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與鶴眼睫輕.顫了一下, 輕聲說:“我想摸.摸哥哥。”


    陸難垂眼望著他, 奇異地仍然保有著理智, 甚至還語氣平靜地問了他一句。


    “好摸嗎?”


    林與鶴的耳尖被燒得有些發紅,他誠實地點了點頭:“嗯。”


    這該死的誠實簡直要人命。


    偽裝的平靜到此為止, 下一秒,林與鶴就驚呼一聲, 直接被人一把扛了起來。


    “哥……!”


    令人暈眩的天地倒轉持續了幾秒,他就被放在了柔軟的床鋪上。一聲驚呼還沒叫完, 尾音就被惡狠狠覆上來的動作吞了下去。


    明明他們兩個穿得都很單薄,卻燒出了一片傾海難滅的火。


    林與鶴的身體受了驚地僵硬著,沒多久, 卻又漸漸地緩和了下來。他那緊繃的脊背慢慢放軟,深吻掠奪了氧氣, 卻為他補足了勇氣。


    他甚至主動伸手, 想去攬住身上男人的脖頸。


    隻是才剛一動, 他的手腕就被人鉗住了,緊緊地按在床上。


    不容拒絕,不許反抗。


    哥哥一直都這樣。


    好凶。


    太過綿長的深吻讓林與鶴在料峭的冬夜裏罕見地出了層薄汗,急促的鼻息混繞交纏,他迷迷糊糊地感覺自己眼睫都濕了,整個人濕淋淋的, 卻還是止不住地想往更熱的地方靠近。


    隻是熱源沒有讓他如願。


    唇上被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像是吃完吮淨後仍不饜足的一點留戀。咬完這一下,壓著林與鶴許久的男人就停下了。


    他還撐著手臂, 退開了一點距離。


    林與鶴剛為唇上的悶痛皺了皺眉,空氣就忽然湧.入,一瞬間甚至讓人覺得有些冷。


    不是終於有充沛氧氣的滿足,而是熱度驟然離開後的涼意。


    林與鶴遲鈍地眨了眨眼睛,看向了身上的男人。


    陸難正垂眼看著他,眸光晦暗不明。


    男人胸口緩慢卻幅度頗大地起伏著,伸手幫林與鶴撥了撥額角汗濕的碎發。


    熟悉的溫度重新覆上來,讓林與鶴不自覺地側頭在那貼近的手指上蹭了蹭。


    好暖和。


    沒有人說話,四周隻有彼此的呼吸聲。


    林與鶴舔.了一下帶著齒痕的唇,從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見男人額角突突跳動的血管。


    他仰頭,主動拉近了兩人的距離,自己親了上去。


    今天應該可以了吧?


    林與鶴想。


    但這一次,陸難卻沒有像以往那樣奪回主動權,順勢加深這個吻。


    他隻是用掌心托住林與鶴仰起的後腦,淺淺地吻了吻自己咬過的地方,就把人放開了。


    林與鶴視野模糊地看著對方,他能感覺到撐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體溫依舊很熱,但對方開口時的語氣卻很冷靜。


    “寧寧,你想做嗎?”


    林與鶴隻停頓了一秒、或者根本沒有猶豫地直接點了頭。


    他覺得他們之間隻差這一步了。


    哥哥想做,他也想讓哥哥開心,這是兩廂情願的事。


    做就好了。


    但林與鶴點完頭,剛剛還凶到甚至不允許他抬手的男人卻沒有動,仍然眯著眼睛沉默地看著他。


    林與鶴覺出了一點不對勁。


    他的呼吸尚未平複,還在小口地喘著氣,幹巴巴地、有些局促地問了一句。


    “哥哥……不想嗎?”


    “不是我不想,寧寧。”


    男人額角的青筋還在跳,目光卻很平靜。


    “是你不想。”


    林與鶴下意識就想反駁:“我沒有……”


    “我說過,”陸難耐心道,“要等你對我產生欲.望。”


    林與鶴有些疑惑,不自覺地蹙眉:“現在不就是了嗎?”


    看著仍然沒有動作的陸難,林與鶴實在不懂。


    “現在就是我要求的,和你說的主動有區別嗎?”


    陸難看著他,眸光沉沉,比夜色更深。


    男人沉默地看了他很久,忽然握著林與鶴的手腕向下,按在了一個明晃晃的燙人的地方。


    “你說有區別嗎?”


    開口時,陸難的聲音依舊很啞,眼眶裏甚至有血絲。


    林與鶴愣住了,直到那燙人的熱度順著手掌一路燒到臉上,他才匆忙回過神來,終於明白了哥哥說的“區別”。


    差別太明顯了。


    之前幾次其實也是一樣的。林與鶴總會被哥哥挑起念想,卻並不是最開始就主動。


    即使到了現在,他依然比不上那種程度。


    還是不行嗎……?


    林與鶴的眼睫垂了下來,幾乎遮住了那雙漂亮的眼睛。


    陸難已經鬆開了他的手,但那觸感依舊存留著,明晃晃地提醒著他陸難忍得有多辛苦。


    林與鶴吸了吸鼻子,聲音很小,灰心又愧疚。


    “可是我想,想讓哥哥舒服……”


    陸難那宛如刀刻的、雕塑一樣的冷靜神情終於緩和了一些,眼底浮現出一點笑意。


    他很低地歎了口氣,俯下.身來,親了親沮喪的小朋友。


    “笨小孩。”


    笨得讓人心軟。


    陸難把人摟在了懷裏,親吻溫和細密,輕得像風。


    “你想順水推舟讓我做,滿足我,是嗎?”


    林與鶴被人抱著,沒說話,看起來有一點委屈。


    陸難就又親了親他。


    “我明白你的心意。”


    “但是不可以把你的選擇推給我,寧寧。”


    陸難聲音平緩,少見的溫和,卻透露著無可動搖的堅定。


    “不行,不可以。”


    他什麽都會答應,包括去天上摘星星。


    除了這個。


    “我們之間的最後一步,必須要你自己走。”


    陸難說“笨小孩”時溫柔得能親出甜味,說這些卻又嚴格起來,寸尺不讓。


    他們之間有一百步的距離,九十九步的遙遠距離已經消失,陸難打定了主意,最後一步一定要讓林與鶴來走。


    不許逃避,不許撒嬌,不許作弊。


    陸難一定是個很好的家長,寵愛至極,又有底線。


    林與鶴抿著嘴巴想。


    他之前也有過近似的想法,結婚之前看到對方的敬業時,林與鶴就覺得陸先生是個很好的結婚對象,以後嫁給他的人一定很幸福。


    現在他終於改了想法,反應了過來。


    嫁給哥哥的就是他自己。


    哥哥也隻有在對他時,才會是這種家長的模樣。


    沒有繼續,林與鶴最後還是被重新衝完澡回來的人抱在懷裏哄著睡了,懷抱很溫暖,他卻沒怎麽睡好。


    林與鶴更加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欠缺的到底什麽了。


    林與鶴隱約能感覺得到,似乎仍是有一層薄薄的膜存在著,透明卻不可忽略,讓他無法徹底放開自己。


    可等他細想時,卻又無法弄清楚那究竟是什麽。


    隻剩最後一步,這種近在咫尺卻無法觸碰的阻隔不由讓林與鶴有些焦慮,


    愛情這件事實在太複雜了。


    他無力地想。


    讀了那麽多書還是好難懂。


    林與鶴輾轉難眠,一夜都在胡思亂想,最後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


    第二天醒來,林與鶴有點沒精神,去洗漱時,他還發現自己嘴巴裏長了個潰瘍。


    上火了。


    早飯的時候,陸難發覺了林與鶴的異樣,吃完飯,他就找來了西瓜霜,給林與鶴上藥。


    林與鶴有些懨懨的,嘴裏又疼,實在沒什麽力氣。


    但他看著麵前給他上藥的男人那平靜的表情,卻沒來由地有些氣悶。


    陸難專注地看著傷口,沒有挪開視線,卻是直接開口道:“怎麽了?”


    等藥上好,他才鬆開了捏著林與鶴下頜的手。


    林與鶴看著他,沒說話,有點氣鼓鼓的。


    就在陸難打算再問一遍的時候,林與鶴突然探身過來,在人唇上莽莽撞撞地親了一口。


    親完他就跑了,比小鳥飛得還快。


    留陸難站在原地,失笑。


    最後,陸難還是輕而易舉地在門口按住了意圖想逃跑的小朋友。


    他心滿意足地親夠了,才把人放走。


    今天是開學的日子,雖然沒有課,但要回學校報到,林與鶴一早就去了學校。


    雖然前些天木鶴的事已經傳了出去,憑照片認出林與鶴也不是什麽難事,不過在學校裏,林與鶴收到的多餘視線卻著實很少。


    燕城大學從不缺名人,從國之棟梁到新興流量,各個領域都有頂尖的佼佼者。學校裏很少會出現聚眾圍觀的現象,大家都各忙各的。


    醫學院就更忙了,在網上出名的事也沒怎麽影響到林與鶴的正常生活。


    開學第一天不忙,大多是些瑣事,林與鶴一個多小時就處理完了,還順便和舍友們約了一起去吃午飯。


    去食堂之前,他收到了陸英舜的消息。


    陸英舜說有些聽課手續想找他問一問,恰好陸英舜也在學校,兩人距離相隔不遠,他們就直接約了當麵談。


    今天氣溫不算高,陸英舜卻隻穿了一件印著燕大logo的棒球衫,倒是和陸難很像,不怕冷。


    棒球衫白色款的,襯得他的膚色稍稍有些暗,林與鶴多看了一眼,就被陸英舜察覺了,他笑著問:“是不是覺得我黑了?”


    林與鶴點點頭。


    雖然前些天去香山時他已經見過陸英舜,不過那天天氣不好,對方穿的也是深色衣服,他就沒有注意。


    “假期我去邦迪海灘曬太陽了,沒想到這麽明顯。”陸英舜歎了口氣。


    他看著林與鶴從頭到腳嚴嚴實實的裝備和厚厚的羽絨服,笑道:“你挺怕冷的吧?冬天可以去南半球逛逛,那邊天氣溫和多了。”


    兩人聊了幾句,陸英舜問完手續的事,看了眼時間,道:“你中午打算怎麽吃?”


    “去學五。”林與鶴說。


    陸英舜問:“一起嗎?”


    林與鶴倒是沒意見:“我還約了舍友他們,三少想一起嗎?”


    陸英舜挑了挑眉,笑道:“那就不打擾了,還是下次吧。”


    他離開後沒多久,沈回溪就走了過來。


    “聊完了?”


    林與鶴點頭:“走吧。”


    祝博和甄淩先去學五找位置了,沈回溪剛去完超市,才在這兒等著林與鶴一塊過去。


    沈回溪提著東西,朝陸英舜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一邊和人朝食堂走,一邊問。


    “鶴鶴,你有沒有覺得,三少和陸董很像?”


    林與鶴說:“是吧,他們應該是陸家最像的一對兄弟了。”


    沈回溪卻猶豫了一下。


    他想說的其實不是這種。


    他是覺得,這兩個人對林與鶴的態度很像。


    沈回溪又朝陸英舜的方向看了一眼,路上人不算多,不過陸英舜的背影已經看不見了。


    家境使然,沈回溪比同齡人見過的人多得多,形形色.色,各種性格。他看人的眼光也被練了出來,還算得上比較準。


    他看陸家這兩位時,就有一種感覺。


    雖然陸董和陸家關係不好,陸董和陸英舜的相處應該也不會太多。


    但那種層層漸進的侵占、不動聲色的掌控,那種冷靜淡然的表象之下,隱忍又克製至極的瘋狂——


    他們兄弟兩個,卻是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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