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等人又喝了一口河伯的水仙酒。幾個小兄弟年令幼小,不勝酒力,一個個小臉上也都飛上了紅雲。瞪圓了雙眼,聚精會神地聽河伯講故事。


    隻聽河伯講道:“這黃河全長一萬零八百裏,就發源在西王母昆侖山上的巴顏喀拉山北麓。


    這裏有千年不化的雪山,銀裝素裹,是一個冰封的世界,玉雕的乾坤,連綿的高山堆積著白雪,山穀溝壑之間冰河懸垂。


    萬千冰峰雪山消融之後,匯成的無數又細又小的溪流,晶瑩而清澈,沿著平緩的山坡,蜿蜒曲折向東流淌,注入了一處廣大的高山草甸濕地,這就是著名的‘星宿海’。


    星宿海’是一片廣大的草甸沼澤濕地,是由無數泡澤、小湖和草甸構成的廣闊的小湖群。就像天上數不請的繁星掉落人間,又像無數珍珠灑落在草甸上。


    晶瑩的雪水在星宿海裏聚集,再從星宿海流出來之後,便流向了鄂陵湖和紮陵湖。紮陵湖和鄂陵湖是黃河源頭的兩個大湖泊,像是一對孿生兄弟,這就是黃河這條華夏巨龍的兩顆‘龍眼’。


    黃河從這裏再向前向東流淌,又匯集百川細流。再一路向東,繞過了阿尼馬卿山,轉而折向西北,來到了黃河上遊第一個,也是最大的一個峽口——龍羊峽。


    浩浩蕩蕩的黃河水經過龍羊峽時,由於兩岸緊束,水流變得驟然湍急,巨浪滔天,穿崖破石,引得群山震動,壯偉非凡。


    過了龍羊峽,進入了二百多裏長的一段寬闊河穀,地勢平坦,水流平緩,這裏就是素有“高原江南”之稱的貴德。


    這裏既有粗獷高原風光,又有嬌媚的江南水鄉。景色綺麗,是一處像天堂一樣的夢幻般的世界。


    黃河流出了貴德,然後進入了李家峽。再沿著積石山進入劉家峽。


    劉家峽兩岸奇峰對峙,筆立千仞,景色多變,這裏堪比桂林山水,又似長江之巫山峽穀。


    黃河出峽後形成了高峽平湖。湖麵上碧波蕩漾,天空中藍天白雲,兩岸上峰巒疊翠,別有一番湖光山色。


    水從這裏流出之後,接連匯入了洮河,大通河,湟水等較大的支流,帶來了大量泥沙,開始使得黃河之水變成了黃色,成了名符其實的‘黃河’。


    黃河從這裏再向東穿過青銅峽,河道逐漸開闊,水流緩慢,黃河進入了‘河套平原’。


    黃河流到這裏,河麵寬闊,彎曲回環,兩岸相距十數裏,水流緩慢,河床上布滿了沙洲、叉流、漩流,人們把這裏稱為“破河”。到了洪水期,這裏則形成一片一望無邊的汪洋。這一段河道極不穩定,經常向南、向北兩邊遷移、改道。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改變了原來的模樣。


    人說“黃河百害,唯富一套”。黃河河套一帶地勢平坦,土埌肥沃,素有“塞上江南”和“塞上糧倉”之稱。


    再往下流淌就到了‘河口鎮’。‘河口’是黃河上遊和中遊的分界線。


    黃河流過河口以後,為南北走向的呂梁山脈所阻擋,於是便沿著呂梁山脈的西麓,折向南流淌,在這裏流過了黃河上最驚險的一處——“壺口瀑布”。


    黃河流到這裏,滔滔河水勢如脫韁野馬,奔騰渲瀉。水霧彌漫,渾濁的黃水頃瀉入下麵一個幾十丈深的大石潭中。濺起水花千丈,聲若巨雷。


    從壺口瀑布再流入兩壁對峙的十裏“龍槽”。用龍槽來形容這一段的黃河真是最恰當不過了。“龍槽”寬不過數十丈,長有十裏。龍槽的槽底,都是堅硬的巨石。龍槽的兩岸怪石參差突兀,形勢極為險峻。潑灌而下的黃色巨流,層層碰撞在怪石奇峰上,水勢磅礴,驚心動魄。


    黃河流過了“十裏龍槽”,再往下流“龍門”。黃河鯉魚,隻要能向上躍過龍門,便能化龍而升天。


    每年孟春三月,便是黃河鯉魚跳躍龍門的時節。


    來自下遊以及汾河、洛河、渭河的金色鯉魚,便像是聽到了上天的號令一樣,紛紛來到黃河,逆流而上,來跳這“龍門”,碰運氣。


    每當有鯉魚跳過了龍門,天上便響起了雷聲,天火隨後燒斷其尾,鯉魚瞬間化而為龍,張牙舞爪飛上天去。


    跳不過龍門鯉魚的,則在龍門的前邊跌了下來,個個撞青了腦瓜門兒。


    你看黃河中有的鯉魚頭上有青色的,就是沒能跳過龍門而跌下來撞青的。”


    伯益插嘴問道:“那些跳過了龍門,已經變成了龍的,都到哪裏去了呢?”


    河伯說道:“這些龍,有的飛到了天上,做了天龍。有的飛進了大海,做了海龍。那當年最早跳過龍門的幾條龍,便做了東海、南海、西海和北海的龍王。”


    伯益說道:“那麽說,就是先到者為王了?”河伯說道:“對,就是這個道理”。


    神農仔說道:“伯益不要打岔,還是聽河伯說黃河吧!”伯益不出聲了。


    河伯接著說道:“黃河流出龍門再往南流,便到了潼關,在接納了渭水後,由於受到華山的阻擋,折向東流,這裏有個有名的渡口,叫做‘風陵渡’。


    這個風陵渡的名字,是因為皇帝的上卿大臣風後,在當年黃帝與大戰蚩尤的時候,戰死沙場,埋在了這裏,因而得名。


    它正處在黃河向東轉彎的拐角上。這風陵渡自古以來便是黃河上最大的渡口。


    過了風陵渡,黃河一直向東流去,過三門峽再向東穿越三百裏峽穀區,河麵驟然開闊,這裏便是‘孟津’。


    孟津’以上為黃河的中遊,‘孟津’以下便為黃河的下遊。


    從這裏黃河自西向東橫貫華北平原,注入東平湖以後,折向東北流去,一直流向東洋大海。


    黃河入海的地方,因泥沙淤積而形成了廣大的三角洲。方圓幾千裏。河海相連,根本分不清哪裏是河,哪裏是海。


    造成水災的也主要是下遊這一河段。黃河的河道被泥沙淤死,河水橫流。現在整個下遊已經成了一片澤國。百姓都被水逼到了高處居住。


    黃河從源頭到入海口,或飛流直下,或九曲回腸,浩浩蕩蕩,奔騰不息,以摧枯拉朽之勢,直奔藍色的東洋大海。”


    講到這裏,河伯又把河圖翻過了另一麵,指著上麵的從一到九,這九個數字又說道:“這一,就是說黃河是一條華夏大地上的巨龍。全長一萬零八百裏。有一個瀑布,就是壺口瀑布。有一個龍門,還有一條龍槽。這瀑布,龍門,龍槽就是黃河巨龍的心脈。


    這二,就是說黃河這條巨龍,有二條差不多長短的源頭,就是‘卡日曲’和‘約古宗列曲’。這兩支源頭,就像龍的兩條龍須。而紮陵湖、鄂陵湖就像龍的兩隻眼睛。


    這三,就是說黃河這條龍,一共分為三段,卻上遊、中遊、下遊。從源頭到‘河口鎮’為上遊。從‘河口鎮’到‘孟津’為中遊。從‘孟津’以下一直到入海口,為下遊。


    這四,就是說黃河這條龍,全程共有四處大甩彎,即岷山一處,龍羊峽一處,河口鎮一處,風陵渡一處。


    這五,就是說黃河這條龍,流經華夏大地五個洲,即:雍州、豫州、冀州、青州、兗州。


    這六,就是說黃河這條龍有六處著名峽穀,象玉帶紮在龍的腰中。即龍羊峽、李家峽、劉家峽、黑山峽、青銅峽和三門峽。


    這七,就是說黃河這條龍有七大奇觀,即貴德的“高原江南”;劉家峽的“桂林山水”;磴口的“河套風光”;沿著呂梁山脈的“壺口瀑布;黃河“龍門;以及下遊的“邙山風光區”、“小浪底風光區”。


    這八,就是黃河這條龍的‘八卦’龍腸,即河套地區的前套和後套。就像伏羲始祖所畫的八卦一樣。


    這九,就是人們所說的黃河的九大支流,一洮河,二湟水,三大通河,四無定河,五涇河,六渭河,七洛河,八汾河,九沁河。”


    眾人都聚精會神地聽著河伯的講解。眼睛盯著河圖聚精會神的看著。


    河伯講完了河圖,說道:“我畫完了河圖非常高興,終於完成了一個心願,隻等天下有聖人出來治水時,將河圖獻給他,佐他治水。


    誰知,幾十年前,天降洪水。漳河邊上的巫婆便想借著洪水發財。於是就蠱惑人心,編造謠言,說是河伯要娶媳婦,因為娶不到媳婦而發怒,便發了洪水。


    隻要每年給河伯娶到一個年輕姑娘做河伯的“媳婦”,河伯就不發水了,就可以保佑這一方一年的平安。於是便與地方的貪官串通,專門挑選年輕姑娘做河伯的“媳婦”。


    有錢的人家肯拿出錢來交給巫婆,巫婆便說河伯沒相中這個姑娘,再選下一個。有錢有勢的人家都有辦法逃脫。隻剩下窮人家的姑娘,沒錢交給巫婆,又沒有勢力,隻有等著巫婆將自己獻給河伯做“媳婦”,淹死了。


    就這樣,巫婆每年都要害死一個窮人家的姑娘,去給河伯做“媳婦”。巫婆和地方官都發了大財。百姓們被巫婆蒙騙,都不明真相,到處傳說河伯要娶“媳婦”害人的故事,所以人們都恨透了河伯。


    這件事傳到了神箭手後羿的耳朵裏。於是後羿便來到了黃河邊上,每日裏沿著黃河兩岸到處尋找河伯,要為民除害。


    或許是命中注定,或許是冤家路窄。有一天我正在河麵上行走,被後羿看見了。後羿張弓搭箭,一箭向我射來。


    後羿射出的箭百發百中,我有沒有防備,看見他的箭飛到了我的眼前,我便本能的將身體向旁邊躲閃了一下,可是他的箭太快了,我的一躲沒能躲過,仍然被他射中了左眼,痛得我大叫一聲,跌進了水裏。後羿見我跌到河裏,以為我被他射死了,於是便收起了弓箭回去了。


    從此我就眇了一目,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唉,我真冤哪,巫婆們造謠坑人,害死了許多無辜的姑娘,卻發了大財,反倒潑了我一身髒水。不但敗壞我的名聲,還害得我丟掉了一隻眼睛。我冤哪!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


    可恨那後羿,聽信道聽途說之言,不辯是非,傷害無辜。我好好的眼睛就斷送在他的神箭下。”河伯說罷,垂胸、頓足,嚎啕大哭,淚如雨下。


    眾人聽了都為河伯鳴不平。伯益說道:“後羿老糊塗了,是非不明,善惡不分,西王母不讓他成仙就對了。”


    神農仔說道:“哼,他要是成了神仙,也一定是一個糊塗仙。”


    塗嬌說道:“那些窮人家的姑娘真可憐,因為沒有錢送給巫婆,竟然被巫婆扔進河裏活活淹死了,真可憐。一邊說著,一邊抹著眼淚。


    勾股說道:“那些巫婆和地方官太可惡了,今後我要是碰到她們,決饒不了她們。”


    九章說道:“對,也把她們也扔到河裏去,讓她們去給河神當“媳婦”。”


    眾人聽了這話,都哈哈大笑。


    這時,河伯也恢複了平靜。接著九算的話說道:“對把她們扔到了河裏去,讓她們去給河神做媳婦,不過可不是給我做媳婦,我還嫌她們又老又醜呢。”


    這時塗嬌想起了一件事,問河伯道:“河伯,吃水仙花真的能成神仙嗎?”


    河伯聽塗嬌問起了水仙花,又來了興致。說道:“要想成仙,光吃水仙花還不夠,還要修煉,還要機緣巧合。


    不過。常吃水仙花卻實可以養顏,延年益壽。姑娘今後可以常吃一些,會越來越美麗,越來越漂亮,這是真的。”


    塗嬌又問河伯道:“您今年有多大年紀了?”河伯說道:“眾位猜猜看。”伯益說道:“我猜你有四十歲”勾股說道:“我猜你有五十歲”九章說道:“我猜你有一百歲”神農仔說道:“我猜你有一百零一歲”。


    眾人聽了神農仔的話又是哈哈一陣大笑。


    河伯伸出了右手的姆指和食指,比了一個八字。神農仔說道:“你八十歲了?”河伯搖了搖頭說道:“我八百歲了。”眾人聽了都是一吐舌頭。


    河伯又叫魚龍給眾人斟滿了水仙酒,舉起酒杯說道:“我再敬崇伯一杯酒,祝崇伯早日治伏洪水,解救天下百姓。”


    眾人一齊喝幹了杯中酒,河伯起身向大禹告辭。說道:“能和各位交朋友我很高興,咱們後會有期”。說罷帶著白龍馬,魚龍抬著殘席,飄然下了官船,慢慢沉入水底。


    大禹望著河伯身影不見了,剛想要不令開船,卻覺得大船已經啟動。不覺讚歎河伯的仙法。小兄弟們嘰嘰喳喳又是一陣議論。


    大船順流,順水,飛快地向黃河下遊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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