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居士,藥。”小和尚仰著頭,不知道是不是要在小姑娘麵前表現出高僧的氣度,他從懷裏掏出了一個鐵質的小盒子,遞給了蘇長青,臉上麵無表情,努力板著一張小臉。


    在他的眼裏,自己的師父就是這個模樣的,師叔也是這副模樣的,因此大概這就是高僧的標準表情吧。


    小和尚大概是不知道,自己明明歲數不大,他模樣又清秀可愛,這樣板著臉,更是有趣,更不要說他不時偷瞄人家的小姑娘的眼神,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蘇長青有些好笑,看著他地目光不自覺帶了些慈祥,“謝謝了,小師傅。”


    “不用謝。”小和尚板著臉,又把小鐵盒遞過去了點。


    “你們是哪裏的和尚?”黃衣女子淡淡地問道,其實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圓廣看了她一眼,聲音悶聲悶氣,“多謝三位姑娘,小僧和師弟皆是白雲寺的。”


    黃衣女子撇了他一眼,又把頭轉到了一淨小和尚這裏,看到他笨拙的神情,冷哼一聲,更是覺得上次自己說的沒錯。


    小小年紀就是色胚子,長大後肯定要禍害不少人!


    沒想到他現在居然開始惦記起自己的小師妹了!


    倒是一旁的藍衣女子沒有過多說話,似乎不關她事般把自己高高掛起,隻是對於這兩個和尚卻是絲毫沒有惡意。


    蘇長青把藥塗在自己的手腕處,覺得還是要去看個醫生比較方便,隻是這小縣城就一個診所,現在這麽晚了,大概也關門了。


    一淨看到蘇長青皺眉,似乎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他與自己師兄生活了多年,自然知道他就是個悶葫蘆,半天憋不出個字來,如果要他發現老居士的難處,那可是猴年馬月了。


    “師兄,這位老居士手腕脫臼了,你幫他弄弄吧。”


    這句話小和尚說的頗有信心,估計看過自己師兄做過不少次。


    也是,作為一個武僧,跌打損傷什麽的還是家常便飯的。


    圓廣有些愣,聽到這話一言不發地上去幫忙了。


    藍衣女子看到他這個樣子,眼中露出了一抹笑意,很快又消失不見了。


    這圓廣看上去粗手粗腳的,手上的動作也是快速毫不拖泥帶水,摸了摸他脫臼的地方,“哢嚓”一聲就把它恢複了原位,蘇長青甚至沒有感到絲毫疼痛。


    “謝謝了小師傅。”蘇長青笑著,連忙把手中的東西收拾好,似乎毫不在意似的迅速離開,對於之前的事情什麽也沒有問,仿佛一切不存在一樣。


    小和尚有些不解,不知道對方幹嘛走的那麽快。


    “不去追麽?”黃衣女子瞟了圓廣一眼。


    此刻的圓廣麵上一派的嚴肅,目光看著遠方,不理會旁邊千嬌百媚的女子。


    “嗤。”黃衣女子扯了扯嘴角,也不再說話,帶著小姑娘和藍衣女子直接離開了。


    離開之際,小和尚終於是憋不住自己的一張冰山臉,鼓起勇氣,拉著嗓子喊道,“女菩薩!”


    小姑娘沒有理會自己師姐的拉扯,轉過了頭。


    “你叫什麽名兒啊……”


    一淨原本挺有勇氣的,但是看到對麵小姑娘澄澈的眼睛,立馬又慫了,聲音越變越小。


    也好歹雙方離得不遠,小姑娘還是聽到了他的聲音。


    “我叫念慈,白念慈。”


    白念慈笑眯眯地看著耳根子紅透了的一淨小和尚。


    這目光似是鼓勵,小和尚最終運起氣,大吼了一聲,“小僧、小僧法名一淨!”


    說完,立刻躲在圓廣背後去了。


    “好的一淨小師傅。”


    白念慈笑嘻嘻的,最後還是被她的師姐氣急敗壞地拉走了。


    小和尚探出個頭來,看著白念慈遠去的背影,正看著起勁兒,卻看到黃衣女子轉過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這一眼,就像是護犢的母狼,嚇得小和尚連忙又把頭縮了回去。


    他在躲在圓廣身後,卻是沒有看見圓廣此刻眼中的複雜。


    小師弟從未修行過法術,卻能看得到魂體。而這次的縣城之行,卻又碰到了三個同為修行者的人。以及那個老居士,果然也不是普通人,否則怎麽會引起那中年黑衣人的興趣?


    雖然當時正在打鬥,可是對於周遭發生的一切,圓廣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似乎……要發生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啊。


    他低垂著眼,隱去了眼中的複雜,麵上再次變得平井無波。


    ……


    *


    天很快就放曉,蘇長青與許昌盛交完班之後,去菜市場買了些菜就直接回家了。


    最近自己的曾外孫子在,自然是要做些好菜。


    蘇長青想起了宋書仁,原本有些陰鬱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他知道,之前自己看到了這麽多不該看的,那和尚和姑娘依舊放了他,大概是為了不想讓那小姑娘和小師傅看到。而如果不是真的放過了他,就是打算之後再對自己做些什麽事,也有可能是滅口。


    他死了,想必也不會有誰會去報警的。


    蘇長青眼中微微一黯,知道即便宋書仁他們會報警,大概也查不出什麽事來。


    不怪蘇長青想的這麽壞,而是對方的能力畢竟是超過了警察的範圍。


    人對於未知的總是懼怕的。


    回到家中,宋書仁還在床上熟睡,倒是樹葉起得很早,一見他進屋,就圍著他直打轉,不時朝他汪汪叫了幾下,似乎很是著急一般。


    隻是狗會知道自己晚上做了什麽麽?


    蘇長青暗自搖了搖頭,笑自己的多心。


    “我回來啦。”他摸了摸樹葉的腦袋,“今天中午燒排骨。”


    以往聽到這話,原本應該高興的樹葉卻仿佛顯得興致缺缺,仔細繞著他嗅了一圈,似乎才放下心來,撲到了他的懷裏。


    樹葉現在生活質量提上去了,體重也增加了,再也不是初見時那沒幾斤兩的樣子。因此現在也頗有些重量,他撲的結結實實,沒有剩下一點的餘力,把蘇長青撲的一個趔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樹葉使勁兒往他懷裏蹭蹭,似乎是在安心他的歸來。


    蘇長青摸著樹葉的白毛,感歎他真的像人一樣,聰慧得不像話。


    “好了好了,別撒嬌了。”他揉揉樹葉的腦袋,“我回床上一會兒。”


    他“哎”的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直接往房間走去。


    在走出工廠的時候,蘇長青就感覺到腦海中的係統隱約動了一下,現在剛好可以看看是怎麽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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