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摩根夫人和兩人閑聊了幾句,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似地問道,“陛下,再過不久我們又要和薩克遜人開站了吧?”


    亞瑟點了點頭,紫色眼眸寫滿了自信:“很快,我們就能將撒克遜人徹底趕出英格蘭的國土,接下來,就輪到羅馬了。”


    摩根夫人擔心地看著他:“陛下,我的弟弟,你也千萬要小心。萬一你有個閃失……”


    “放心吧,姐姐,”亞瑟拍了拍腰間佩戴的王者之劍,“隻要有劍鞘的保護,任何人都不可能傷害到我。”


    “有這麽神奇嗎?”摩根夫人顯然對此表示懷疑。


    “當然了,姐姐。在這幾次的戰鬥裏,你有沒有見我受過傷?”亞瑟笑了笑,“不用為我擔心。”


    摩根夫人像是舒了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這樣的話,你可要好好保管你的劍鞘,千萬不能弄丟。”


    “陛下,陛下!”從不遠處忽然響起的凱騎士的聲音打斷了摩根夫人的話,隻見他樂顛顛地跑了過來,迫不及待地來播報凱米洛特當天的早間新聞,“陛下,又有新的騎士來了!”


    “新的騎士來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林零很淡定地瞥了他一眼。


    凱搖搖頭,露出極為八卦的表情“這次來的兩位騎士中,有一其實竟然隻有一隻左手臂哦。”


    “難道你有兩隻左手臂嗎?”亞瑟同學看起來很有講冷笑話的潛質。


    “我是說他隻有一隻手臂,還有一支手斷了!”凱連忙又解釋了一句,又拉住了林零“還不去看看!”


    “好耶好耶,我也去看看獨臂俠!”林零好奇心大起,也想看看那到底是位怎樣的騎士。


    “等一下。”亞瑟站起身來,“那讓那兩位新騎士先去圓桌那裏,我隨後就去。還有你,林零,你和我一起過去。”


    等亞瑟和林零到達放置圓桌的地方時,那裏已經圍坐著不少騎士了。而新來的兩位騎士也正站在屬於自己的位置旁,等待著國王的召見。


    林零一眼就看到了那位獨臂的騎士,他看上去不過二十幾歲,有著一頭幹淨利落的茶色頭發,容貌俊秀,神情淡漠,舉手投足之間還頗有幾分瀟灑不羈。


    在他身後的椅子上,有金色的名字慢慢浮現。


    “貝底威爾。”林零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人與人之間的相處總是很微妙,有的人即使不苟言笑也會讓你覺得想要親近,而有的人即使笑容滿麵,也讓你覺得始終難以親近。


    這位貝底威爾騎士,無疑就是前者。


    而另一位栗發藍眼的年輕騎士,明明有著明亮而爽朗的笑容,卻偏偏被林零拉到了後者的一欄裏。


    珀斯。她也看到了他身後的金色大字。


    亞瑟像以往一樣對他們表示了歡迎之意。騎士們就圍著圓桌熱烈地討論起來。這麽大的桌子,如果想要聽清每個人說的話,其實還真是蠻累的。所以每個騎士發言的時候不得不扯著嗓子,sigh,根本就是比誰的嗓子大嘛。


    林零摸著下巴,在一旁尋思著下次要不要帶個喇叭來……


    春天即將過去的時候,亞瑟收到了撒克遜人有所行動的消息。凱米洛特的騎士們清楚地知道,戰爭。又要開始了。


    在臨行前不久,林零還不忘又給莫德瑞德畫了一樣新玩意,讓他打發時間。


    “這個很簡單,人人都會做。”莫德瑞德看看圖紙,用手指在她的手心裏寫道。


    “你別看這個簡單,裏麵的玄機可大了,在我們國家,很多年輕人都喜歡玩這個,有時還用這個代步,而且還有比賽呢。我保證你一定會覺得好玩。”


    莫德瑞德隻花了半天的工夫就把這件東西做了出來,除了有的原料找不到而隻能用木頭輪子代替外,幾乎可以算得上惟妙惟肖。


    “哇,小莫,你可真厲害啊!”林零將這個東西看了又看,心裏暗暗得意,史上最早的滑板誕生了!


    “來,我來教你怎麽玩!”她興致勃勃地演示了起來。想當年讀小學的時候,她可是學校裏的滑板女王哦,隻是後來上了中學,學業越來越繁重,所以也漸漸荒廢了自己的這項才藝。


    莫德瑞德將信將疑地試著玩了幾下,盡管小心翼翼可還是摔了一跤。不過在林零的鼓勵下,再加上天資過人,他很快就體驗到了現代滑板運動的樂趣。兩人玩得正高興的時候,一幫騎士也正好經過這裏,大家對這個新鮮玩意都表現出了極大的好奇。


    林零得意地再次秀給他們看,順便推廣普及一下對身心有益的運動項目。


    隻是,樂極生悲,這句話有著絕對的正確性和永遠也不嫌多的悲慘案例。林零很快就體會到這一點。


    此時在王宮的另一邊,亞瑟正在和蘭斯洛特等人商議著如何行軍布陣,忽然凱急急忙忙地衝了進來,慌裏慌張地報告了在花園的石頭階梯那裏,林零同學踩著一個奇怪的東西biu的一下子從階梯上摔下來了,同時還砸倒了在台階下看熱鬧的騎士若幹。


    亞瑟一聽臉色就變了,立即起身匆匆趕往事發地點。


    一到那裏,他就看到了石頭階梯下壘壓著的那疊人,突然有種拔出腰間長劍砍瓜切菜般亂剁一氣的衝動。


    當然當然,要剁也要等到那個笨女人被“剔除”出來以後。國王陛下告誡著自己。對了,那個笨女人呢?


    “陛下,還好小零沒事。”蘭斯洛特已經眼明手快地將林零從那堆“瓜菜”裏撈了出來。幸好底下有一堆墊底的,她居然毫發未傷,看來隻是虛驚一場。


    不過,對於此時的林零來說,比起身體受傷,更讓她感到心驚肉跳的是國王陛下的後娘臉色。


    他慢慢走了過去,先是掃了一眼她的全身,在確認她沒有受傷後稍稍鬆了一口氣。看到她那亂糟糟的頭發和可憐兮兮的表情,心裏不由一軟。可隨後他撇到那個奇怪的東西時,心裏的火又噌地一下冒了上來。


    “林零,你跟我來。”他按捺著怒意沉聲說道。


    林零知道大事不妙,不自覺地往蘭斯洛特的身邊靠了靠。現場的氣壓好低啊,這讓她想起了小時候老爸從家長會回來時的情景。


    “陛下,小零她也不是故意的,再說她也受了驚……”蘭斯洛特嚐試著想幫她說幾句好話。


    “沒聽清我的話嗎?”亞瑟的臉色陰沉得仿佛可以擠出水來。


    蘭斯洛特隻得朝林零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乖乖跟去,不然後果更嚴重。林零猶豫了一下,還是無奈的跟了上去。


    完蛋了,亞瑟真的怒了。


    到了房間,亞瑟隻是冷冷說了一句,“我決定了,林零,我要懲罰你。”說完之後,就讓她坐在一旁,然後就自顧自的看起了繪製著地圖的羊皮紙,再也沒有和她說一句話。


    雖然聽到她說了對不起,他還是一臉漠然地沒有任何反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從上午到中午,從中午到下午,從下午到晚上……林零已經不知道歎了多少口氣,這種懲罰也太鬱悶了吧,還不如直接罵她一頓來得痛快。


    “亞瑟,今天是我不對。你要生氣生到什麽時候啊,很容易老的知不知道?”她很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


    亞瑟麵無表情地撇她一眼,什麽話也沒說又轉過頭去。


    林零隻覺得心裏好像有一股怨氣在翻騰,隨時都可能爆發出來。她猛然站起來,走到亞瑟的身邊,然後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我決定了,暴君,我要反抗你。”


    “嗯?”還沒等亞瑟反應過來,林零已經邪惡地露出白白的牙齒,啊嗚一口咬到他的耳朵上。


    這樣的反擊太過震撼,亞瑟一下子懵掉了,好半天才捂著耳朵喊道:“笨女人,你瘋了!居然敢咬我!”


    “誰叫你那樣對我,誰叫你一天都不理我!我已經道歉了,你還要怎樣?既然你的耳朵都聽不到我對你說的話,那就幹脆不要好了!”她也怒了,劈哩啪啦地甩出了一大堆。


    亞瑟一臉愕然地看著她,忽然嘴角一動,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什麽笑,信不信我再咬你一口?”林零沒好氣地說到。


    “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會忍耐到什麽時候,沒想到爆發起來還挺厲害的。”亞瑟戲謔地挑了眺眉,“不過,不這樣的話,怎麽能讓你好好長點記性,記住下次別再做那麽危險的事情了?”


    “我……”


    “今天算你運氣好,有一堆墊背的。不然萬一你摔個半死,摔得殘廢,摔得破相,摔得頭破血流……”


    “喂喂!你別那麽毒舌好不好!”


    “我將來可不會娶個連愛護自己都不懂的女人。”他脫口道。


    林零聽到這句話,臉微微一紅,低聲嘟噥了一句,“那我現在能回去了吧。”還沒等他點頭,她就飛也似的逃竄而去。


    享用晚餐的時候,幾位眼尖的騎士已經發現了國王陛下耳朵上的異常,不過有些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所以他們隻是彼此交換了一下眼色,各自在心裏暗暗淡化。但是,這個世上偏偏有那麽幾個頭腦簡單的家夥。比如——


    凱騎士一進門就像是發現新大陸了般的進行了一輪機關槍掃射:“哇!你們看陛下的耳垂上怎麽會有紅色的痕跡啊?啊呀天啊難道說現在的蚊子這麽厲害?真是超恐怖耶!呐呐,你們看,這裏不是嘛!哇啊啊啊你們看啊你們快看啊那蚊子好像還有牙齒噯……呐呐你看我都跟你說了嘛—啊啊哎哎特裏司你幹什麽啊……幹嗎要把我拖走啊……我的話還沒說完呢……喂喂……”眾騎士同時在心裏冒出一個念頭,看來凱騎士以後想要繼續升職的話,那估計是沒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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