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你饒了少爺吧。”楠兒跪在華老的麵前,苦苦哀求華老。


    華老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楠兒,但隻是一瞥,他就將目光放回了韓鳴身上,眼神中充滿了冷漠。


    韓鳴像一隻蜷縮的蝦米,他全身都是異樣的紅斑,這些紅斑外麵一圈是紅色的,再往裏麵是白色的,中間卻是拇指大小的黃斑。


    韓鳴頭上都是豆粒大小的汗珠,而他的裏麵的衣裳早就被汗水打濕了,而且全身發燙,就好像他身體裏麵揣了一個大火爐。


    華老淡淡的看著韓鳴,他瞳孔中那一抹綠色更加深了幾分,而隨著華老眼中綠色的加深,他的臉色卻更加冰冷。


    楠兒的苦苦哀求沒有一點效果,她便轉身抱起了韓鳴的頭,想看看韓鳴的情況,她方才聽到華老說服用了白黃膽活不過半刻鍾,現在已經快要到半刻鍾了,韓鳴怕是快要死了。


    “你倒是忠於自己的主子,這赤家的規矩還沒廢!”華老又略微的瞥了楠兒一眼,但說完一句後他又恢複了那股冷淡的模樣。


    華老雙手倒背,雙眼微微眯起,一副冷漠至極,他眸子中不時閃過的綠芒顯得詭異異常。


    又過了一小會,韓鳴喉嚨中突然發出一種低吼,就好像是某種野獸,這股聲音中透露出一股狂野的感覺。


    “運轉納元功。”華老聽見韓鳴發出低吼聲後就慢悠悠的提醒韓鳴。


    不知為何韓鳴的意識一直很清醒,他可以感受外麵的一切,所以當他聽見華老慢悠悠的聲音時,來不及多想他立馬就運轉起了華老傳授的納元功。


    納元功的真氣不停地在韓鳴經脈中遊走,但壓根起不到什麽作用,對韓鳴中的白黃膽之毒一點用都沒有。


    “把他拉過來,放到那邊的石床上,再把他的衣服脫掉。”華老慢悠悠的轉身,往不遠的一張木櫃走去,這句話卻是對著跪在地上抱著韓鳴的楠兒說的。


    楠兒聽見華老的吩咐,以為華老要對韓鳴施救,便馬上歡喜起來,她立馬站起身來,也顧不得用袖子揩去臉龐上的淚水,直接手忙腳亂的背起韓鳴,朝著三四丈外的石台走去。


    韓鳴雖然才十餘歲,不算太重,但楠兒也是赤家高等丫鬟,平時做的都是些端茶送水的事,幾時做過這種體力活,所以楠兒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韓鳴背到了石台邊上。


    楠兒就好像想到了什麽,她滿臉羞紅的站在那裏,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你就這麽看著他毒發身亡?”華老淡然地聲音從楠兒身後不緩不慢的傳來。


    原先楠兒還有些猶豫,但聽了華老的聲音後,她立馬就嚴肅了起來,慌亂的開始脫起了韓鳴的衣服。


    楠兒什麽也沒想,馬上就把韓鳴的衣服去了大半,這時她才看見韓鳴渾身的三種顏色的毒斑,還有一些三四寸的舊傷口,著實把楠兒嚇了一跳。


    楠兒見韓鳴全身的毒斑,便以為韓鳴的性命危急,手上的動作便不覺得加快了。


    “好了,一旁站著。”華老的聲音從楠兒的身後傳來,還是那麽淡漠。


    楠兒一轉身,便看見華老站在她的身後,一雙眼睛中綠意更甚,在這種半昏暗的情況下更為滲人,楠兒顯得很是畏懼,但她還是暗暗鼓起勇氣,開口說道


    “老先生,少爺他......”


    “不用多說,一旁站著。”楠兒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華老打斷。


    楠兒聽話的退到一旁,不敢再打擾華老,但她的眼睛卻一直華老,生怕華老又做出什麽對韓鳴不利的事來。


    華老將手中的一卷圓形布囊放在石床上,然後慢慢將這布囊展開,布囊展開足有一尺長,上下兩層,每一層都有一排的銀針,總數加起來足有數百根。


    這些銀針粗細不同,最細的像根牛毫,最粗的就像一根繡花針,銀針長短也不同。


    華老不慌不忙的抽出一個寒光閃閃的銀針,又將銀針插入他手中的一個瓷瓶中,然後隨意的往韓鳴的喉嚨處一插。一寸長的銀針有一半沒入韓鳴的身體後,華老微微一鬆手。


    令人驚奇的事發生了,那銀針竟然自己慢慢往裏麵深入,慢慢的就完全插進了韓鳴的喉嚨,而此時韓鳴的脖子上隻剩下一個小紅點。


    韓鳴意識一直是很清醒的,他在不停地運轉納元功,納元真氣也一直在他的經脈中做著周天運轉。


    韓鳴的納元真氣是異常弱小的,對他身體裏的毒素沒有一點作用,但突然他的喉嚨中傳來一股外來的真氣,和他的納元真氣一模一樣。不過這股真氣中卻多了一股藥性,而且渾厚異常,對韓鳴身體內的毒素有著異常明顯的克製作用。


    不一會韓鳴就睜開了眼睛,他喉嚨以上的毒素竟然已經都被清除了幹淨了。


    “運轉納元功,仔細感受體內毒素,將毒素的特征說出來,還有你身體的對毒素的反應。”華老又抽出了一根銀針,這次他沒有用銀針蘸取他手中瓷瓶裏的藥液,而是將銀針看似隨意的插入韓鳴的胸口一半,令人驚奇的的事情再次發生了,那銀針又自行的全部插入韓鳴的身體中。


    華老行針的速度很快,不一會韓鳴全身上下就多了幾十根長短不一的銀針。


    韓鳴這次親眼看見了兩寸長的銀針一點點沒入他的胸口,他不禁一陣悚然,那銀針再長點就能將他紮個穿。


    韓鳴在不停的運轉納元真氣,可是他的納元真氣太過弱小,納元真氣在周身運行中被毒素不停地消耗著,不過好在那些銀針中不停地向韓鳴身體裏湧入一股納元真氣,正是這股外來的納元真氣幫助韓鳴完成完整的周天運行。


    這納元真氣實在是沒用至極,不僅對毒素沒有任何克製,還不斷地被毒素消耗著,唯一有點作用的就是可以檢測毒素的分布,這裏毒素密集了,他的真氣消耗的就多,哪裏真氣暢通無阻,就代表沒有毒素。


    “足底中可有麻木?毒素可有消減?”華老慢慢將一根一寸長的的銀針插入韓鳴的腳底板,然後便收起了那裝滿銀針的布囊。


    韓鳴在銀針插入腳底板時便感覺一陣暖流湧入,正是一股極為渾厚的納元真氣,不過韓鳴並沒有華老說的麻木感覺,那股毒素也沒有任何的消減。


    “沒有感覺,毒素沒有減少!”韓鳴鬆了口氣,現在看來華老當真沒有毒死他的想法。雖然韓鳴早就知道這點,但是涉及到他的小命,他還是很擔心的。


    華老似乎並不奇怪韓鳴身體內毒素沒有減少,他將那卷布囊往懷裏一揣,然後丟下兩本泛黃的書就轉頭離開了。


    “待到腳部麻木時,來尋我,這兩本醫藥針法你收好,修煉空閑便看看,也不枉是我華某人的弟子。”


    看著華老離去的背影,韓鳴苦笑了一聲,這華老的性情可真是反複無常,進洞府之前還慈眉善目的,現在就一副陰冷的模樣。


    “楠兒姐姐,能不能幫我讀一下這兩本書!”韓鳴看著華老的背影轉進了一間石室後,便轉頭又看向了楠兒,他見楠兒滿臉淚水的狼狽樣,不由得心中一軟。


    韓鳴一直避免著和這裏的人有太多的交集,因為他是一個注定要離開的人,注定要離開,還是不要招惹的好!可惜啊,雖然他是很理性的,但有時又特別的感性。


    楠兒聽見了韓鳴叫她姐姐,而且韓鳴還讓她幫忙讀書,不由得心中歡喜,以前韓鳴可是不會主動麻煩她的,她的這個貼身丫鬟可是徒有虛名。


    楠兒將華老丟下的兩本書從石床上拿起來,開始慢慢為韓鳴讀了起來。楠兒在赤家兩三年了,赤家對下人識字水平的要求還是蠻高的,因此楠兒認識的字還是足以草草了解一本書的。


    大約一個時辰後,楠兒就簡略的介紹了兩本書,此時她的喉嚨像著火一樣的痛,而且變得沙啞起來,不過能為自家少爺做事,她的心裏還是美滋滋的。


    經過楠兒一個時辰的介紹,韓鳴終於明白了這兩本針法典籍的大概內容,這應該是華老的絕學。


    其中一本書是關於藥理的,教人如何治病救人,比如哪裏經脈不通,就可以用銀針刺穴的方法來疏通經脈,而且可以用藥液浸泡銀針,再刺入人體,便能極其有效的促進藥液的作用,華老方才便是用此方法為韓鳴頭部以上部分解毒的。


    這本藥理有關的針法甚至還提到了將內家真氣注入銀針中,可以更有效的刺激穴道,打通經脈。


    而另一本針法卻是關於武學方麵的,這本書中附有許多的人體結構圖,詳細的介紹人體的脆弱部分,有的地方隻要銀針輕輕一刺,便能輕易取人性命。


    而且書後麵還有關於以納元真氣催動銀針的訣竅,隻要能熟練掌握這種訣竅,便可以在數十丈之內用毫毛細針取人性命,這種細針後還係有極細的銀絲,可以收放自如。


    韓鳴心中一陣發毛,按照書中的描述,如果將這本書習個精透,那完全是殺人於無形。


    韓鳴不由得想起了華老曾經在洞府之內就輕易控製住了山洞之外的他,大概就是用的這種針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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