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流夏忽然聽到了門外隱約傳來了瑪格麗特的聲音,“老師,你現在怎麽樣了?爸爸說你這幾天生了傳染病,不許我們任何人接近你。”


    流夏的眼前仿佛亮起了一絲光芒,她急忙湊到了門邊,小聲道,“不,瑪格麗特,我沒有生病。是你爸爸把我關在這裏的。”


    “爸爸他那麽很喜歡你,為什麽要把你關在這裏?”瑪格麗特似乎並不能理解。


    “因為……我做了讓你爸爸不開心的事,所以他生氣了。”流夏冷靜下來,迅速編了一個可以讓對方接受的理由。


    “怎麽會這樣?”瑪格麗特有些驚訝,隨即又哦了一聲,“怪不得我看爸爸這兩天好像很不開心,原來是你惹他生氣了。”她想了想,又立即給流夏出了主意,“你多說些好話,然後撒個嬌就沒事了。每次我惹爸爸生氣用這招都很靈的。”


    “可是我這次犯的錯……你爸爸沒那麽容易原諒我,”流夏歎了一口氣,“其實我已經想到彌補的辦法了,可是你爸爸關著我,我也沒法出去,什麽也做不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也許你爸爸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了。”


    瑪格麗特在門外沉默了幾秒,忽然說道,“老師,如果你能出去的話,你就有辦法讓爸爸原諒你嗎?”


    流夏似乎思索了一下,又遲疑的問道,“瑪格麗特,如果我說我能,那麽你會幫我嗎?”


    說完這句話,她的手心裏已經全部都是冷汗了。對不起,瑪格麗特,請原諒她說了謊,但這是她此時唯一可以想到的辦法。


    門外又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就在流夏以為沒有希望的時候,卻聽到她說了一句,“好,我幫你。不過,我隻是不想看到爸爸那麽不開心。”瑪格麗特盡管心眼不少,但說到底也畢竟隻是個八歲的孩子,所以似乎還是選擇相信了流夏的話。


    “謝謝你,瑪格麗特……”流夏激動的不知說什麽好。


    “這裏的鑰匙有兩把,一把在爸爸手裏,另一把應該在麗莎手裏。等她睡覺的時候,我再想辦法把鑰匙偷出來。你在這裏等著我。”瑪格麗特說完之後就離開了。


    流夏一直忐忑不安的等待著瑪格麗特的到來,一方麵擔心她是否能順利拿到鑰匙,一方麵又為自己利用了她而感到內疚。就在這樣矛盾的心情折磨下,她終於再次聽到了瑪格麗特輕如蚊蟲的聲音。


    “老師,你在嗎?”


    她頓時精神一振,“我在!”


    瑪格麗特也沒再多說什麽,動作麻利又小心的幫她打開了門,還特地叮囑她,“老師,你要快點回來。現在爸爸正好有事出去了,你就趁這個機會趕緊去辦你的事吧。”


    流夏向她道了謝,迫不及待的朝著樓下走去。


    “老師,”瑪格麗特又忽然喊了她一聲,“你一定要讓爸爸重新開心起來,別再讓他生氣了。”


    流夏停住了腳步,隻是點了點頭就繼續往前走去。


    她沒有勇氣回頭,更沒有勇氣迎向對方那雙充滿了信賴的翡翠色眼睛。


    除了在心底再說一聲對不起,她不知怎麽做才能讓自己的心裏稍微好過一點了。


    一出了城堡的大門,流夏就用路旁的公用電話打了個手機給羅馬隊隊長保羅,問清楚了托托現在在哪家醫院之後,隨即就招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那裏。


    此時此刻,托托入住的羅馬朱裏安私人醫院前已經擠滿了記者和球迷,除了某些相關人員以外,其餘閑雜人等一律不準入內,流夏也根本沒有辦法擠進去。她再嚐試聯係保羅的時候,對方的手機也一直都處於忙碌狀態。


    無奈之下,流夏隻能用了不怎麽合法的手段從後門翻牆進入了醫院。


    在十二樓的貴賓病房門口,流夏見到了羅馬隊的教練,隊長保羅以及其他的球員們。為了避免麻煩,她暫時就待在了緊急通道那裏,一直到那些人全部離開之後才小心翼翼的溜進了托托的私人病房。


    托托的雙目微闔,似乎已經疲憊的睡著了。那張清俊的臉上麵色蒼白如紙,薄薄的嘴唇毫無血色,完全看不出一點生氣。原本如朝陽般充滿活力的男子,現在卻隻能這樣無奈的躺在病床上……


    這種巨大的反差令流夏感到一陣強烈的心痛,忍不住就要落下淚來。


    她的目光又落在了他的傷腿上,隻見那裏已經纏上了厚厚的紗布和石膏,短時間內看來是無法恢複了。就在流夏快要克製不住那潮水般湧至的悲傷情緒時,她忽然看到托托睜開了雙眼。


    對於流夏的出現,托托似乎並不感到意外,隻是喃喃自語道,“我一定又是在做夢了,流夏。”


    流夏忙側過頭,抹去了迅速從眼角滲出的滾燙液體,又轉過臉對他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托托,是我來看你了。你的腿……怎麽樣了?”


    “醫生說了是小腿腓骨骨折,”托托垂下了眼瞼,“需要在家休息三個月。”


    “那三個月後你又可以重新參加比賽了對不對?”流夏聽了他的話,稍稍感到了安心一些。盡管傷勢嚴重,但還不至於斷送他的職業生涯。


    “是……”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沉悶,似乎在壓抑著什麽低落的情緒,“可是流夏,我或許來不及參加世界杯的預選賽了。”


    流夏的胸口又湧起一陣窒息般的疼痛,她當然明白,這對托托來說意味著什麽。


    參加世界杯,帶領意大利隊捧起大力神杯,那是他人生中最大的美好夢想,那是他漫漫足球生涯裏所有光芒的極致燦爛。


    可是現在,這個夢想或許就要像海麵上的泡沫一樣破滅了……


    “托托,你也太悲觀了。”她上前了幾步,故意換上了一種輕鬆的口吻,“離預選賽還有好幾個月,說不定到時你能恢複的很好呢。”


    “隻怕三個月後,我的狀態沒有那麽快恢複。”托托輕歎了一口氣,“難道又要等一個四年嗎?我還能再踢幾個四年呢?”


    “無論是這次,還是下一個四年,或是再下一個四年,我都會為你加油的。”她的目光溫柔又堅定的看著他,“那個隻要在場上就會拚盡全力的托托,是不會那麽輕易放棄的。通往夢想的路往往都有坎坷,有荊棘,沒有人會預料發生些什麽。這條路很難走,但是我們不用怕,因為我們看的見meraviglia。”


    托托的身體微微一震,“meraviglia?”


    “對,奇跡。”她笑了笑,“不是你說的嗎?這個世界是有奇跡的。隻要不失去信心,不失去希望,上帝就一定會讓我們看到奇跡。”


    “流夏……”他的眼圈微微泛紅,“我明白了,三個月後,我也一定會讓流夏看到奇跡。”


    流夏重重點了點頭,“我會期待著,托托。”


    探望完托托走進了醫院的電梯,流夏覺得自己的心情似乎輕鬆了很多。之前的不安緊張,好像都已經被一種充滿希望的期待所取代。


    他一定能讓她看到那個奇跡。


    她毫無懷疑的深深確信著這一點。


    或許是想事情想得太過認真了,等流夏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電梯已經下到了地下停車庫。她無奈的搖了搖頭,正打算重新摁關門鍵的時候,目光卻無意中正好掠過了一輛銀色bentley。


    想不到在這裏也有這麽昂貴的車子……等等?銀色bentley?


    盡管同型號的車子不是沒有,但畢竟每天都和它親密接觸,所以流夏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隻屬於阿方索的bentley。


    奇怪,他的車子怎麽會在這裏?對了,瑪格麗特不是說他有事出去了嗎?那駕駛車子的應該就是本人了?流夏也來不及多想,下意識的就走出了電梯,再次仔細看了看車子,更加確定了這百分百是阿方索的車。她朝停車庫四周張望了一下,附近什麽人也沒有。那麽阿方索來這裏是為了什麽?會不會和托托有關?


    一想到這層危險的關係,她不由就緊張起來,急忙退回了電梯,重新到了托托病房所在的那一層。


    病房裏一片寧靜,托托也已經休息了,看起來並沒有人打擾他。


    流夏輕輕關上了門,心裏愈發疑惑,完全猜不透阿方索的來意。就在她一籌莫展的時候,卻忽然又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匆匆閃進了旁邊的電梯裏。


    這個身影……


    她心裏驀的一驚,這個身影很像是艾瑪……而且電梯的數字一直到了頂層才停了下來……


    事情似乎朝著更加古怪的方向發展了。


    如果是艾瑪的話,不是應該先來探望托托嗎?那麽著急的去頂樓的天台做什麽?


    除非……


    她的眼前豁然一亮,除非——天台上有她想見的人!


    難道……想到阿方索的bentley,流夏忽然冒出了一個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假設,但她很快又搖了搖頭,否決了自己的設想。


    與其在這裏猜來猜去,還不如去看個究竟。


    想到這裏,流夏又重新走進了電梯裏,果斷的摁下了頂層的樓層鍵。


    在醫院裏,頂樓幾乎都沒有什麽人。而從頂樓通往天台的小樓梯上還有一道不起眼的門。當流夏小心謹慎的推開那扇門時,果然聽到了艾瑪的聲音。


    “阿方索先生,為什麽你會約我在這裏見麵?”艾瑪遲疑了一下,低聲道,“要知道,現在醫院門口到處都是記者。”


    聽了她的話,流夏不禁大吃一驚,原來自己的那個設想竟然會是真的?艾瑪要見的那個人真的是阿方索?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兩個看起來根本沒有關係的人又怎麽會有交集?


    隻聽阿方索的聲音也低低響了起來,盡管他已經壓低了音調,但聽起來還是那麽優雅迷人,“在記者們都關注托托傷勢的時候,這裏就會成為一個最安全的死角。”


    “如果我沒猜錯,阿方索先生你也相當關心托托的傷勢吧,所以才會順便約在這裏和我見麵。”艾瑪頗有意味的看著他,“不過無論他的傷勢怎樣,我想宮流夏都不會再回到他的身邊了。”


    驀的從她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流夏不由好奇的豎起了耳朵,聽得更加仔細。


    “那麽現在你和托托之間究竟怎麽樣了?”他忽然又問道。


    “我已經用盡了方法,也按照你說的去做了,但他似乎並不想接受我和孩子。”艾瑪歎了一口氣,“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阿方索似乎有些不悅,“我已經給你創造了不少機會,這樣你還抓不住他的心?”


    “對不起,阿方索先生。當初你來找我聯手合作的時候,我也以為隻要將托托和宮流夏分開就能達到目的。你得到你的宮流夏,而我得到我的托托。但現在看來,或許真的不是那麽容易……”


    “那麽現在他受傷了,不就是你最好的機會?”阿方索冷冷道,“我想這不需要我再教你什麽了吧。”


    “我知道,我會抓住這個機會的。”艾瑪情不自禁將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隻要有這個孩子,我就還有可以競爭的籌碼。”


    “這樣就最好了。隻有你和托托在一起,流夏才能真正的死心。”阿方索淡淡道。


    艾瑪忽然笑出了聲,“如果那女孩子知道所有的巧合都是你促成的,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反應呢?”


    阿方索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並沒有說話。


    真相就像一桶冰冷的水,迎頭將她澆得不知所措。流夏忽然感到了一陣徹骨的寒意,眼前不知怎麽就變得一片模糊,她顫抖著雙手慢慢關上了那道門,然後在腦海中一點一點回憶著……


    第一次發現托托和艾瑪的秘密時,是他將她送到了那個廢棄的停車場。


    托托喝醉了酒令她誤會的那次,是他為自己遮擋住了大雨。


    那天晚上托托來找她的時候,他也這麽湊巧的來探望她……


    以前一直都沒有留意到,原來,真的有這麽多巧合。原來,每次出現狀況的時候身邊都有他。


    原來,自己是那麽傻。


    流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那裏的,隻知道再度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站在了醫院外的街道上。在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她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回城堡。身體裏的每一滴血液仿佛都在翻滾,可心裏卻像冬天的冰雪一樣寒冷,一樣冷靜。


    她現在什麽也不想管,什麽也不想理,唯一的念頭就是收拾自己的東西盡快離開那個地方。


    她已經沒有能力保護任何人了。


    回到了城堡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瑪格麗特好像一直在等著她。當她一踏入自己房間,這個小家夥就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太好了,老師,你總算回來了。我一直擔心被麗莎發現呢。你已經辦完要辦的事了嗎?”


    流夏隻是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那我重新再把門鎖起來?這樣爸爸就不會發現你跑出去過了。”瑪格麗特晃了晃手裏的鑰匙。


    “不用了。”流夏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和平時差不多,“我想已經不需要了。”


    瑪格麗特先是一愣,隨即又愉快的笑了起來,“我知道了,因為爸爸一定會原諒你了,對不對?”


    流夏輕輕扯了一下嘴角,這可能是她有生以來最虛假的一個笑容。


    將瑪格麗特哄回了房間之後,她就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或許其他東西都無所謂,但那些她的素描練習本,上課筆記,繪畫心得記錄,對她來說全部都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就算她離開,也一定要帶著它們一起離開。書包~網


    流夏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完了東西,在準備離開前忽然看到了放在櫃子上的那幅花神,不禁又是一陣心潮起伏。


    以後也不知有沒有機會再看到這幅她最愛的作品了。


    想到這裏,她又忍不住上前多看了幾眼。提香擅用的暖金色是那麽美好,靈動的筆尖下仿佛流瀉出了天堂裏柔美的光暈,讓她那冰冷的內心又感覺到了一絲暖意。


    再見,提香。再見,花神。


    再見,這裏的一切。


    “我不記得允許過讓你離開這裏。”從身後忽然傳來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種攝人的壓迫力。


    流夏的身體微微一震,慢慢回過了頭。隻見一襲黑衣的阿方索正倚在門邊,冷冷的看著她。他的臉上似乎蒙上了一層沒有生氣的灰色,水綠色的眼睛裏透著可怖的暗紅,仿佛隨時都會流出殷紅的鮮血。黑色的發絲隨風張揚飛舞著,就像是地獄裏的鬼魂伸出了充滿怨恨的手……


    “我要離開這裏,阿方索。”她抬起了頭直視著他的眼睛,“我不能再忍受下去,也不想再繼續屈服在你的威脅下了。”


    “你就這麽想離開這裏嗎?流夏?”他上前了兩步,整個人被籠罩在深深的陰影裏,令他看起來更加具有危險性,“自從你來到這裏,我對你怎麽樣你應該很清楚。你不喜歡這裏的食物,好,我給你請中國的廚師。你喜歡那幅花神,好,我用這次投標工程的三分之一收益去換回來。就連我們住在同一屋簷下,我也一直忍耐著沒有強迫你,總想要等到你心甘情願的那一天……”說著他又冷笑了起來,“原來這些對你來說什麽都不是!”


    “阿方索!”她搖了搖頭,終於像是失控了般低喊了起來,“別再假惺惺了!你和艾瑪之間的談話我都聽到了!是你,根本就是你在背後破壞了這一切!是你讓我們的誤會越來越深,都是你!阿方索,你太可怕了!”


    到最後的時候,她幾乎是發泄般的吼了出來。


    阿方索的臉上飛快掠過了一絲訝異,但隨即又被慍怒所代替,“原來你今天去過醫院了?是誰允許你去看他的?”


    流夏憤怒的看著他,“是,我是去過醫院。真是感謝上帝,不然我怎麽會知道這一切,又怎麽會知道原來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卑鄙!”


    “對。這一切都和我有關。”他並不打算否認,“還記得那次送你回家時看到托托和艾瑪嗎?那天我立即派人去調查,很快就查到了他們兩人之前的關係。正好艾瑪懷了他的孩子,於是我就約了她見麵,之後的事情你也應該清楚了。”說著,他的目光稍稍又變得溫和了一些,“至於我為什麽做這麽多事,流夏,你應該明白的。我想並不需要再解釋了。”


    “明白,我當然明白。”流夏忽然冷笑了一聲,語氣裏夾雜了一絲嘲諷,“你是愛我才這麽做。嗬,簡直就像是言情小說裏的男主角呢。那麽接下來我是否要像女主角那樣為你的愛所感動呢?不過真對不起,真的愛一個人可以大大方方競爭,用這種方式隻能說明阿方索先生你太沒有自信了。至於你的愛,我無法相信也承受不起。”


    “是嗎?”阿方索怒極反笑,“那麽看起來,或許我該用行動來證明些什麽了。”


    接下來的一瞬間,流夏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對方重重的扔到了床上,等她回過神來,對方的整個身體就已經強硬而有力的覆了上來……


    腎上腺素的急速分泌讓流夏感到了一種抽筋似的緊張,她震驚的睜大了眼睛,卻隻見到他的黑色發絲散落在自己的麵前,其他什麽也看不清了……他那充滿掠奪性的嘴唇一下子就封住了她的低呼,輕而易舉的竄入了她微張的口中任意肆虐,狠狠地吮吸著她的嘴唇,不讓她有任何喘息的機會。


    流夏一邊竭力朝後仰頭,想要躲開他的侵襲,一邊又在尋找機會掙脫他的束縛。在他稍稍停頓了一下的時候,她用盡全身力氣將他推了開去!可是剛想要從床上逃離,卻又被他迅速一把拽了回去,重新被扔到了綿軟的床鋪上!


    “我的流夏,你在害怕什麽呢?我正在向你證明我對你的愛。”他笑得比惡魔更邪惡,更令人心驚膽戰。不由分說,他伸手緊緊捏住了她的下顎,不讓她再有躲開的機會,又一次重重吻了上去。而同時,他的另一隻手卻猶如毒蛇般遊進了她的胸口,肆無忌憚的朝著她更敏感的地方侵入……


    不……不對……這一次和以前都不一樣。流夏的身體微微戰栗著,她感到了一種前所未聞的恐慌,發瘋似的掙紮了起來,手腳並用的企圖掙脫他的禁錮。可是卻沒有用,她越是掙紮,反而引來了對方更加深入的侵犯……他的攻勢越來越猛烈,就像他越來越盛的憤怒,仿佛要用他的手,他的唇,他的一切來揉碎這個令他如此震怒的小女人……


    住手……住手……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反複出現在腦海裏的隻有這一句話。


    她不想,不願意就這樣失去那麽珍貴的東西。那是連托托都不曾給過的……


    “還要離開我嗎?流夏?還要再從你這張嘴裏說出那樣可惡的話嗎?”他以一種征服者的姿態壓迫著她,可心裏卻沒有絲毫的快意,有的隻是深深的無奈和失落,仿佛他也隻能用這種方式告訴她,不要離開,不準離開,不可以離開!


    不想讓她逃走,所以想盡辦法將她禁錮,不想讓她說出那些傷人的話,所以就用自己的雙唇牢牢封住那裏,難道這就是愛與被愛的糾纏?因為無法得到回應而選擇采取了一種太過偏激的手段……


    無論如何,不管用什麽手段都好,他隻要留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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