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治水二過家門而不入,邁開大步又踏上了新的治水征程。坐木船沿著淮河一路向西。一邊走,一邊考查,一邊治理。洪水漸漸退去。眾人的心情也越來越好。


    這一日治水來到了大別山的西麓。這裏是桐柏山與大別山的過渡帶。丘陵起伏,山光水色旖旎,大禹的坐船逆水行舟,船行的很慢,兩邊的水手都奮力地扳動著船擼。


    忽然在船的左右兩舷旁邊的河水中,冒出來兩個怪物。隻見怪物長著大大的腦袋,既然豬又象龍,渾身披著厚重的鱗甲,又圓又大的肚子,四隻象老鱉一樣的腳爪,一張大嘴可以吞進一個活人。從頭到尾足有十丈長短,甚是恐怖嚇人。


    兩個怪物夾著船舷攪動起來滔天的巨浪,一會兒把船舉上浪尖,一會兒又將船拋下波穀,鼓動得船倉裏灌滿了水。


    四員天將在空中跟隨,見狀急忙按下雲頭,俯衝到船邊迎戰二怪。那兩個怪物也不示弱,眼見天將攻擊,一扭身,便從水中竄出來攻擊天將。


    那怪物的大嘴可以咬人,可以咬兵刃,巨大的尾巴就象鋼鞭,還可以抽人、掃人、還可以敵擋兵刃。四員天將一時半會兒還真奈何不得這個怪物。


    大禹站在船頭上,從背後掣出了開山神斧,擎在手中,時時的防護著,堤防怪物張口咬船上的人。玄弓、黃戈也各掣出兵刃站在船尾防護。


    那兩個怪物到也聰明,見天將不好對付,於是便有意地與船保持一定的距離,還不時地鑽到船下,企圖將船掀翻。


    伯益、勾股、九章和神農仔等幾個小兄弟一開始都被河中的怪物嚇著了,有點不知所措,木船在水麵上被怪物來回掀動,一會把他們幾個掀到了船的這邊,一會兒又被推到了船的那頭。幾下過後,看那兩個怪物,不過就這幾招能耐,於是就放心了。神農仔一低頭,看見船艙裏邊有兩盤粗攬繩,靈機一動,招呼伯益道:“伯益,你看這裏有兩盤粗攬繩。要是把繩子栓一個繩套,等一會兒怪物的腦袋露出水麵的時候,咱們把它們套住,讓這兩個怪物拉著船走,那該多好玩。”


    伯益一聽立刻也來了精神,稱讚道:“好主意。來,你拿一根,我拿一根,栓好了繩套,一會兒怪物出來,一個人套一個。”


    說幹就幹。於是兩個人一個人拿起了一盤繩子,在繩子的一頭上拴好了套子,繩子的另一頭栓在桅杆上。二人做好了準備,等待著時機。


    忽然一隻怪物在船的右邊一躍而出,鑽出了水麵。神農仔一見兩跟發亮,雙手掄起繩套,就象漁民撒網、枚民套馬一樣,向怪物的頭上拋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繩套飛出,不偏不斜,正好套在了怪物的脖子上,怪物一驚,“嗖”的一聲向前竄去,一下子將繩子拉直,然後便象纖夫拉船一樣,拉著船逆流而上,飛快地向前遊去。


    那怪物一邊拉船,一邊翻身打滾,企圖將繩套從脖子上脫下來,可是越掙越緊,漸漸地掙不動了,索興就不再掙了,順其自然地向前方遊去。


    這時,另一個怪物也從船的左邊出現了。剛將頭探出水麵,伯益眼尖手快,“嗖”的一聲便拋出了繩套,一下子也套住了怪物的脖子,怪物帶著繩索,追趕上了前頭那個怪物。兩個怪物並駕齊軀,拉著船向前行去。伯益和神農仔分別站在船的兩舷拉著繩套,就象兩個駕車的馭手。


    大禹與四天將,四凡將齊聲叫好。“幹得好,好樣的”。


    從此再也不用船夫劃槳了,行走的卻比原來快了許多。眾人隻管穩坐在船頭觀山賞景,真象神仙過的日子一樣,原本要行四、五天的路程,如今被兩個怪物拉著船,隻用一日便早早的到了。


    眼見來到了桐柏山的東麓,前邊出現了兩個巨大的石柱,大禹指著石柱說道:“我們就從這裏上岸。說罷,從船舷裏提起了纜繩,待木船行到石柱跟前,一甩手,纜繩係向了石柱。


    前頭拉船的兩隻怪物突然覺得船象是被什麽東西從後麵拖住一樣,怎麽使勁兒也拉不動了,這才不由得停了下來。一個個已經累得筋疲力盡,伏在河麵上張口喘氣。


    大禹指著兩個怪物問道:“你兩個怪物是何方妖精,叫什麽名字?”


    其中一隻怪物答道:“我們是淮河鼉(tuo)龍兄弟。我叫忽律大,他叫忽律二。因為逞能冒犯了天神,還請天神饒恕我們無知,下次不敢了。”


    大禹說道:“我是大禹,來到這千裏淮河治理洪水。念你二人並未傷害我們,反而為我們拉船,使我們省了不少力氣。現在放你們走路,不過你們今後不要再住在淮河裏了。從這裏向南,遷移到楊子江裏去住吧,那裏更適合你們生活,去吧。”


    伯益和神農仔解下了兩個鼉龍脖子上的繩套,兩隻鼉龍千恩萬謝地走了。直奔江南的揚子江,從此便住進了楊子江裏,人們稱呼他們為“楊子鱷”。


    大禹纜船的大石頭,後來便取名叫“禹王柱”。到如今在“禹王柱”的半腰上,還留下大禹當年纜船的痕跡呢。


    大禹和眾人剛從船上跳下來,就看見從桐柏山的重山之中升起了一朵青雲,迅速地向這裏飄來,到了跟前,從青雲裏走下來一個神祇,長著人身、狗頭,頭戴旒冕,身穿綢緞,懷抱笏板,不是別人,正是桐柏山的山神盤瓠。


    大禹趨步向前,與盤瓠見禮,說道:“尊神別來無恙!”


    盤瓠說道:“恭喜夏伯,賀喜夏伯,治水淮河大功告成,今日又來到淮河的源頭,想是來祭告天地的吧。”


    大禹說道:“天地是要祭告的,同時,我也是要再看一眼桐柏山,這個淮河的源頭,是華夏人文始姐炎帝神農的故裏,又是盤古開天辟地的地方。”


    盤瓠說道:“我清閑無事,就陪同夏伯遊一遊桐柏山。”


    大禹說道:“那就有勞尊神了。”


    盤瓠說道:“夏伯不必客氣。”


    盤瓠說完又與伯益、勾股、九章、神農仔以及四員天將,四員地將打招呼,然後陪著大禹一起邁步登上了桐柏山。


    一邊登山,盤瓠一邊給大禹介紹桐柏山,說道:“桐柏山全長二百四十餘裏,呈東南西北走向。東接大別山,西接伏牛山。東段丘陵起伏,山光水色動人,西段山坡陡峻,山峰矗立,山體邊界十分整齊。主峰叫太白頂。桐柏山比華山高峻,與黃山競秀,所謂七山一水、二分田。”


    大禹說道:“尊神是桐柏山的山神,自然是要誇桐柏山好。”


    盤瓠說道:“這不是我自誇,凡是到過桐柏山的人無不稱讚。”


    眾人一路走來,果然看見山峻穀險,洞多石奇。樹茂林密,古樹蒼虯。青藤蔓纏,苔蘚遍布。珍禽異獸為伴,佳木奇卉相映,山泉瀑布隨處可見,白雲飄逸,山嵐變幻,恍若仙境。


    盤瓠說道:“桐柏山的南部有一曆山,曆山炎帝神農的故裏,我們可先到那裏。”


    大禹道:“好,就先去祭拜炎帝神農。”


    盤瓠領眾人來到了背山麵水的平坦之處,指著掩映在紅花綠枊之中的草舍,說道:“夏伯請看,這就是炎帝神農的故裏。”


    神農仔聽了這話,一馬當先,向著草舍跑過去。跑到了近前不覺失望,隻見眼前幾間草舍,空空如也,冷冷清清。說道:“難道這裏真是爺爺生活過的故裏嗎?怎麽地這樣寒酸,還不如一般的百姓人家呢!還是華夏天子呢!”


    大禹說道:“炎帝神農心係天下百姓,不在意自己住的簡陋。並且不顧自己中毒,遍嚐百草,為百姓們找出治病救命的草藥,這才是聖人的品格啊。”


    伯益在屋前的地上撮起來一堆土,又到樹上折了三枝樹枝插在土堆上。這叫做撮土為香,請大禹祭拜。大禹上前跪在地上,向上磕了三個頭,說道:“炎黃子孫,大禹治水淮河,打敗了巫支祁。該疏的疏,該導的導,該挖的挖,該填的填。如今洪水已經平複,東流入海,今天告慰炎帝始祖。”站起身來,雙手合十,又行了注目禮,方才退下。


    神農仔見大禹祭拜完畢,於是也來到大禹行過禮的地方,學著大禹的樣子,也磕了三個響頭,說道:“神農爺爺,你的好孫兒神農仔給你老人家磕頭了。要不是當年你用手撫摸了我,我就不會得道成仙。今天也就不能跟隨大禹哥哥治水,也就不能給大家采藥治病了。我的生命是你老人家給的,我一定要給你老人家爭氣。”話音剛落,就見平地刮起了一陣清風,刮落了幾片樹葉,圍著神農仔打轉。


    神農仔見了驚喜萬分,知道神農爺爺聽見了自己的話。


    伯益、勾股、九章一齊鼓起掌來,說道:“神農仔說得好!神農爺爺都聽到了”


    祭拜完畢,大禹率領眾人離開了神農故裏,一齊向山北走去,去憑吊盤古開天處。在盤古開天處,大禹又是一番祭告。祭畢,率領眾人起身下山。


    來到山下,盤瓠問道:“夏伯還要往何方去?”


    大禹說道:“經過這次治水,我發現華夏的河流都是自西向東流,道路也都是沿著河流走,都是東西走向的,唯獨缺少南北方向的通道,我欲開辟二條南北的通道。一條是西部旱道,也就是轘轅隘道。另一條是東部的水道,也就是鴻溝。使華夏南北方連通起來,使北方中原的文明能夠順暢地傳播到南方去。


    盤瓠翹起大拇指讚道:“這真是前無古人的壯舉,隻有夏伯有這樣的氣魄。這兩項工和完畢,將大大地造福華夏百姓,功在千古。祝夏伯一帆風順,老朽就此別過,後會有期。”說罷與大禹拱手而別,駕青雲回他的桐柏山仙洞去了。


    大禹給朝堂上的帝舜上了一道表章。報告了治水淮河全線報捷的喜訊。派豎亥先去給帝都的帝舜報捷。然後自己率領四個小兄弟、四員天將,四員凡將和五百士兵。取道南陽,然後一路向北,直奔中嶽嵩山,去開辟那條通溝通中原與南方的轘轅隘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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