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哥,你有所不知,這秋家和尹家不和不是因為生意上的事,而是因為女人!”周四方說道。


    “女人!什麽女人?”張聚財繼續問道。


    “就是現在尹家家主尹和泰的夫人雲中憶,”周四方神秘地說道。


    “她夫人怎麽了?”張聚財著急地問道。這周四方說話半句半句地說,的確讓人聽著著急。


    “這事還得從二十多年前說起,這雲中憶是沙雲城另一個世家雲家的大小姐,這沙雲城三大世家秋、雲、尹,每一個世家都是家財萬貫,富甲一方。二十多年前,這雲中憶本是和秋家的大公子秋弘業兩情相悅,這二人本也是郎才女貌、門當戶對,但不知為何雲家卻極力反對,後來秋弘業就和雲中憶私奔了,就當沙雲城所有的人都以為他二人已經遠走高飛的時候,突然有一天,尹家宣布尹家大公子尹和泰和雲中憶成婚了,成婚過後,很多人還見到過雲中憶在城中走動過,但從沒有人見到過秋弘業,秋弘業從此失蹤了,直到現在都沒有露過麵,傳說秋弘業是殉情了,這個事本以為就這樣結束了,後來雲中憶順利產下了一名男嬰,這時沙雲城卻謠言四起,說這名男嬰是雲中憶和秋弘業的,不是尹家的,尹家就出來極力辟謠,當時還殺了許多談論此事的人,才把這個謠言給壓了下來,但從那以後,尹家和秋家就結下梁子了,互不往來。”


    “原來如此,看來周老弟對尹家確實知之甚深啊,”張聚財吹捧道。


    周四方一臉得意地說道:“那是,我要攀上尹家這顆大樹,自然是什麽事情都要打聽清楚,免得在陰溝裏翻了船。”


    張聚財和趙老四對著周四方又是一頓奉承,三人便開始推杯換盞起來。


    吳謙暗暗笑了笑,小聲說了一句:看來這沙雲城還挺複雜的,便又繼續埋頭吃飯。


    第二日,吳謙想著回青州路途還遠,馬車一路顛簸對水桃身體也不好,便打算去買一點棉被放在馬車內,也好讓水桃坐著舒服一點,順便也帶水桃去逛一逛這沙雲城。


    這沙雲城遠沒有定南城那般繁華,但也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各種商鋪、貨郎、賣藝人都能看得見,水桃逛得倒也是不亦樂乎。吳謙打算水桃逛累了,再去買棉被,然後就回客棧休息,二人便信馬由韁地在沙雲城中逛了起來。


    逛街真不是男人的強項,吳謙已經走得腰酸背痛,水桃還是一副興致盎然的樣子,水桃看見一個閣樓,便又望閣樓上奔去,吳謙無奈,隻好也跟了上去,這閣樓有四層那麽高,站在閣樓頂上能把沙雲城看個大概,爬了這麽高的樓層,水桃居然一點也不累,看著沙雲城的風景一臉興奮,吳謙卻累得趴在欄杆上直喘氣,眯著雙眼胡亂地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當是在休息。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看著街上的人群,吳謙胡亂地想著。忽然,一個背影進入了吳謙的視野,頭發淩亂,身材臃腫,一身藍布長裙折折皺皺。好熟悉的背影,卻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吳謙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個人看,隻是這人一直背對著吳謙,這個女人走進了一家藥鋪,背影從吳謙的視野中消失,吳謙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家藥鋪看,因為他知道,等那人從藥鋪中走出來,吳謙就能看清楚那人的臉,也許吳謙就會想起這個人是誰來。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那個人終於走出了那間藥鋪,吳謙也終於看到了那張臉,,那是一張看一眼就永遠不會忘記的臉,這婦女臉上帶著的憔悴,仿佛已經心力交瘁,耗盡了這個婦女所有的精力。沒錯,這婦女就是趙伯在沙雲城見的那個女人。


    吳謙渾身一激靈,拉起水桃就往樓下跑去,水桃被嚇了一跳,急忙問道:“吳謙大哥,你怎麽了?”


    吳謙邊跑邊說道:“我看到趙伯在沙雲城中見過的那個女人了!”


    “那怎麽了?趙伯不是因為中風死的,沒什麽異常麽?”水桃不解地說道。


    “這件事我總覺得有幾分奇怪,尤其是這個女人,最為奇怪,我們先跟上去,看看再說。”吳謙說道。


    不一會兒二人便走出了閣樓,吳謙又拉著水桃往那藥鋪跑去,隻是到了藥鋪,已經不見了那婦女的身影,吳謙急忙鑽進藥店,對著掌櫃問道:“掌櫃,剛才穿藍布裙子的婦女你認識麽?”


    那掌櫃帶著一絲警惕問道:“你找她幹嘛?”


    “她剛才在我這裏買東西,錢給多了,我還給她,”吳謙隨便找了一個理由胡扯道。


    “哦,是這樣啊,她叫許春花,住在城東頭的虎頭巷,經常在我們這裏買藥,她也是一個可憐人,你趕緊去把錢還給她吧,”這藥鋪掌櫃放下了警惕,熱心地說道。


    吳謙嗯了一聲,又跑出藥鋪,和水桃一起往城東跑去,不一會,那熟悉的背影又出現在了吳謙的眼中,吳謙給水桃示意了一下,二人便悄悄跟在了許春花的後麵。許春花一路上隻埋頭走路,頭從來沒有抬起來過,也沒有向兩邊看過,外人從他身上看不出一絲活著的氣息,仿佛就是一具行屍走肉,讓人從心裏感到一種壓抑的淒涼。


    水桃用手拉了一下吳謙的一腳,帶著一絲不忍和害怕的眼神看著吳謙搖了搖頭,小聲說道:“吳謙大哥,我們回去吧,我有點害怕。”吳謙拍了一下水桃的肩膀,小聲說道:“不用怕,有我在。”


    水桃無奈,隻得跟在吳謙的身後繼續往前走。許春花徑直走到城東,然後在虎門巷就直接拐了進去,吳謙和水桃也跟著走進了虎門巷。這虎門巷看來是貧窮的人居住的地方,全部是低矮的平房,房子也破爛不堪,地上汙水橫流,散發這惡臭,許春花走到一間破爛的房子跟前,直接推門進去了,然後又傳來了門栓插上的聲音。


    吳謙回過頭對水桃說道:“你先回客棧,我去看一眼,回來我再跟你講詳細情況。”


    水桃似乎不願意吳謙去,隻是使勁搖頭,吳謙又輕聲安慰道:“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那許春花難道還能傷得了我?”


    水桃見吳謙執意要去,隻好順了他的意,說道:“那你小心點,看完就趕緊回來。”


    吳謙點了點頭,水桃便順著原路返回客棧去。吳謙走到許春花的房屋前,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一會兒,裏麵沒有一絲動靜。現在是白天,要是跳上房頂查看屋內的情況,很容易被其他人發現。吳謙掏出天誅劍,插入門縫中,輕輕挑開了門栓,然後又輕輕推開門,閃身進了屋內。


    進入屋中,迎麵而來的是一股濃烈的藥味,還夾雜著一股發黴的味道,吳謙胃中幾欲翻滾,險些吐了出來。


    吳謙調整了一下呼吸,才讓自己舒服了一些,吳謙開始打量起這個屋子來,掃視了一圈,可以說是家徒四壁,一貧如洗,僅有的一張桌子和兩張凳子也是布滿灰塵,破破爛爛。最為奇怪的是,這屋子的窗戶還用黑布蒙了起來,顯然主人不想外人看見屋內的情況。這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光線昏暗,空氣汙濁,這許春花到底在這屋子之中隱藏了什麽?吳謙心中想道。


    就在吳謙疑惑之際,隻聽身後傳來“哐”的一聲,吳謙立即回頭,隻見許春花站在那裏,驚恐地看著吳謙,像是自己幹的什麽壞事被吳謙發現了一般。吳謙看了看地上,原來要一個藥罐子打碎了,湯藥流了一地。許春花戰戰兢兢地說道:“你是誰?怎麽會在我的屋裏?”


    吳謙攤開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然後說道:“你別害怕,我隻是想來問你一件事情,問完我就走。”


    許春花聽到吳謙的話,心中不再那麽害怕,然後說道:“什麽事情,你快問,問完你快走。”


    “你認識趙開明麽?”吳謙單刀直入,直接問道。


    許春花似乎被嚇了一跳,眼神有些慌亂,支支吾吾地說道:“我...不認識...什麽趙開明,你認錯...人了。”


    吳謙大聲說道:“你撒謊!三日前在沙雲城的裁縫鋪,我親眼看著你把趙伯叫了出去,你會不認識趙伯?”


    吳謙的聲音太大,連牆上的灰塵都被震得掉落了一下下來,就在許春花惶惶不安的時候,裏屋傳來了一聲虛弱的聲音:“娘,怎麽了?”


    吳謙聽到了這聲音,便朝裏屋走去,許春花眼中露出一絲恐懼的眼神,上前將門堵住,不準吳謙進去,口中還念道:“裏麵什麽人都沒有,我求求你,不要進去!”


    這許春花如此奇怪,另吳謙疑竇叢生,吳謙咬了咬牙,一把將許春花拉開,推開了房門,這是一間光線更為昏暗的小屋,窗戶直接用木板封閉了起來,屋子之內隻有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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