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廬州境內十萬大山中的一處洞窟中,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正坐在一塊還算平整的大石頭上,這少年雙腿盤在膝下,兩隻手平放在大腿上,手心朝天,一副用功修煉的模樣。


    這少年麵容普通,與俊朗非凡壓根沾不上邊,但好歹五官端正,看上去還去還是有些清秀。


    少年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吐了出來,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此時他眼中有些失落,嘴裏喃喃自語道:“功法進境如此緩慢,這數月來幾乎毫無進展,看來是時候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少年自言自語後有些悵然若失,但隨後神色就堅定了起來,他稍稍整理一下衣裳,就站起了身來,心中像是放下了什麽包袱。


    “走雖然是要走,但是還要將這裏的事處理好再說吧!”這少年悠悠的歎了口氣,朝著山洞外麵走去。


    少年從這處山洞出來,尋到了一處清冽的泉眼,俯身朝著泉眼看去,他不由的一聲苦笑,他在水中的倒影實在是狼狽異常,散亂的發髻,破破爛爛的衣服,又黑了幾分的皮膚,滿臉的風塵之色:“唉,這副模樣要是被大師兄見到了,肯定會被他當做笑料笑上年許!”


    少年扶了扶插得有些歪的發簪,然後歪頭想了想,竟然直接縱身躍入了那處泉眼中,然後遊到了泉眼的中間,開始清洗起了身體。


    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從血袍人手下艱難逃得性命的韓鳴,不過這已經是毒殺那個血袍人已經是六個月前的事了。


    當日韓鳴雖然毒殺了血袍人,可惜他本身也被血袍人重創,內傷外傷都極為的嚴重,幸好他從血袍人的身上翻出了兩種江湖上的極品療傷藥,不然身上很有可能會留下終身的病根。


    因為韓鳴身受重創,不能劇烈運動,所以他就在那個鍾乳石洞窟待了數日,一直等到他回複了些實力,才離開了那處鍾乳石洞窟。


    至於血袍人的屍體,則被他臨走時一把火燒成了飛灰,而那處山洞間的縫隙也被他弄塌,將裏麵的鍾乳石洞窟完全堵死了。


    離開了那處山洞,韓鳴並沒有離開這片山林,而是找到了幾十裏外的另一處隱蔽的山洞,就地住了下來,靜靜的養起了傷來。


    韓鳴之所以沒有直接的出了山林,去朱家的隊伍尋求庇護,一是因為吳越兩國戰爭還在膠著中,甲越國暗探雖然被清理一空,但朱家也不可能完全的置身戰爭之外,八成還是有任務安排下來,外麵還不一定有山林中安全,二是他正需要時間來修煉從血袍人屍體上得來的法術,以及那兩件法器,畢竟這山林中人跡罕至,他不用擔心秘密泄露。


    躲在山林中的六個月中,韓鳴不但將身上的傷勢徹底的養好的,熟練了血袍人留下的幾枚符篆,還勉強的將控物術修煉成功。


    等韓鳴學會了控物術後,他也弄清了血袍人留下的銀鉤的使用方法,隻要控物術掌控那銀鉤,注入法力,便能讓銀鉤飛出傷人,銀鉤不過巴掌大小,卻鋒利無比削鐵如泥,還能釋放出一種雷火,威力遠不是幾枚火彈術能相提並論的,這讓韓鳴非常的驚喜。


    相對於這隻銀鉤,血煞葫的操控就有些複雜了,血煞葫不但需要控物術的輔助,而且需要那金屬片上記載的特殊手法才能加以操控。


    韓鳴著實花費了整整三天,才勉強的摸清了血煞葫的使用手法。


    同樣讓韓鳴驚喜,這血煞葫威力也是非凡,它釋放出的血煞霧能夠攝人心神,阻隔人神識的探尋,而且裏麵還藏有兩個血紅的厲鬼,這厲鬼無形的遊走在血煞霧中,實在是厲害的無比。


    但是這血煞霧唯一缺陷的是擴散的速度太慢,沒人會傻傻的待在那裏等著血煞霧籠罩過來,也就韓鳴倒黴,被堵在封閉的山洞中,才會著了這血煞葫道,要是在山洞外麵,他能夠來回閃躍,根本不用擔心血煞霧。


    韓鳴用血煞霧籠罩幾隻野獸,驚駭的發現那幾隻野獸幾個呼吸就徹底丟掉了性命,這讓韓鳴有些困惑了,他之前可是也被血煞霧籠罩過,可為什麽沒有被影響心神呢!要不是血煞霧中的那隻厲鬼一拳就將他捶成重傷,他也不會輕易的血袍人抓住。


    思考再三後,韓鳴取了些血煞霧放在了皮膚上,結果發現血煞霧對他沒有一點的作用,不過等韓鳴努力思考一會兒後,依舊沒想出什麽所以然,他就隻好把原因歸結到了他修煉的無名法訣上,一點也沒有覺得是他身上的煞氣太重的緣故。


    至於韓鳴極為眼熱的風刃術,他到現在還沒有施法成功過,這讓他實在是失望至極,畢竟他可是親身體會過血袍人施展的風刃術的厲害之處。


    如果不是他修有迷蹤步輕身術,加之鍾乳石山洞中有地方借力,他怕是早就死在了血袍人的風刃之下。


    大約半個時辰後,韓鳴一躍跳出水麵,他低頭看了看身上濕漉漉的衣服,眉頭不由得一皺,不過他又微微一笑,隨後韓鳴袖袍一揮,一道銀光從他袖子中飛了出去。


    這道銀光去勢極快,一眨眼就到了離韓鳴最近的幾棵古樹之間,然後那道銀光繞著一棵數人才能合抱的大樹一陣上下翻飛。


    三四個呼吸後,韓鳴一招手,那道銀光就飛了回來,被他輕輕的接到了手中,原來是一枚銀色的鉤子,韓鳴嘿嘿一笑就翻手將銀鉤收入了懷中,目光一轉看向了不遠處的那棵大樹。


    “來。”韓鳴一聲輕喝,隨後朝著那株古樹一揮手,那株古樹竟然倒了下來,不止如此,那樹幹此時早已變成了一段段的,像是被什麽利刃一刀切開的。


    這棵大樹雖然倒了,但是有十幾塊樹幹沒有直接的落地,而是微微一晃,就好像被一股莫名力量牽引了一般,晃晃悠悠的朝著韓鳴飛來。


    韓鳴一揮手,那些木料就堆在了一塊,韓鳴見此微微一笑,屈指一彈就朝著那木堆丟出一顆拇指大小的小火球,瞬間那堆木料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韓鳴將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脫下來,然後單手一揮,那些衣服就自行的飄在了火堆上空三尺之處,並且來回翻動了起來。


    大約半刻鍾左右,韓鳴的衣服就被烤幹了,他一招手那些衣服就堆在了一塊木頭上,然後一件一件的穿了起來,待韓鳴穿戴整齊後,他不由的一陣苦笑。


    他身上的衣服早就變得破破爛爛的,腹部和背部兩道寸許長的破洞就讓他的大片皮膚裸露在外了,要不是此刻身上洗幹淨了,現在的他活脫脫的就是一個小叫花子。


    “之前一直練功,倒也沒有注意衣服竟然破成這樣,算了,等出了這十萬大山再弄些衣服吧。”韓鳴微微的自語道。


    韓鳴轉身朝著四周看了看,然後就朝著之前住的那座山洞走去,簡單的收拾了幾下就丟了幾顆火球,將整個山洞轟了個半塌,才滿意的轉身離開,慢悠悠的朝著一個方向而去。


    “咦,竹葉青蛇王,還真是有趣,這裏竟然能碰見這樣的怪蛇。”韓鳴路過一處草叢時身形輕輕一閃,右腳往前一踩,就踩住了一條青翠如玉的小蛇。


    “隱藏起來倒也算無聲無息,要不是我五覺敏銳,怕是已經被你咬了。”韓鳴微微一笑,就將腳輕輕挪開,然後俯身去捏那條小蛇,似乎一點也不怕被小蛇咬一般。


    韓鳴踩住蛇頭的腳一移開,那條小蛇的蛇頭就昂了起來,愣了一會就看見之前踩住它的那人一隻手伸了過來,它想也不想就張嘴咬了過去。


    “趁我不注意都咬不了我,現在還想咬我?”韓鳴嘿嘿一笑,反手一轉就將這條小蛇貼過來的蛇頭捏在了手中,然後直接將這條小蛇提了起來。


    “嘖嘖,不錯,正是華師尋找的幾種毒蛇之一,真是沒想到被我湊巧碰見了。見到你這小家夥倒是讓我想到了那血袍人的黑紅色怪蛇,好像叫什麽黑齒蛇,它那樣才叫真正的來無影去無蹤,就是我也被它狠狠的偷襲了一把,而且它的蛇毒可比你這小家夥厲害了不少倍,當初可是讓我廢了三天功夫才免疫了的。隻是那些怪蛇皆被我血液裏的劇毒給毒死了,倒是非常的可惜了,不然也是一件利器,也不知那血袍人從哪裏弄來怪蛇,竟然那麽厲害。”韓鳴任由那條竹葉青蛇王將蛇身纏在他的手指上,一點也不在意。


    韓鳴摸了摸手中的青蛇,然後嘿嘿一笑就鬆開了掐住蛇首的手指,那青蛇可不會有什麽留情,直接一口咬了上去,然後毫不留情的將毒液注入了韓鳴的身體裏。


    韓鳴笑眯眯的看著這條小蛇,沒有表現出一點的擔心,大約十幾個呼吸後,韓鳴眼神一陣迷離,但等他甩了甩頭後就徹底恢複了正常。


    “果然,如同華師所說,這竹葉青蛇王雖然名頭挺大,但其實毒液並不是太過厲害的劇毒,隻是這種蛇的毒液能夠作為許多的劇毒的藥引子。”韓鳴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想也不想的就將那條小蛇捏在了手中,然後將手收回了袖子,慢悠悠的朝著遠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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