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元仙一楞,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會這樣?”其他兩位長老也是顯得幾分意外,看著武修陽等著他接著往下說。


    “好像是說因為杜正初和江同濟聯手要殺許旌陽,結果反被許旌陽給打敗了!”武修陽說道。


    夏侯元仙顯出幾分疑惑,問道:“杜正初和江同濟為什麽要殺許旌陽?許旌陽為什麽又把自己給禁足了?”


    武修陽冷哼了一聲,帶著幾分冷笑的語氣說道:“許旌陽居然讓杜正初去修煉戾氣,江同濟去修煉煞氣,結果二人修煉之後心性大變,暴戾弑殺,於是就聯手要殺許旌陽,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許旌陽一代宗師,修為見識非同尋常,怎麽會讓杜正初和江同濟去修煉這些歪門邪道呢?”夏侯元仙有些不解地說道。


    武修陽這下笑得更加的不屑,說道:“許旌陽居然懷疑三道不是道門正宗,想從這些歪門邪道中參悟天道玄機,真是愚不可及。”陸星淵和李璞承聽道此言,也是覺得許旌陽居然如此幼稚,讓人忍俊不禁。


    然而夏侯元仙則麵色凝重,似乎覺得許旌陽此舉意味深長,沉思一會之後,夏侯元仙脫口而出地說道:“不好!太一道如此不擇手段,恐怕預料到時間已經不多,已經著手準備對付我們和正陽道!如此看來真雲師弟真的很有可能是太一道給殺害的!”


    武修陽顯得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從頭到尾我就一直再說是太一道幹的,掌門師兄是你太過謹慎!”


    這時陸星淵似乎看穿了夏侯元仙的心事,說道:“我看掌門師兄也不必憂慮,第一是太一道想從歪門邪道中妄窺天道,這簡直是癡人說夢,其次這時間說長不長,說短其實也不短,聚神杯按現在這個進度,明年的三道祭祖完了,恐怕還要等到下個三道祭祖時間才到,所以我們時間還是很充裕。第三是卓越侄兒找到的東西在我們手上,先機就在我們手上,所以我覺得我們不必太過緊張。”


    夏侯元仙擺了擺手,說道:“大家不要把這件事情想得太過輕巧了,你們不要忘了,道尊天師在世時,當時可是有一個與道尊天師不相上下的人。”


    武修陽脫口而出道:“掌門師兄你說的是那魔王?”


    許旌陽點了點頭,說道:“正是,雖然此人走火入魔,但武功修為竟然和道尊天師不相上下,若太一道此舉不是為了窺測天道,而單純是為了提高自身實力,那就說明他們已經在為滅掉混元道和正陽道做準備了!而且太一道走這種歪門邪道比窺測天道容易多了,要是真被他們走通了,那我們就危險了。”


    三個長老聽到此言,猶如醍醐灌頂,恍然大悟,李璞承帶著一絲焦慮說道:“掌門師兄你分析得如此透徹,那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夏侯元仙雙手負後,挺了挺胸膛,猶如發號施令一般說道:“我們當然不能坐以待斃,第一,從現在起我們就要籌謀如何對付太一道。第二是真雲道長和我兒用命換來的那東西,我們還要在加大力度,一定要在下下次三道祭祖之前完成。”


    三個長老對著夏侯元仙一拱手,齊聲說道:“遵命!”


    吳謙也不知道該去哪裏,一馬鞭甩在了馬屁股上,任由馬車飛馳,整整一天的時間,吳謙都是保持一個姿勢,坐在馬車前呆呆望著前方,眼神空洞,精神萎靡,一言不發。


    吳謙現在有孩子了,有孩子就應該有個安穩的家,他不想自己的孩子也如自己一般,從小就四處流浪,可哪裏才有家?


    三合鎮!這個名字突然出現在了吳謙的腦海中!


    是的,就是這個地方,曾經給過他家的感覺,一念至此,吳謙一甩馬鞭,徑直向北而去!


    有了去的地方,不代表吳謙能從這段刻骨銘心的感情中走出來,吳謙依然如行屍走肉一般,一動不動坐在馬車上,猶如一個活死人!


    吳謙似乎還記得車上有個人,到了一個集市之後,買了一袋幹糧,又買了一個巨大的水囊,裝滿水,往馬車裏一扔,又變回了那個行屍走肉一般的人,駕著馬車茫然地往北方駛去。


    陳君梅他們則駕著馬車一路往東方前行,陳君梅臉上的傷口已經止血,隻是一條狹長的傷疤就像一條蜈蚣趴在她的臉上,有些恐怖!


    陳君梅也成了一個沉默寡言的人,沒人見她哭過,但陳君梅的眼眶隨時都是紅的,大家都知道,陳君梅是在背著大家抹眼淚。


    大家都想去安慰幾句,開導開導她,但都被陳君梅的一言不發給打發了回來,眾人雖然心疼陳君梅,但也無計可施,隻能期望時間這劑萬能藥能慢慢治療陳君梅的病。


    荒山野嶺,馬車緩慢向前,大家也因為陳君梅,心情也有幾分陰霾,相顧無言,當然除了安雅,安雅那歡快的笑聲,仿佛是這一群人中唯一的一點亮色,甚至讓人有幾分羨慕。


    柳懷永向前望去,隻見馬路上有一個人影在緩慢地向前走著,馬車漸漸靠攏,才看清楚此人身穿灰布長衫、拿黃旗長幡,幡子上寫著周易,原來是一個算命先生,隻是此人風塵仆仆,一臉疲憊。


    那算命先生待馬車靠近,便對著柳懷永一拱手,說道:“施主且慢!”


    柳懷永停下馬車,問道:“不知先生有何事?”


    這算命先生苦笑了一下,說道:“隻不過是山高路遠,老夫力所不及,隻求搭個便車。我別無他能,就會點占卜算卦,推測吉凶,或許能對你們有些幫助,全當是感謝。”


    柳懷永是笑了笑,說道:“敢問大師尊姓大名?”


    那算命先生說道:“閑雲野鶴,四處浪蕩,哪敢自詡什麽大師,我姓劉,備了個薄名半仙闖蕩江湖,還望不要見笑。”


    柳懷永說道:“豈敢見笑,大師既然能占卜算卦,還請大師為我侄女算上一掛,卜個吉凶。”說完便朝陳君梅指了指。


    劉半仙朝陳君梅看了一眼,麵露難色,說道:“不是老夫卜不出來,而是她命有天數,我若妄加占卜,觸怒天機,必遭天譴!”


    柳懷永一聽此言,哈哈大笑起來,令狐蓉和曾承雨也是忍俊不禁,隻有陳君梅還是冷冰冰一張臉,完全沒有表情。


    柳懷永笑夠了,才說道:“天數?!天譴?!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個東西,你算都沒算,隻看來了一眼就說要遭天譴,大師你是不是太過神機妙算?”


    算命先生笑了笑,說道:“既然施主不信,老夫就窺測一把天機,為她算上一卦!”說完閉上眼睛,便伸出右手,掐指算了起來,口中還念念有詞。


    過了一會兒,劉半仙撐開眼睛說道:“她叫陳君梅,混元道弟子,父母早亡,故投奔於你,你們從太一道而來,往東方而去,至於現在她為什麽會魂不守舍,隻因為情所困!不知我算得可否正確?”說完這劉半仙便笑眯眯地看著柳懷永。


    柳懷永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這個風塵仆仆的老頭,如萱也是從馬車之中鑽了出來,看一看這老頭是何方神聖,居然算得如此之準確。令狐蓉和曾承雨則發出一聲:咦?!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劉半仙。就連陳君梅,也是側過頭看了一眼這個老頭。


    柳懷永猶如自言自語一般說道:“難道天下間真有未卜先知之人?”然後對著劉半仙一抱拳,拱手說道:“老先生神機妙算,在下佩服。”


    劉半仙見狀,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腰都直不起來,柳懷永覺得好生奇怪,於是又問道:“不知先生為何發笑?”


    劉半仙笑夠了,這才直起身說道:“老夫據實相告,你們反恥笑於我,老夫信口胡謅,你們卻認為我神機妙算,這如何不讓人好笑!”


    柳懷永這下更是不明白,又說道:“老先生算得絲毫不差,怎麽又說是信口胡謅呢?”


    劉半仙說道:“一月前,在山合城你們和賈正義、杜正本二人鬧得天翻地覆,驚天動地,山合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不巧老夫當時也在現場,自然就聽到了一些關於陳君梅和吳謙的事,隻是現在沒有看見吳謙那個少年,又見她魂不守舍,所以猜測她魂不守舍估計是為情所困!”


    聽到此言,柳懷永也不禁啞然失笑,想著自己早年雲遊天下,閱人無數,今日卻被人三言兩語給騙了,隻是想到一開始這老先生說的話,於是又問道:“那老先生說的陳君梅有天命,這是真的?”


    劉半仙說道:“當然是真的!”


    “老先生是怎麽知道陳君梅有天命的?”柳懷永問道。


    劉半仙說道:“那日令狐蓉前去營救你們,老夫算出令狐蓉不是你們命中的解數,於是老夫就替她算了一卦,沒想到自己不但什麽都沒算出來,還險些被雷給劈死!”


    “什麽!?被雷劈?這是不是什麽意外,你把它想多了?”柳懷永驚訝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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