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鳴像一隻破布袋一樣被那隻凶厲的惡鬼在地上拖行,模樣要多淒慘就有多淒慘,現在的他已經完全喪失反抗的能力。


    那惡鬼將韓鳴拖到血袍人的身前,然後往前一扔,韓鳴就像一隻小雞仔般被丟在了地上,這樣不重不輕的一摔,韓鳴胸脯一顫,嘴裏又冒出一股血沫。


    血袍人坐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眯著一雙陰狠的眼睛打量著垂死的韓鳴,心中不由得閃過一絲的疑問,他剛剛分明看得清楚,這小子竄入血煞霧中是竟然沒有受到一絲血煞霧的影響,依舊生龍活虎,要不是血煞霧中藏有兩尊厲鬼,還真的有可能被這小子弄得一陣手忙腳亂。


    這血煞葫現在有兩種威能,一種是滋養厲鬼,這些厲鬼可能本身法力並不高,但隻要他們隱藏在這層血煞霧中便能來無影去無蹤,很難被發現,現在他這血煞葫中就有兩隻厲鬼,分別是練氣五層和練氣四層的水平,但在血煞霧中的實力絲毫不遜於練氣六層的修士。


    血煞葫的另一種威能就是那層血煞霧,那層血煞霧是由人的血肉以及精氣神經過繁雜的施法凝練而成,是一種很厲害的血煞,能夠影響人的神誌。


    若是凡人進入當中,魂魄怕是瞬間就會被震懾消散,就是練氣低階的修士運起法力護身在之中也堅持不了半刻鍾,就會神智錯亂發瘋致死,這血煞還自帶毒性,能夠消融凡俗間大多數的毒物。


    這血煞葫的威力非凡,但血袍人在與人鬥法中基本不會使用,因為這血煞霧蔓延的速度有些慢,別人不會待在那裏等著血霧彌漫過來。


    此次血袍人之所以動用血煞葫,是因為這裏處在一處山洞中,空間狹小,韓鳴根本避無可避,隻能像一隻待宰的羔羊一樣闖入血煞中。


    雖然血袍人不會經常使用血煞葫,但他對血煞葫還是非常的重視的,甚至比他那件壓箱底的中階靈器還要在意,因為這血煞葫現在雖然有些局限,但它有著很高的提升空間,能夠吸收人類的血肉與靈魂而增強,傳說這血煞葫演變到頂級甚至不輸於傳說中的法寶。


    血袍人從沒想過讓血煞葫演變到那種可以對抗法寶的地步,將血煞葫煉製到那種地步需要的血肉魂魄怕是要以萬計,血袍人法力低微可不敢做這樣天怒人怨的事,那些一個國家真正的統治者可不是吃素的。


    血袍人就是連收集戰場的死屍的念頭都不敢想,因為還輪不到他。


    血袍人看了看手中散發著血腥味的血煞葫,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他心中有些疑問,不知道為什麽躺在地上的小子之前沒有受到血煞霧的影響,按理說這小子方一進入這血煞霧中時神誌就應該有些錯亂才對,行動應該大受限製才對啊,可這小子進入血煞霧時好像根本沒有受到什麽影響。


    血袍人簡單查看了一下韓鳴的身體,可卻並沒有發現什麽能夠抵抗血煞的法器寶物之類的,這下他就更加有些困惑了。


    血袍人低頭思索了片刻,臉上表情一動,好像想起了什麽,然後自言自語道:“血煞葫煉製之法的典籍上記載,血煞霧是由人體死亡精血,精氣神,以及無形的煞氣凝練而成,而它的攝魂效果就是來自於它濃厚的煞氣,這些夾雜著血氣的煞氣能克製絕大多數的修士,但是對同樣擁有濃厚煞氣的修士效果卻不是太大,難道這小子身上有濃厚的煞氣?”


    血袍人想到這裏看向韓鳴的眼神不由的有些嚴肅了起來,首次的正經的打量起了韓鳴。


    韓鳴現在的模樣實在是淒慘無比,渾身上下都是鮮血,一身衣袍早就被鮮血打濕,一縷一縷散亂的頭發沾著鮮血貼在額頭上,都快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血袍人微微搖了搖頭,他的血煞葫雖然煉製成功不久,但要是僅憑身上的煞氣就能抵抗住血煞霧,需要的煞氣可不是殺了一兩百人就行了的!這小子看模樣才十五六歲罷了,怎麽可能積攢出那麽多的煞氣?


    韓鳴是靠煞氣抵禦住血煞霧的想法被血袍人自己否決了,顯然他不相信這樣一個半大的小子能殺得了那麽多人。


    “算了,沒必要糾結在這方麵,看這小子模樣怕是堅持不了多久,再不將他的肉身煉入血煞葫,他怕是就要死了。死了以後,他的魂魄練成厲鬼的可機率就小了不少,還是趁著有口氣就施法煉製吧。”血袍人皺了皺眉頭,就自言自語道。


    血袍人決定立刻用韓鳴血祭血煞葫後就不再磨蹭時間,他雙手一掐訣,那層薄薄的血霧就開始往他周邊凝縮,一直縮小到五六丈的程度。


    血袍人又是一掐訣,再一揮手,那些血霧就翻騰了起來,好像有十幾隻大手在撥弄一般,又像有什麽怪獸在血霧中鑽來鑽去,這些血霧漸漸濃厚了起來,讓人看不清裏麵的狀況。


    血霧正中央,血袍人的雙手像車輪一樣快速的翻動,結出一道道的法力打向他身前的血煞葫,直到額頭上冒出密密的細汗是才停下了手中的法訣。


    這時那枚血葫蘆模樣大變了起來,原本光滑的表麵上竟然多了一個個的小凸起,這些小突起並不是靜止不動的,而是不斷地在血葫蘆上來回的遊走,就好像是一個個小蟲子在葫蘆表皮下鑽來鑽去。


    血葫蘆浮在半空中,滴溜溜的直轉,一股股濃厚的血煞霧從葫蘆嘴冒出來,陣陣聞之欲嘔的血腥味擴散到整個山洞之中。


    此時除了一開始差點捶死韓鳴的那個厲鬼,血袍人的身邊又多出一個消瘦的鬼影,這個鬼影全身同樣是血紅一片,就好像被活扒了皮一般,看著很是滲人。


    血袍人陣陣有詞的念了幾句咒語,然後手指一揮,那些遊散的血色霧氣就紛紛的往著韓鳴體內鑽去,韓鳴全身皮膚也開始慢慢的變得血紅起來,竟然慢慢的向著那兩個厲鬼的模樣轉化而去。


    “咦,這是什麽。”血袍人臉色一變,露出了一絲感興趣的神色。


    血袍人單手一招,韓鳴頭腦瓜上的那枚古怪木簪就飛了起來,穩穩的落在了血袍人的手中。


    血袍人將那枚木簪放在了眼前仔細的觀看了起來,方才他分明看見這枚木簪吸收了一縷血煞。


    修士們隻要進入練氣中層五識就會變得極為的敏銳,血袍人也是如此,他輕易地發現了這木簪的奇特舉動。


    血袍人仔細的打量了木簪,卻發現木簪不再吸收任何的血煞之氣了,血袍人皺眉想了想就單手一招將周圍的血煞霧凝聚了過來,讓木簪周圍血霧的濃度增加了許多,這才發現這木簪又開始緩慢的吸收起了血煞霧,這讓他一陣驚奇了起來。


    血袍人又看了看這枚木簪,卻發現根本探查不清木簪內部的情況,這更讓他驚奇了一番,木簪的材質是一種他也不認識木料,端詳了一段時間,血袍人就將木簪收了起來,現在他需要將韓鳴煉入血煞葫,可容不得長時間的走神。


    隨著越來越多的血煞霧湧入韓鳴的體內,韓鳴身上變得血紅一片,一根根青筋暴突而起,他的的表情猙獰異常,好像他正在忍受什麽劇痛一般。


    血袍人看著韓鳴越來越痛苦的表情不由得嘿嘿一笑,他在等待,隻待這小子忍受不了身體上的劇痛,精神崩潰的時刻,他就會立刻施展秘法抽出這小子的魂魄,然後將他的身體內的氣血抽幹,變成血煞霧的一部分。


    韓鳴的表情越來越猙獰,皮膚也變得越來越紅,已經和旁麵浮在半空中的那兩個厲鬼沒什麽差別了。


    血袍人略一施法就在手中凝聚出了一個血色的法印,然後他蹲在了韓鳴的身邊,隨時準備第一時間抽出韓鳴的魂魄。


    但就在這時,血袍人身體一僵,雙眼猛地一睜,還沒來得及有什麽反應就直直的栽倒在地,一兩息之間瞳孔就開始無神起來,再等上幾息的功夫竟然徹底的氣絕身亡了。


    血袍人無聲無息的死亡後,他手中的法印沒了法力的支撐在一脹一縮後就消散開來,而那浮在他身前的血煞葫也在轉了一圈後就一歪,從空中掉落了下來。


    血煞葫摔在一塊尖銳的碎石上,可也不知這血煞葫是什麽材質的,它的表麵沒有一絲的損傷。


    而那兩隻浮在半空中的厲鬼此時眼中一片迷茫,呆呆的站在那裏,像是是兩根木頭一動不動,沒過多久就化成了一陣黑紅色的煙霧,消散在了血煞霧中。


    沒了血袍人的控製,那些血煞霧就不再拚命的往韓鳴體內鑽去,相反因為韓鳴體內血煞霧濃度過大,不斷地有血煞霧從韓鳴的體內往外麵冒,但是等韓鳴膚色快要恢複常色的時候,那些霧氣就不在往外冒,像是韓鳴體內外霧氣濃度達到了一個平衡。


    隨著大部分的血煞霧冒出了體外,韓鳴臉上的痛苦之色就變得少了很多,不再像之前的那樣猙獰嚇人,他的呼吸也漸漸地平穩了下來,沒有了之前的那樣氣喘如牛。


    隨著血袍人的莫名死亡,整間山洞就變得平靜了下來,靜悄悄的能聽進韓鳴平穩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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