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心裏快速的想著,如果施亦海真的每個星期來找她的話,那她每個星期六都不能去練舞了,一次兩次還好,經常請假的話,恐怕陳老師要打電話給爸爸了。到底要怎麽辦?


    不由自主的,許若的眉頭就微攏起。


    施亦海沒有發覺,他兀自笑著:“也不會每個星期都打擾你的。再說了,我媽也不會讓我每個星期都來城裏的,如果要來,我qq發消息給你,行嗎?”


    許若聽後才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搞笑,她真的是太期待跟施亦海每個星期都能見麵了,都搞不清楚狀況了。她微笑著說:“好啊,qq聯係。”


    “兩碗海鮮麵來嘍。”麵館的老板,端著托盤走了過來。


    一人一碗冒著熱氣的麵條,色香味俱全。


    這樣一家老舊的麵店,靠牆的桌子,坐著兩個年紀相仿的小孩埋頭吃麵,廚房的老板哼著老調。


    下午一點的時候,許若送施亦海上了車。城裏離施亦海的家有十多分鍾的車程。許若的視線一直看著車,越變越小,直到不見後她才轉身離開。


    施亦海走了,可許若的心還在飄著,她不斷的回味著今天和施亦海相處時,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和表情……她帶著這種夢幻的心情來到了陳老師的舞蹈室。


    下午的舞蹈課還沒有開始,許若一個人在舞房自顧自的跳起舞來,發泄她的喜悅和幻想。她旋轉著,微閉著眼,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中,連她自己都沒發覺自己在笑。


    陳老師是聽到動靜後,才過來看一下的,她靜靜的站在一旁,她看的出許若今天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好,因為那情緒全都表達在許若的舞蹈上。


    幾分鍾後,許若終於停下來。她喘著氣,感覺到了疲憊,這才幾分鍾?


    角落裏傳來鼓掌聲,許若轉過頭去看。


    陳老師走了過來,跟許若一起坐在地上:“許若,是不是很累。”


    許若點了點頭,表情難得的困惑,好像在問為什麽?以往練舞的時候也會累,但是不會像今天一樣才幾分鍾就累。


    陳老師笑了笑,為許若解惑:“因為你的狀態不一樣,你今天在用心跳舞,跳的很美。我說的用心不是認真的意思。而是你的情感,明白嗎。”


    許若睜大眼睛,好像懂了什麽又好像什麽也沒懂。


    “舞蹈,並不是隻要你動作做對了,節拍踩對了就是舞蹈。”陳老師的目光幽深的望向天花板的角落:“對我來說,舞蹈就是我的情感世界……”


    許若沉默,她突然覺得陳老師不是在跟她說話一樣。但她聽懂了為什麽自己會感覺累,是因為不投入感情的舞蹈和投入感情的舞蹈是不一樣的。


    兩個人沒有再交流,時間走到上課的時候,學生陸陸續續的來了。


    陳老師又站在前麵示範,後麵的學生在學。


    下課後,陳老師叫住了要走的學生:“大家先別走,我有幾句話要說。”


    學生們都停住,看向陳老師。


    “從下個月開始,舞蹈室就要關門了。”


    一片嘩然。


    許若震驚的看向陳老師,兩個人的視線交匯一秒。


    學生們問:“為什麽。?”


    “因為陳老師也有夢想,想要去實現啊。”陳老師回答後,又說:“記得回家自己跟家長說一下情況,這個月的課上完,就不用來了。好了,大家回家吧。”


    學生陸續的離開,結伴同行的幾個女生大聲議論著舞蹈室要關門這件事。


    許若最後也離開了,她回到家裏,向老媽說了這件事。


    徐美人倒沒有太大的反應,對於女兒學跳舞這件事情,她一直不反對,也不支持,隻要女兒讀書好就行。現在聽說舞蹈室要關門後,她也隻說:“我會打電話給你爸爸的。”就沒了後續。


    許若躺在床上,一麵想著施亦海,傻笑。一麵想著陳老師,又不笑了。


    徐美人看的奇怪:“小若你怎麽啦今天,一會笑,一會不笑的。”


    “沒事沒事。”許若趕緊道:“媽媽,關燈吧,可以睡覺了。”


    室內突然黑暗起來。


    許若側著身體麵朝牆壁這一邊,想著白天的事,漸漸也就睡著了。


    一個月的時間,就這樣在許若和施亦海每個星期的聊天中過去了,期間兩人也在新華書店又見了一次,施亦海照樣是下午走的。走之前,兩個人對彼此的稱呼已經變了,施亦海叫許若,小若。許若叫施亦海,小亦。關係更進一步。


    芭蕾舞蹈室也關門了,店麵也被盤了出去,做了日後會紅火非常的奶茶店。


    陳老師找過許若一趟,給了她一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說:“如果你還想學芭蕾舞的話,讓你爸爸打電話給這個老師。”說完以後,瀟灑的轉身就走,之後,許若沒再見過陳老師。


    許若把紙條夾在奧數書本裏,打算等許有國回家後給他。當然了,學芭蕾舞兩年了,現在的許若可不想放棄繼續學的機會。


    在初二的期末考試前一個月,裘子康和王振宇也回歸了一班,兩個人都連續兩次考出了年紀前五十名才回來一班的。


    這時候的一班多了幾張生麵孔,那是其它班級考進一班的學生。也又少了幾張舊麵孔,那是沒有保持成績的學生。


    夜自修的時候,何老師讓裘子康和王振宇講一下感言,算是歡迎兩個人回來。


    裘子康和王振宇站在講台上,兩人同時說了一句話:“我們回來了。”


    台下響起掌聲。


    兩個人在台上說了很多,隻是紅了眼,卻沒有流淚,他們已經變得堅強多了。


    班主任何老師在旁邊微笑聆聽,每次帶頭鼓掌都是她。


    最後,兩人下台的時候,何老師說:“歡迎回來。”


    室外是又寒冷又漆黑的冬夜。一班卻洋溢在溫暖中,教室裏亮如白晝,冷風不入。


    考完期末考試後,學校放假。徐美人立刻就帶許若回了家,顛顛簸簸的車上,一堆人擠著,許若隻得坐在徐美人的腿上,忍受車裏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車裏的人都是青歡村的鄉親,見到徐美人也都熱情的打招呼。有人問到許有國怎麽不在車上。


    徐美人就回答:“有國還在忙,臘月回家。”


    ……


    大人們都看的出許若這是暈車,也都體貼的不跟許若講話。


    煎熬了半小時,總算到了青歡村。


    徐美人一手拿行李,一手牽著許若,走在人群後麵下了車。


    大半年沒回家,家裏積了不少的灰塵,徐美人打了一桶冷水就要開始打掃衛生。


    許若趕緊攔住許美人,好說歹說的用柴火燒了一鍋熱水出來,母女兩個就一起打掃衛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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