切。二師兄便朝著山下走去。一刻鍾之後來到了瀑布的旁邊,拿出一個號角。


    嗚的一聲吹響,回音在上空久久盤旋不息。葉青塵早就脫掉了衣衫,在木樁旁盤坐等著於超的信號。


    號角聲傳來,隻見他趕忙起身,將左側木樁兩條環狀結套在腳上雙手之上,而後又抓住右側木樁上的突起玄木。


    一點一點地向瀑布中挪去。


    啪!


    一聲巨響傳來,千鈞之勢的流瀑打在他的背上,葉青塵身軀一抖,背部瞬間通紅一片,此時葉青塵已進入了瀑布的範圍,劇烈的疼痛讓他短暫的停止了移動,但片刻之後,他仍是咬緊牙關緩緩挪去,直到整個身體都進入了瀑布。


    那感覺就猶如一座大山壓在了後背。全身骨頭都要碎了……


    而等在山腰的於超看到瀑布斷流,再不猶豫一個魚躍跳了進去。


    堅持了十五息之後。葉青塵料想二師兄應該進得了洞中,這才又緩緩地挪動身體。慢慢爬了出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大口喘著粗氣。後背傳來的巨痛讓他麵部扭曲不已。


    葉青塵伸手摸去。背後已經被瀑布衝擊的滲出絲絲血跡來。想到一會還要再次重複這個動作,葉青塵不寒而栗。


    一個時辰之後。他又重複了一遍之前的動作。就在他堪堪要堅持不住的時候,胸前的項墜嗡的一聲清響,在他的後背緩緩形成一個藍色的屏障,擋住了部分流瀑。


    葉青塵隻感覺背後一輕,壓力頓減,卻並不知道自己後背發生了什麽。師兄弟之前早就商量好,無論結果如何一個時辰之後必須出來。是以這第二次進入瀑布之中就是接應於超出洞了。


    而做完這一切的葉青塵隻感覺頭暈惡心,渾身無力,感覺快要昏死過去。


    一刻鍾之後,隻見於超興衝衝的跑了上來,顯然已經得手。待看到了葉青塵背後的情形。臉上的喜色瞬間變成了愧疚。


    隻見小師弟背部一片血肉模糊。雖然沒有什麽大的創口,但受傷麵積卻是很大,傷勢也頗為嚴重。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來,扔下手裏的東西,急切的問道:“小師弟你沒事吧?”


    葉青塵緩緩睜開了雙眼,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皮外傷而以。”實際上他已經疼的快要暈厥。


    說起來,於超並未意料到自己這種行為十分的魯莽,如果換了其它任何一人,此刻恐怕早就全身筋骨盡斷而亡,掉下瀑布被水衝走了。


    而葉青塵因為修煉沝水經的緣故,遇到衝擊體內靈力本能的運轉起來護主。再加上胸前那尚不知是何物的玉墜,才僥幸逃過一劫。


    之後,於超給葉青塵背後敷滿了創傷散,好好包紮了一番。於超才攙扶著小師弟,二人緩緩的向著鏢局返回而去。


    行至半路,於超突然掏出一枚黑色刀柄將之安在了麒麟刀上。


    隨後又在其上覆蓋了一層黑布,遮蓋了其上複雜的花紋。葉青塵定睛看去,不由得心中大驚,這不就是劉家祠堂裏邊那枚黑漆漆的刀柄嗎?


    怎麽會出現在二師兄的手裏?難道……葉青塵麵色陰晴不定琢磨起來。良久之後才幡然醒悟,原來他在劉家祠堂醒來的最後一晚,看到的那黑衣人正是二師兄於超。


    此子鬼馬聰明,知道拿走了真的刀柄師傅一定會派人嚴查,是以找了個能工巧匠,做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仿製品,放到了供桌之上,替換了真的。


    而葉青塵此時也終於明白。他後來之所以沒有再從黃家祠堂麵前醒來,正是因為黃家祠堂中早已換上了一個假刀柄,看來自己每個月圓之夜在祠堂前醒來定是這刀柄作怪無疑了。


    隻是為何這刀柄在每次月圓之夜都召喚他到劉家祠堂門口,而麒麟刀中那紅色霧氣為何懼怕自己的玉墜。葉青塵至此還是沒有想明白。


    一刻鍾之後,二人進得了門,還未走到前院,就見到黃河晃晃悠悠的走了出來。


    “師傅!“


    “師傅!“


    “恩!“黃河應了一句。走了過去。


    突然小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兩下,似乎是覺得哪裏不對勁。瞬間切換到了“賊眉鼠眼”模式。麵帶疑色的回過頭來,原來是葉青塵腰中多了一柄長刀。


    黃河凝眉仔細看去,葉青塵和於超不由的相視苦笑,任誰都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


    “斬情絲!你把斬情絲送給青塵了!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黃河抓住於超就是一陣狂搖,憤憤不平的臉上兩撇小胡子有節奏的上下紛飛。


    “師傅,你聽我說……”於超好不容易的擠出幾個字。黃河羨慕嫉妒恨外加惱怒之下,平複良久才終於停了下來。


    而於超靈機一動胡扯了起來:“方才我和小師弟去逛市集,突然看見一個女子,身邊有一個破涼席,裏邊卷著一個死人。


    旁邊還聚集著許多百姓圍觀,於是我二人上前一看,隻見旁邊豎著一杆白布旗子,上邊寫著四個大字“賣刀葬父”,隻見那大字寫的是行雲流水,遒勁有力,筆走龍蛇,鸞飄鳳泊……”


    “別他媽廢話了,說重點!”


    “哦,好的。原來這女子和父親二人途經此地,怎料父親突發舊疾爆斃而亡,而那女子身上的身上的盤纏又不夠給父親操辦喪事。就隻能賣掉父親的配刀葬父啦!


    我看她楚楚可憐,於是就決定買下這把刀。可是我沒帶錢啊!?隨即,小師弟就把這幾年來的所有積蓄都借給了我。於是乎我就買了這把新刀,舊刀自然就送給小師弟了!”


    於超編的這個理由倒是合情合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瞞過師傅的眼睛。隻見他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師傅的表情……


    而黃河則是臉上一陣陰晴不定。


    “好吧,讓我看看你這新刀”


    黃河伸出手來手接過那柄新刀緩緩看去,隻見刀柄已被一塊黑布裹得頗為嚴實,很難揭開。


    “一塊黑布?還遮住刀柄,有什麽好擋的真是莫名其妙……”黃河吃不到葡萄就嫌葡萄酸,當下大為鄙視。


    接下來他用力一拔。隻聽噝的一聲。


    寶刀出鞘,竟發出噝噝的聲音,與普通長刀那嗆啷之聲截然不同,而一把鋼刀是前所未見的通體火紅之色,微微偏轉刀身還能在陽光看到五彩斑斕的散射光纖。遠遠的看去就好像一把正在燃燒的火焰長刀。


    黃河隻感覺喉嚨一陣發幹,喉結不停的上下滑動。聲音不由的顫抖起來:“玄,玄鋼刀……“


    看樣子黃河並沒有認出來這把刀就是祖師爺留下的麒麟刀。畢竟這刀被封印之後,十幾代人沒見過了。他嶽父當年將此事說給他聽得時候其實並未當真,隻是當個故事聽完了就算了。壓根沒在意。而東山瀑布更是去都沒去過一次。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片刻之後,黃河回過神來,當下又是抱著於超一頓狂搖。忽然間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


    隻見他麵色一變。堆起滿臉笑容,雙手不停的在胸前揉搓。於超麵色一變決然而然的說道:“不換!”


    “要不我即刻就把總鏢頭的位置傳給了你,然後把畢生所學全數傳授與你?你想學什麽?盡管說來!求你了!”黃河已經頭腦發昏的開始胡言亂語。


    “說什麽也不換!”於超怕夜長夢多。留下一句話收起麒麟刀撒丫子就跑。


    看著於超的背影,黃河連聲長歎,懊惱之下不停跺腳,還不到三息時間,黃河仿佛又想起了什麽,繼而扭頭看向葉青塵,滿臉堆笑,兩手不停的在胸前揉搓……


    “我也不換!”葉青塵也是嗖的一下,飛奔而去。


    隻留下黃河一臉沮喪呆立在原地,也不知站了多久才搖了搖頭歎道:“唉,媽的,養了兩個白眼狼!”


    隻得悶悶不樂的向外走去。


    從此之後,隻要遇到任何賣x葬父的黃河都會無一例外的衝上去看個究竟。生怕錯過了寶貝……


    《麒麟刀》


    擎天巨響神兵現,


    血雨四方統江湖。


    忤逆兒孫違祖訓,


    腥風再起命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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