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春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像是無盡的愧疚,又像是無盡的仇恨!過了一會兒,許春花又恢複她那怨毒的表情,說道:“克兒,我告訴你,我不是你娘,站在我旁邊的雲中憶才是你娘!”


    雲中憶身子一震!一雙難以置信的雙眼看著眼前這個看上去隨時就要死掉的年輕人!


    “娘,你在說什麽?”辛克雲有氣無力地說道。


    “他叫辛克雲,你知道我什麽給他取名叫辛克雲嗎?”許春花猙獰地、一字一句地說道:“因為我要讓他成為你雲中憶命中的克星!”


    “辛克雲...雲克星...”吳謙小聲喃喃自語,他明白這個名字的意思。那是許春花對雲中憶無盡的詛咒!


    “我跟你有什麽仇!你會如此狠我?”雲中憶驚恐地問道。


    “我跟你有殺夫奪子之仇!”尋春花突然大聲咆哮道!


    “我這一輩子從來沒有殺過人!”雲中憶說道。


    “你的好情郎替你殺過,”許春花說完,便看了一眼秋弘業!


    秋弘業一眼盯著眼前的這個女人,突然,眼中露出一絲慌張,聲音也帶著一絲顫抖,說道:“你是...”


    “沒錯!我就是嶽天佑的母親,”許春花淒厲地嘶吼道。


    “當年你和雲中憶私奔,逃去南疆,然而雲中憶卻在南疆染上了敗血症,危在旦夕,你隻好又將雲中憶帶回沙雲城醫治,敗血症雖然是頑疾,也並不是治不好,隻需要將身體的血換掉就可以治好,可是雲中憶血型罕見,萬中無一,偏偏我兒天佑也是這種血型,你便用重金求我們,讓我們把我兒子的命買給你,犧牲我兒子去救你的情人,我和我丈夫當然不願意,你居然就將我丈夫殺死,把我兒子擄走!”許春花聲淚俱下地對著秋弘業控訴道。


    雲中憶身形一顫,轉過身一臉驚恐地看著秋弘業!似乎不相信秋弘業會幹出這種事。


    “我...我當時隻想著救你...”秋弘業話說到一半,便說不下去。


    雲中憶見秋弘業承認,眼中閃過一絲淚花,決絕地說道:“你與惡魔何異?”然後轉過身,對著許春花說得:“所以你要報仇?”


    “對!我要報仇,我要讓你們秋家、尹家、雲家全部為我兒子和丈夫陪葬!”許春花嘶吼道。


    “你是怎麽把我兒子換走的?”雲中憶問道。


    “你真的記不得我了嗎?”許春花撩開自己淩亂的頭發,然後繼續說道:“我就是給你接生的產婆啊!”


    “是你!”雲中憶眼中閃過一絲悲憤之色!


    “對,就是我,我在趙開明夫婦那裏買了一個嬰兒,就是他!”許春花指了指尹誌熙,然後繼續說道:“我喂他吃了一點蒙汗藥,裝進我的藥籃子中,悄悄帶進尹府給你接生,然後把你的孩子給換了出來,你還真是一個好人,不僅給我了一大筆銀子,還賞賜了我一大袋人參!”


    “是你害死了趙伯!”吳謙聽到這裏,站出來厲聲問道。


    許春花笑了笑,說道:“對,是我害死的趙開明,承嗣大典要到了,尹誌熙的身份就要暴露了,我要讓尹、秋、雲三家相互殘殺,就不能讓趙開明破壞我的計劃。趙開明得過中風,已經不能再幹體力活,偏偏這個時候他老婆懷孕了,我要不把孩子買走,他們一家三口都得死!是我讓趙開明的兒子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讓他們夫婦多活了二十多年,他們死了,我還讓他們的兒子在他墳前磕頭,我已經夠仁至義盡!就算是我害死他,也隻有他們欠我的,沒有我欠他們的!”


    吳謙這才明白,在趙伯的墳前這許春花為什麽會提出要尹誌熙給趙伯的墳前磕頭這樣一個荒謬的條件!


    “你怎麽知道人參和藜蘆混在一起會有毒?”吳謙問道。


    “因為我丈夫也是郎中,天天在我麵前背《醫經》,我自然知道!”許春花說道。


    “所以你就故意去找趙伯,然後騙他說人參和藜蘆可以治中風,是麽?”吳謙問道。


    “對,我告訴他,等他治好中風,我就帶他去見他兒子!”許春花說道。


    吳謙聽完,內心唏噓不已,這個世界上看來最可怕的不是絕對碾壓的實力,而是充滿仇恨的人心,許春花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女,居然攪動得沙雲城三個高高在上的家族互相廝殺,不死不休!


    沒有最強的道法,隻有最毒的陰謀;


    沒有最高的修為,隻有最狠的人心。


    雲中憶回過頭看了一眼辛克雲,看著這個自己從未見過麵的兒子,看著他那虛弱的身體,想著自己的兒子不知道跟著許春花遭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不禁淚如雨下,轉身對著許春花厲聲說道:“你把我兒子怎麽了?”


    許春花此時臉上露出一副心滿意足的笑容,說道:“沒什麽,隻是得了跟你一樣的病——敗血症!”


    雲中憶身子一顫,厲聲問道:“這是你故意害的?”


    “對,是我讓他得的這種病,這二十多年來你兒子活得人不人,鬼不鬼!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許春花說道!


    “娘!”這時辛克雲卻在台階上對著許春花呼喚道!


    “我不是你娘,我也不配做你娘,你是我仇人的孩子,你是我手中的工具,”許春花對著辛克雲咆哮道,然而眼中卻含滿淚水!


    許春花咆哮完,又對著雲中憶說道:“想救你孩子嗎?想得話就像我的孩子一樣,放幹身上的每一滴血,就能救你孩子了。”說完許春花又是一陣心滿意足的狂笑聲!


    “我會救的!就算我兒子得的不是敗血症,我知道了真相,也會把這條命還給你的,”雲中憶淡淡地說道,眼中帶著意思堅毅,更是帶著母愛的光輝!


    “你身上的血本來就是我兒子的!”許春花咆哮道!


    雲中憶此時內心也許是痛苦的,也許是幸福的,因為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兒子!然而場上有一個人一定是在痛苦中掙紮,他就是辛克雲,他終於明白許春花對他說的話:等承嗣大典後就會有人來救他,救他的人就是他的親生母親,而且是用命來救!也許辛克雲剛剛感受到真正的母愛,便又要麵臨失去母愛了!


    許春花笑了起來,笑得很滿足,將她身上的心力憔悴一掃而空,就算沒有看到秋雲尹三大家族自相殘殺,但看到這個身上流著自己兒子鮮血的仇人馬上也要跟他兒子一模一樣的方式死去,她內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她早就打定主意,等大仇得報,她就去和她的家人團聚!


    哈哈哈...哈哈哈...許春花幸福地笑了起來。


    ...........


    “你不用死也能救你兒子!”就在許春花狂妄而又滿足的笑聲中,一個聲音清冷地傳了出來!猶如一道淩厲的寒風,掛進了每個人的喉嚨裏,堵住了每個人的喉嚨,甚至猶如堵住了每一個人的呼吸,所有人連氣都不敢喘,尋著這聲音望去...


    許春花也收起自己的笑聲,轉過身去,卻見衛懸濟在那裏,眼神平靜中帶著一絲憐憫。


    “衛老先生!你找到了不用換血的方法來治敗血症麽?”吳謙驚喜地問道。


    “沒有!”衛懸濟麵不改色地說道。所有人麵色一怔,這老頭子是來逗大家玩的麽?


    “但雲中憶不一定莫非死!”衛懸濟繼續麵不改色地說道。


    “你有什麽辦法?”吳謙問道。


    “人的血液是隨著體重的增加而增加的,所以隻要雲中憶長到足夠胖,就可以既能為她兒子換血,又能保住雲中憶的命!”衛懸濟說道。


    聽到此言,許春花卻失控起來,發出一聲淒厲的叫喊:“不!”許春花叫完,突然,眼睛像閃電一般射向秋弘業!像惡魔在質問一般:“不用死可以治療敗血症!當初你為什麽要殺了我兒子?!”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秋弘業!所有人都跟許春花有著同樣的疑問!為什麽要害死許春花的兒子?如果沒有當初的殺人換血,也許今天就不是支離破碎的三個家庭!


    麵對質問,秋弘業沒有說話!卻是突然抬起頭,大聲喊道:“武修陽!你個混蛋!你為什麽要我殺死他們父子!”


    此言一出,所有人又是一怔,這裏麵還有武修陽的事?!!!


    秋經義上前問道:“弘業,這到底怎麽回事?”


    “確如許春花所說,當年我和小憶逃到南疆,她不幸染上敗血症,我們便返回沙雲城求醫,當時武修陽主動找上我們,說他能把小憶的病治好,但是小憶的血型萬中無一,武修陽便帶我到嶽家,告訴我嶽天佑的血型與小憶的相符,但要殺了嶽天佑,用他的血換掉小憶身上的血!他還提出一個條件,就是治好小憶後我必須離開她,永遠不能再在沙雲城出現!我為了救小憶,不但答應了他的條件,還幹下了如此傷天害理的事!”秋弘業悔恨地說道。


    原來秋弘業失蹤,雲中憶被迫嫁給尹和泰,這一切都是武修陽在背後搞鬼,所有的矛頭的轉而指向武修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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