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天的大雨,讓原先的平整的道路泥濘不堪,到處都是積水,而且豆粒大小的雨點還在密集地下著,層層雨幕嚴重影響了視野,讓人隻能模糊的看清數十丈外的事物。


    這種惡劣的天氣實在不適合在野外行走,普通人走上一兩裏遠怕就會疲憊不堪,但韓鳴一行人卻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他們依舊騎著馬在雨中疾馳著。


    不得不說朱赤園飼養的駿馬皆是不凡的良品,在磅礴大雨之中依舊來去如風,而且耐久力還非常好,連著奔行了好幾個時辰的路才有一點疲憊的跡象。


    韓鳴雖然披著上好的蓑衣,戴著寬大的鬥笠,但此時他全身的衣裳早已濕透了,不過他沒有抱怨什麽,依舊一聲不吭的隨著五名黑衛在雨中疾馳。


    “籲……”那為首的黑衛突然勒停了嗎,同時他右手一舉示意韓鳴等人停下,左手使勁的握住了佩刀,凝重的打量起了周圍。


    剩下的四名黑衛立刻勒住了馬,他們下意識握緊了佩刀,同時快速的圍成了一個圈,將韓鳴保護在中央。


    韓鳴眉頭一皺,他視覺遠超常人,自然知道了發生了什麽,在他們前麵七八丈遠的地方,路的中央正躺著幾根大樹,看那大樹根部的模樣分明是被人故意砍斷的,而不是被風吹斷的。


    那幾名黑衛慢慢拔出刀來,神情凝重的盯著前方,他們皆是老江湖,知道肯定是碰到劫路的了,那樹就是用來攔路的。


    若是山野馬賊還好,來個三四十他們五個黑衛也不怕,可若是甲越國的那些暗探的話,那情況可就有些不妙了。


    “在下朱家甲子號黑衛,不知哪座山頭的兄弟,還麻煩請一下路,朱家必將感激不盡,來日必當回報。”那為首的黑衛高聲的喊道,但同時他緩緩的將佩刀拔了出來,隨時準備出手。


    “嗖,嗖,嗖。”數十隻黑色的箭借著大雨的朦朧直直往韓鳴一行人飛來。


    這些羽箭來勢很凶,速度很快,直取幾人的頭顱,韓鳴透過鬥笠看見了快速而來的羽箭,他毫不懷疑如果被其中一個射中,難免會落個頭破人亡的下場。


    “退。”那為首的黑衛大刀立刻揮舞起來,一層刀幕就擋下了大半的黑箭。


    為首的黑衛擋下了大半的黑羽箭,露網的黑箭也被剩下的黑衛一一擊落,沒有一根箭能靠近韓鳴半丈的。


    “黑羽箭,是甲越國暗探,退。”那為首的黑衛一眼就認出了這黑羽箭的來曆,是那些甲越國暗探的百石弓射出的箭。


    這為首黑衛萬萬沒有想到,這些甲越國暗探竟然追到這裏來了,還在這並經之路上再次設下埋伏。


    韓鳴冷眼看了看被格擋下來的黑箭,臉上沒有一絲的波動,動也未曾一動,顯得非常淡定。


    韓鳴的淡定倒是讓幾個保護他的黑衛驚訝極了,眼前這鳴少爺才十五歲,麵對這種情景竟然還能處變不驚,一點也沒有膽怯的模樣,實在是不容易啊,要比同齡的少爺好多了。


    兩名黑衛護衛著韓鳴往後退,而剩下的兩個黑衛則是驅馬向前,和為首的黑衛一起擋箭,確保韓鳴能夠退到安全的地方。


    “嗖,嗖,嗖。”又是十幾根黑羽箭破雨而來,可這次黑羽箭的目標不再是韓鳴幾人了,而是直直朝著韓鳴等人坐下的馬而來。


    黑衛一時不覺,這些羽箭來勢又極低,他們壓根就沒法格擋,幾乎是一瞬間幾匹良馬便是陣陣哀鳴長嘶,那些羽箭全都齊根沒入馬腹。


    幾個黑衛匆忙一躍下馬,迅速的將韓鳴重重圍在中間,整齊的往後退去,同時凝重的打量著周圍,提防著那些暗探再次射箭。


    射中了韓鳴等人的馬,那黑羽箭卻是停了下來,不過幾個黑衛卻是一點也不敢放鬆,他們清楚的很,那些暗探是不會這麽簡單的放他們走的!


    果然,黑羽箭才停不久,就有十幾個灰袍人從不遠處一片灌木中竄了出來,手持寒光閃閃的長劍,麵露煞氣,團團將韓鳴六人圍在中間,也沒有多說廢話的想法,直接揮劍刺了上來。


    五名黑衛也是久經廝殺之人,他們眼中凶光一閃,同樣揮刀迎了上去,不過拚殺歸拚殺,這些黑衛卻是很有分寸,他們始終將韓鳴牢牢的擋在了背後,不讓他受到一點傷害。


    這些灰袍人皆是身手不凡,看來應該全部都經過嚴格的訓練,就是放在朱赤園裏也不能算是弱手。


    黑衛武藝雖高,可是卻隻有五人,而且還要分心保護韓鳴這個少爺,打鬥起來難免束手束腳,用不了全力,因此黑衛完全被壓在了下風。


    不過這些灰袍人好像抱著活捉這所有人的想法,並沒有太多的殺招,隻是用拖延戰術,看來是想把幾個黑衛拖到精疲力竭,然後輕鬆拿下,不過也正是因為這群人沒有下殺手,才能讓五個黑衛勉強撐了下來。


    “乙八,乙九,帶少爺走。”那為首的黑衛大刀一陣瘋狂的舞動,十幾道刀光燦爛閃過,硬生生從團團包圍中逼出一道縫隙出來。


    乙八乙九見此便立刻拽著韓鳴,準備順著為首黑袍人砍出的道路突圍,但此時韓鳴卻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仿佛一尊不動明王,任憑乙八乙九怎麽拽他也不曾動一下,大大鬥笠將他的臉完全擋住了,看不見什麽表情。


    “少爺走啊,再不走來不及了。”那為首的黑袍人見韓鳴動也不動就立刻退了回來,有些著急的擋在韓鳴前麵。


    可是這時已經晚了,那些灰袍人很快反應了過來,立刻填住了為首的黑衛砍出的縫隙,再次將韓鳴等人團團圍了起來。


    這群灰衣人手中長劍的攻勢淩厲了幾分,他們似乎改變了戰法,不想再拖下去了,而是想快點拿下韓鳴等人。


    隨著灰袍人攻勢淩厲起來,黑衛的壓力大增了起來,抵抗越來越費力,為首的黑衛回頭瞥了一下韓鳴,他心中一陣慘笑,今天怕是保不住這位鳴少爺了。


    “動用潛龍功,帶著少爺走。”為首黑衛對著身旁的四個黑衛一聲低喝道,隨後就要動用那門刺激潛力的潛龍功,希望能殺出一條生路來!


    其實動用潛龍功完全就是飲鴆止渴,因為這刺激潛力的功法使用過後,雖然能短時間內實力大漲,但是要不了多久就會虛弱異常,倒時可就真的成了砧板之肉了!


    “不用了,沒必要了!馬上還要趕路,可不能動用這功法!”就在幾個黑衛準備動用潛龍功之時,一聲冷冷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竟然是一直低著頭的韓鳴開口了!


    為首的黑衛感覺背部某處脊椎傳來一陣清涼,原本已經開始運行的潛龍功竟然被硬生生的打斷了,當他驚駭轉過頭之時,卻是看見鳴少爺正慢悠悠將一根銀針從他背部拔了出來!滿臉的淡然之色。


    而就在這時,令人震驚的事情出現了,那些灰袍人一個接著一個癱倒在地,再也沒了之前生龍活虎的模樣,不過三四息的功夫,這些灰袍人便臉色發青,渾身不停的抽搐,嘴裏還不斷地吐著白沫,一副中了劇毒的模樣。


    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著實讓幾名黑衛愣住了,怎麽說話間這些實力不凡的的灰袍人就中毒倒地了呢?但他們馬上想到了韓鳴始終淡定的神情,以及華老弟子的這個身份,頓時一陣恍然,原來是鳴少爺暗中下了毒!


    這幾個黑衛很是納悶,為什麽隻是灰袍人中毒了,按理說鳴少爺使用的應該是大範圍的劇毒,可為什麽他們幾個黑衛一點事也沒有?而且天空還下著這麽大的雨,什麽毒怕是都被雨水衝跑了,怎麽還能瞬間放倒這麽多人呢!


    不過想起鳴少爺是華老的弟子,他們就有些釋然了,華老那神鬼莫測的毒術可是更厲害呢!


    “這瓶解毒丹可以緩解他們身上的毒性。”韓鳴順手丟給了為首黑衛一個小瓷瓶,然後瞥了瞥地上躺著的數十人“看能不能問出什麽消息,然後你們按規矩自行處理吧。”


    韓鳴慢慢躬下身,將一個灰袍人手邊的長劍接到了手中,然後就直起身來往遠處走去。


    那為首的黑衛一使眼色,那乙八乙九就立馬跟上了韓鳴,現在他們雖然知道鳴少爺不是看上去的那麽無害,但還是不敢有任何的放鬆。


    那中箭的六匹馬皆是倒在雨水中,幾匹馬流出的血完全將地上的積水染紅,數丈之內地麵全是血紅色。


    有五匹馬似乎已經斷了氣息,動也不動,隻有一匹還能呻吟上兩聲,這匹馬身中四箭,每一箭皆是深入馬腹,都是致命傷。


    現在若是在朱赤園中,韓鳴還是有一兩成的把握救活這匹馬的,現在在這荒郊野外的,韓鳴也是無能為力。


    韓鳴皺了皺眉,然後他手中的長劍直接就插入了那匹馬的頭顱,那匹馬的腿猛蹬了幾下就不再動了,此時更多的血也快速的從馬頭中流了出來,地上的血紅也更加的鮮豔。


    韓鳴一把扔掉手中的劍,從馬背上取下了他的佩劍,隨後就站在一旁等待了起來。


    大約半柱香的功夫,更多的血水從遠處淌了過來,和那些馬血混合到了一起,混合著泥濘,到真是有一番血流成河的感覺。


    不大會功夫,另外三個黑衛已經處理好了一切,快步的往韓鳴這邊走來,他們腳步重重的踩在地上,濺起一路的血水。


    “處理好了!可曾問出什麽有用的信息?”韓鳴淡淡的的說到。


    “一切按照規矩處置了,隻是沒有問出什麽有用的消息,他們的嘴很硬。”為首的黑衛低著頭對著韓鳴匯報到,現在他可不敢再將韓鳴當成一個普通手無縛雞之力的少爺來看。


    在這群黑衛眼裏,少爺身份尊貴是尊貴,但是論到實力方麵,除了少有的幾個名聲在外少爺,其他少爺的拳腳功夫隻能用來逮雞殺狗。


    “也不怪你們,這裏不是朱赤園,沒有什麽刑具,再說他們也多是死士之類的,也不知道什麽重要的消息。”韓鳴似乎對為首黑衛的回答並不意外。


    “奧,對了,這些灰袍人應該有馬的,你們四處找一下吧,我們還要趕路呢,那些中毒的黑衛全靠解毒丹吊著氣,去晚了怕是來不及!”


    聽完韓鳴的話,有三個黑衛當即往前麵走去,不一會兒就有一個黑衛跑了回來說前麵果真有近二十匹馬被係在數裏外的幾棵樹旁。


    韓鳴隨著這個黑衛往有馬的地方走去,果真不一會兒就看見十幾匹高頭大馬圍著幾棵樹,這些馬也是難得一見的良馬,比起朱赤園中的馬也是不差分毫。


    韓鳴一行人挑了幾匹最好的馬,然後絲毫不耽擱,直直的往北麵疾馳而去,濺起一路雪白的水花。


    又連續趕了一天的路,韓鳴一行人終於快要接近目的地了,卻在一座峽穀中遇到了阻礙。


    韓鳴一行人走的這條官道橫穿這座峽穀,原本還算平整,可兩邊高山因連天的大雨發生了滑坡,直接將峽穀埋了大半。


    一兩丈深的稀泥形成了一片泥湖,馬匹根本難以通行,韓鳴一行人隻能棄了馬,全靠雙腿往前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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