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太陽剛剛升起,空氣中還有著一股清涼,呼吸一口便能讓人感覺神清氣爽。


    朱赤園中的一座小竹樓中,一個赤裸著上半身的少年正安靜的盤坐在一張木床上動也不動,好像一尊自然的雕像。


    少年不像是大戶人家的公子,他的皮膚有一些微黑,但卻是那種健康的黑色。


    這少年年齡不大,也就十來歲,但在其的眉宇間卻是看不見他這個年齡段該有的天真,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股冷靜淡然。


    這少年慢慢睜開了眼,眼中有一些淡淡的失落,但這股失落的神情很快就消失了。


    這少年正是韓鳴,他在這朱赤園中已經住了兩個多月了,這兩個月來他不停地練劍,早早的就跨入了劍術的大門,開始改修無形劍決,但隻是限於劍招的練習,與無形劍決搭配的內功心法卻是實在沒時間練習。


    韓鳴不但在無形劍決上有不小的進步,而且他在這兩個月中還認識了不少字,讀了不少書,現在已經算是個讀書人了。


    學習文字的時候,他的記憶力和悟性著實讓教他習字的老夫子驚訝至極,甚至有了想收下他為徒的念頭,可是卻被韓鳴婉言拒絕了,最後這位老夫子隻能連連惋惜韓鳴隻習武不從文,不然他將來必然是一代大儒!


    韓鳴對自己記憶力如此之好也是驚訝的很,以前沒覺得,現在正式記憶起劍招文字時才發現記憶力遠超常人。朱逸文說他生了個好腦子,但韓鳴隱隱感覺他記憶如此之好與他修煉的無名法訣有關。


    韓鳴不但改修了無形劍法和認識了許多的文字,而且這兩個月來也已經徹底摸清了這朱赤園中的情況。


    在華州和廬洲中有兩家勢力雄厚的大家族朱家和赤家,這兩大家族世代交好,聯合建立了這朱赤園中,用來培養兩家傳人,增加小輩之間的感情,在兩家血脈傳人達到十歲之時便會被送到此處,直至五年後再送回各自家族中。


    小輩們在這待的五年中,前三年各自選擇是從商從文或者是習武,在這三年中小輩們會打好各自的基礎。而後的兩年小輩們會各自參加一些試煉。


    而這朱赤園中地位最尊貴的當然是朱家老太爺和赤家老太爺,不過正常情況下,這兩位身份尊貴的家主是不會在朱赤園中的,但最近不知怎地他們都到了朱赤園中。


    兩位老太爺平時不會管理朱赤園中的事物,一切雜事都由赤家的二老爺管理。這位二老爺赤由智是赤家老太爺的第二個兒子,負責處理赤家的商鋪,也是位高權重的人。


    不過這朱赤園中還有一個極為特殊的存在,那個人便是朱逸文和韓鳴共同的便宜師傅華老。


    據說華老曾經在這裏居住過十餘年,這十餘年裏無論是朱家還是赤家的人,誰知要惹了他,都要倒上一次大黴。


    華老的地位非常超凡,隱隱不低於兩位老太爺,就連現在管理朱赤園的赤家二老爺見了華老都恭敬的拜上一拜,然後再喊上一聲華老。


    還有就是朱赤園中的眾多少爺了,如果將韓鳴也算上的話,一共有二十三位少爺小姐。這些少爺最大的已經十五歲了,今年便要離開朱赤園,返回自家的府邸。而最小的便是才到這裏的朱逸文韓鳴和一個叫作赤煙顏的赤家小姐。


    韓鳴見過那個赤煙顏,皮膚如玉般的晶瑩,麵孔精致,五官秀氣沒有一點瑕疵,大眼睛水靈靈的,雖然還年幼,但可以看得出其長大後必然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妙人。


    那日韓鳴和朱逸文無意間就撞見了正在摘花的赤煙顏,朱逸文非常不地道的將韓鳴丟在一旁,自告奮勇的上前幫忙。


    朱逸文和那個赤煙顏玩的興起,還讓韓鳴自己先回去,讓韓鳴那個氣啊,真是沒想到是這樣的大師兄,見色忘師弟!


    不過韓鳴不得不承認這個赤煙顏和朱逸文還是很搭配的,兩人站在一起就好像一對仙童玉女。


    回憶了一下兩個月來的經曆,韓鳴深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的吐了出來,他起身披上了衣服,照舊的往華老的洞府看了一眼,隨後就推開門朝著外麵走去。


    “少爺,起來了!”楠兒看見從樓上下來的少年溫和地說,然後迎了上來遞過了一柄三尺青鋒,看這模樣她是一直等在這裏。


    楠兒身穿綠色的裙擺,外麵還套上了一層淡黃色的小短褂,滿頭烏黑的的秀發自然地飄蕩在背後,雖然年幼,但不難看出三四年後也必然是個大美人!


    “以後不必早起一直等著,我沒什麽事的!”韓鳴對著楠兒笑了笑。


    “沒什麽,楠兒也是才起來,沒等多久。”楠兒低下了頭,顯得頗為恭敬。


    楠兒心中對這位少爺還是不甚了解的,自從她住在竹樓裏開始,就沒有機會幫韓鳴做過什麽事,好像她根本就不是韓鳴的貼身丫鬟。


    韓鳴轉身向著竹林的方向走去,這個時辰齊師兄應該正在那裏舞劍。


    這兩個月來,每日清晨的這段時間,齊師兄都會在竹林裏舞劍,而舞劍之後又會教導韓鳴一些關於劍決的訣竅,每次指點都需要韓鳴領悟半天的時間。


    齊師兄兩個月來的指點,讓韓鳴不得不承認齊師兄在劍術上的造詣實在是驚人之極,怕是真有劍道宗師的水平!韓鳴在他的指點下完全是突飛猛進。


    韓鳴在劍術上的感悟也愈加深厚,隻論在劍道方麵的感悟,韓鳴自信現在就是一般的護衛也比不上他,如果他的內功和力量都能跟的上的話,他怕是也能算上是個二流高手了。


    韓鳴方一進竹林就看見齊師兄正在竹林中緩緩地舞動一套套劍招,雖然他動作緩慢,但一招招劍式如行雲流水,很是優雅。


    “齊師兄,你什麽時候能傳授我與無形劍搭配的內功心法?”韓鳴見齊師兄舞完一套劍便走上前問道。


    韓鳴對劍招的理解已經有了一定的火候,他現在缺的隻是內功真氣,如果有了身後的內力真氣的話,他也是一個高手,所以現在他非常渴望無形劍決得配套內功心法。


    其實韓鳴曾經試過用無名法訣修煉出的那股清涼氣體來駕馭無形劍招,可是半點功效都沒有。他也用納元功修煉出的真氣來駕馭無形劍招,雖然有點作用,但那股真氣太過微弱,也沒什麽好的效果。


    “你過來,把手伸過來,我為你把把脈,平心靜氣,運轉納元功。”齊師兄慢慢走了過來,他的身體每況愈下,臉色越來越白,身體越來越虛。


    韓鳴聽到齊師兄讓他過去,有些意外,但還是立馬卷起袖子走上前去,開始默默運轉納元功起來,而那無名口決卻被停下了,不漏絲毫氣息。


    齊師兄閉目細細感受了一下,便慢慢鬆開了韓鳴的手腕,慢悠悠的說道:“你知道內功與外功的區別嗎?”


    韓鳴一愣神,很是疑惑,這齊師兄怎麽問起這個了,不過韓鳴還是不敢怠慢,隨即開口答道:“外功是招式,內功是真氣,運足真氣再使用招式便會實力大增。還有一種特殊的便是橫煉的外功,動手時即使不需真氣也威力驚人。”


    “你的回答倒是簡單!一般的內功心法修煉出來的真氣可以駕馭不同的外功招式。但是還有些特殊的內功心法,修煉出來的真氣隻能駕馭指定的外功招式,你這納元功便是其中一種。”齊師兄慢悠悠的說道,似乎很是了解納元功。


    韓鳴一直在奇怪這納元功的功用,他曾去藏書閣中尋一些關於納元功的資料,但誰能想到藏書閣中壓根就沒有這納元功的內功心法!


    “潛心修煉納元功十數年,就能做到駕馭毫毛細針殺人於無形。但納元功真正的作用不是打鬥,而是另一種作用,想來不久後你就會知道了。你現在修煉的程度已經可堪一用。”齊師兄輕輕咳嗽了一聲,他慢慢的將他手中的劍插在了地上,左手輕輕拄著。


    韓鳴靜靜的聽著,沒有做任何的打擾,一個多月來的相處韓鳴還是與齊師兄培養了一些交情的,此時韓鳴倒也是真心為齊師兄的身體憂慮。


    “記著,不久後華師可能會找到你,你要盡力幫他,也算是幫了我,雖然過程可能會很煎熬,但你堅持下去的話會有得到很大的好處的。”齊師兄一拍韓鳴的肩膀,眼神中有韓鳴看不懂的意味。


    韓鳴有些聽不懂齊師兄的話,但還是點了點頭,他感覺齊師兄對他是沒有惡意的!


    “你可能馬上就不用修煉納元功了,待會我就將無形劍決配套的內功心法傳與你。這無形劍法極易修煉,待你將劍法的三層內功修煉大成,再選修其它的內功吧。”齊師兄猛烈地咳嗽了一下,斷斷續續的說道。


    “這恐怕也是你我的最後一次見麵了,我該去做一些該做的事情了。”齊師兄抬起頭來,眼中多了一些滄桑的感覺,還有著一些不甘,但隨後這些神色就被一股堅定取而代之。


    這股堅定韓鳴似曾相識,他仔細回憶了一下,才發現當初他離家東行的那個月夜,在他踏上那條官道時,他最後回頭看了一眼自家的小山村後,他眼中也有類似的堅定,那是一條道走到黑的執著。


    隨後齊師兄就將無形劍術的內功心法傳授給了韓鳴,韓鳴的記憶力還是極強的,反複記憶幾次後就爛熟於心了。


    “這無形劍術的內功倒是與納元功很是相似,隻能駕馭特有的劍式,無形劍決的劍式與諸多變化我都已傳於了你,下麵隻能你自己練習了。”


    齊師兄將無形劍術的內功心法傳與韓鳴後便轉身慢慢離去,他離去途中又忍不住咳嗽了幾聲,身體越顯得虛弱,好像隨時能倒地不起。


    韓鳴一直注視著他的身影消失在竹林深處,心中不由得閃過一絲哀傷,他不知道齊師兄要幹什麽,但他還是有些了解齊師兄的,齊師兄說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了,那便真的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自那日起齊師兄就從朱赤園中消失了,韓鳴也再沒有見他。


    而令人奇怪的是,朱赤園高層對齊師兄消失的這件事並不在意,似乎朱赤園中就從來沒有過這個人,好像消失的根本不是一位權勢極大的統領,而隻是一個小仆人。


    齊師兄的消失自然讓韓鳴好幾天都有些難受,畢竟他倆相處了兩個月,而且這兩個月裏齊師兄一直盡心盡力教授他劍術,讓他劍術進步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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