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進良言畢,不待餘滄海開口便仗著雙劍衝了上去,餘滄海見他來勢洶洶,沒有半分餘地,也使出十二分的氣力,這堂中本來麵積不大,可是因為剛才眾人商議,又接了孫旭的言語,不敢反抗,所以騰出了空間。


    這邊馬進良與餘滄海勢均力敵,一時半會看不出結果。那邊的劉正風已經做出抉擇,提劍衝著嵩山派諸人道:“方才誰殺的我夫人?又是誰殺的我長子?出來!”


    陸柏見他不過一會兒竟不似以前般軟弱,便道:“劉師兄,豈不聞得饒人處且饒人?我等知錯,今日便過去吧,我回去秉了左盟主,給你預備一份大禮賠罪可好?”


    劉正風本來心下還有幾分難以抉擇,聽了他這話,那幾分猶豫當即到了九霄雲外,冷笑道:“陸柏,你也知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們嵩山派也有臉說這句話?這幾年你們在江湖上做的事,大家誰不知道?隻不過你們打著匡扶正道的旗號,無人敢言罷了。廢話少說,殺我夫人孩兒的凶手,站出來!”


    這邊嵩山派無法,隻得出來兩人,劉正風認得,卻是嵩山弟子狄修與萬大平二人,當下便一人一劍送二人歸西。眾人見此,心想嵩山派縱橫幾十年打出來的威名,五嶽劍派同氣連枝的美譽卻是在這兩劍下蕩然無存了,以後提起嵩山派,誰不恥笑?


    那邊馬進良與餘滄海鬥到緊要處,卻見餘滄海繞著他快速無倫的旋轉,手中長劍疾刺,每繞一個圈子,便刺出十餘劍,馬進良也不懼他,隻是左手劍格擋,餘滄海轉到他身後,他並不跟著轉身,隻是右手劍護住後心。堂內院中三劍相交聲實在太快,已是上一聲和下一聲連成一片,再不是叮叮當當,而是化成了連綿的長聲。


    旁邊錦衣衛見馬進良守多攻少,常言道久守必失,便有一人出來相助,那人赫然便是方才持長劍要與嵩山派火拚的譚魯子,餘滄海本就與馬進良旗鼓相當,二人短時間內誰也拿不下誰,誰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這譚魯子一加入,餘滄海馬上捉襟見肘,數息之後卻見餘滄海格開譚魯子的長劍迫退他數步,要回身劈向馬進良時,卻不防譚魯子的長劍雖回可劍尾的銀穗揚起,結結實實的打在了餘滄海後背,餘滄海沒預備,吃痛之下,那一劍便劈歪了,馬進良瞅準了時機,左手劍挑開餘滄海兵刃,右手劍早已割開了餘滄海的喉嚨,餘滄海雙目圓瞪,一代惡梟,就這麽死了。


    江湖眾人雖然聽錦衣衛說要就地正法,可多半還是不信的。但眼瞅著這青城派掌門鬆風觀觀主就這麽三招兩式的被人拿了吃飯家夥,心下有些兔死狐悲,便有人道:“餘滄海便是罪大惡極,按律也應該由皇上禦筆勾決,秋後處斬。你們如此濫用私刑,不怕報應麽?”


    那邊馬進良收劍後便聽人叫囂,森然一笑:“你是聾了嗎?我方才已經說過,餘滄海是皇爺禦筆親批,當場正法的人,你如此說,莫不是餘滄海的同黨?”


    那人聽他張嘴就是一頂大帽子,哪還敢還嘴。


    孫旭見這邊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便讓眾人打掃院子,接著說道:“我今天來,主要是為了餘滄海的案子,隻不過適逢其會,趕上了這襲殺朝廷命官家屬的事情,嵩山派眾人及餘下眾人聽著,自今日起,所有江湖門派需得去本地官府登記造冊,門下弟子田產一律不許瞞報,然後由地方官上報至西廠預備。若是在三月內不登記的,哼哼.......”這聲哼哼拉個長腔,又道:“以後在大明境內,須按我大明法度,不得濫殺,江湖不是某些人的避難所。”


    這些人被刀劍抵著,哪能說個不字,想著等自己脫困之後另當別論,隻是沒口子的應承這孫旭。


    孫旭見他們似乎沒太想後果,也不解釋,便放了眾人離開。


    ........................


    半月後,華山。


    孫旭獨自一人來到這裏,早有華山弟子攔住:“何人闖我華山?”


    孫旭笑道:“你去報與嶽掌門,就說孫旭來訪。”


    幾人對視一眼,說聲:“等著”一人便去通稟了,不多時,卻見那嶽不群帶著一幫子人下來,當中有人竟然越眾先行,到孫旭麵前便跪下,顫聲道:“林平之多謝恩公!”說完重重地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這個世界的世界線已經完全不成樣子了,本來的昨日林平之父母被害,偏偏昨天錦衣衛全程搜捕,林平之父母不僅沒死,餘滄海木高峰二人反倒伏誅,後來他們來了華山居住。


    孫旭扶起他道:“林平之麽?我知道的。莫謝我莫謝我,手刃你仇人的可是馬檔頭。”


    林平之堅定道:“恩公哪裏話,若不是恩公,馬檔頭豈會去衡山?恩公是恩公,馬檔頭亦是恩公。”


    孫旭點了點頭,這時嶽不群眾人已到這邊,隻見他似乎是讓華山全員出動來迎接自己了,笑著說:“嶽掌門,愈發地會捧人了!”


    嶽不群聽他這話似有諷意,也不放在心上:“國舅爺此言卻是冤枉,國舅爺神仙般的人物,那日衡山一別,在下便日思夜想,盼著何日能再遇國舅,再得國舅耳提麵命,不想今日國舅爺親至,當真是蓬蓽生輝。”說著開始介紹自己身後的一幹人等。


    他女兒嶽靈珊在身後小聲嘀咕道:“爹爹怎會如此懼怕此人?便是東方不敗也不曾有這等威懾力吧。”


    站她旁邊的卻是令狐衝,那日金盆洗手大會,嵩山派铩羽而歸,劉正風沒死,曲洋也沒有現身;再往前因為要預備衡陽城之事,錦衣衛提前布置,所以便是田伯光也沒敢在衡陽城露麵,以致後麵救儀琳的事情也沒有了,也沒了給他麵壁的處罰。


    “小師妹慎言,聽聞這位爺功力已臻化境,你這話若讓他聽了去,可是不妥,他可是一怒要殺人的主兒;不論武功,但論權勢,他可是皇帝的表妻舅,據說新近叱吒風雲的西廠暗地裏都得聽他調遣,師傅如此禮遇也是為了避免麻煩。”令狐衝自然不似嶽靈珊那邊不動江湖規矩,這國舅爺能來,是給華山派麵子,日後出門吹牛也是個資本“我們華山派是國舅爺親往致敬的所在,你們那勞什子某某派有這個待遇麽?”


    嶽靈珊聞言不悅道:“大師哥,你有偷偷下山去喝酒了?”


    見自己說漏了嘴,暴露了去酒館喝酒聽書,令狐衝撓了撓頭,憨笑道:“我這不是去刺探消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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