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會兒,吳謹似乎想起一件事情來,便對著柳懷永說道:“柳伯父,我想起一件事,特別奇怪,想問一下你知道麽?”


    柳懷永放下碗筷,說道:“什麽事,你說吧。”


    吳謹便說道:“就是中秋你宴請賈正義和杜正本那天晚上,我與慕雪在城北遇見賈正義的兒子賈承陽在強搶民女,我們為救人,便跟蹤他進了雲陽道,在在雲陽道一個極為隱蔽的房屋中將人救了出來,但是我和慕雪卻發現那房屋的牆上卻掛了一張畫像,和沐伯母的畫像極為相像嗎,也和如萱姑娘極為相像。”


    聽到此言,柳懷永和張伯隻覺奇怪,然而如萱卻大受刺激,手中的碗都沒有拿住,掉在地上哐的一聲,驚得眾人都看著她,柳懷永急忙關切地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傷勢複發了。”


    然而如萱並不理會柳懷永,盯著吳謹問道:“你說的屋子是不是正對房門的牆上掛著的畫像?”


    吳謹想了想,說:“是的。”


    如萱臉上焦急的表情越甚,又問道:“房子裏麵除了畫像是不是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其他的什麽都沒了?”


    吳謹急忙說道:“是的,你怎麽知道。”


    如萱聽到吳謹的回答,回過頭看著柳懷永,眼中閃著淚花,沒有說話,柳懷永也大感奇怪,不禁扶著如萱的肩膀問道:“到底怎麽了,別怕,你告訴我。”


    如萱這才說道:“吳謹說的那間屋子,我在裏麵被關了五年。”說完豆大的淚珠便掉了下來。


    柳懷永又急忙問道:“到底怎麽回事,你仔細說給我聽。”


    如萱說道:“十年前,我本生活在距離梧州極遠的一處深山老林中,那時我還隻是一隻狐狸,有一天,我被人抓住了,那人將我關在一個黑籠子裏,然後運了一個月,才將我運到梧州,將我關在吳謹說的那間屋子中。然而抓我的人卻並不傷害我,每日按時送吃送喝的,而且還經常給我吃靈丹妙藥,對我修行極有好處,就是不放我出去,也沒有人進來見我,我每日每夜所能見到的人便是牆上那張畫像,我修道有成,化形在即,卻沒有見過其他人是何模樣,潛移默化中便按著牆上的畫像幻化人形,所以我才長得這般模樣。我幻化成功後,抓我的人便把我放了,後來也沒來找過我。現在我才知道,抓我的人竟然是賈正義!”


    眾人聽完,都沒有開口說話,但真相大家大約都猜到了七八分,張伯一拍桌子,憤怒地說道:“賈正義真是陰險狡詐,卑鄙無恥,故意將如萱姑娘抓去關起來,然後用計讓如萱姑娘幻化成夫人的模樣,再放她出來,讓莊主對如萱姑娘產生感情,然後再抓如萱姑娘逼莊主就範,此人真是老奸巨猾。”


    然而慕雪心中卻還有一個疑問解不開,便對著如萱問道:“賈正義放了你,沒有對你說過什麽話麽?”


    如萱說道:“沒有,從抓我到放我,我連他麵都沒有見過,更別說說過一句話。”


    慕雪聽完,皺了皺眉,又問道:“既然如此我有一點搞不明白了,你放出來時柳伯父正在閉關,賈正義又如何能保證柳伯父一定能見得到你呢?柳伯父說第一次見你是因為你翻圍牆想偷偷進入山莊,你為什麽會偷偷翻牆進入山莊呢?”


    如萱說道:“因為山莊內有天凝香的味道,狐妖最容易被這種香料吸引,我被放出來後便在山合城遊蕩,很快便發現了鳳棲梧莊有天凝香,於是我才偷偷翻越圍牆來找那天凝香,就被柳大哥抓住了。”


    “以前我一直奇怪,我是一隻狐妖,還打算來山莊偷東西,為什麽柳大哥會對我那麽好,不但放了我,還對我說山合城中修道之人極多,對我來說不安全,還在陰風嶺給我尋了一個山洞,讓我在那山洞住了下來,此後柳大哥便經常來看我,給我帶食物,還教我修行。原來是因為我長得像她夫人,他是動了惻隱之心!”說到這些,如萱又是帶著一絲複雜的眼神偷偷看了一眼柳懷永。


    聽到此處,張伯像想起什麽一般,站起身來,說道:“你們等我一下!”便起身向後院走去,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又抱著一個盒子走了進來,對著如萱問道:“你說的天凝香是不是此物?”


    如萱用看了一眼盒子,說道:“正是此物,你剛才在後院抱出這盒子我便聞出它的味道了。”


    張伯將盒子扔在了桌子上,又是用手掌重重地拍著桌子,惱怒地說道:“這盒子也是賈正義送的,夫人過世後,他便差人送來這個盒子,說莊主因為夫人過世,肯定會悲傷過度,這盒香料有安神的作用,叫我放在莊主的房間,我因為惱怒他請來的付炎彬非要和莊主比試,才導致夫人無人照看,便將這個盒子丟在了雜物間,沒想到還是著了那老賊的道。”


    真相已經大白,此時在場的人心中都不敢相信,那賈正義為了得到天罡五行經,居然花了十五年的時間布下如此一個陰謀,等著柳懷永慢慢鑽進去,此人當真是老奸巨猾。然而柳懷永還真的鑽進去了,這讓柳懷永心裏很不是滋味。


    就在大家都沉默之際,卻聽到如萱小聲抽泣了起來,突如其來的哭泣讓大家都有些莫名其妙,柳懷永慌忙問道:“怎麽了?”


    如萱哭著對柳懷永說道:“現在你知道真相了,我隻是賈正義手上的一枚棋子,我也是賈正義的幫凶,你殺了我為你夫人報仇吧!”說完便伸手去拔慕雪的佩劍。


    柳懷永一驚,趕忙一把拉住如萱的手,憐惜地看著如萱,說道:“你說什麽傻話,我夫人的死是個意外,賈正義就算再老謀深算,也絕對算不到我和付炎彬比試之時我夫人會難產。隻是我夫人死了之後,賈正義才借我夫人的死布下這麽一個局。你怎麽能算是那賈正義的棋子,我們都是被賈正義算計的人!”


    聽到此言,如萱的表情才稍稍緩和了一點,不在哭泣。


    柳懷永呼了一口氣,拉著如萱的手,認真地說道:“但現在我還要感謝賈正義,雖然他想害我,卻將你送到了我的身邊,有你在,死又有何懼?”


    如萱聽到這**裸的情話,雖有些難為情,臉上卻是柔情無限,如萱將頭埋了下去,微笑著輕聲說道:“我不要你死,要死我也要陪你一起死。”


    柳懷永也是神情一動,一隻手緊緊地拉住如萱,要不是張伯他們在場,柳懷永忍不住想把如萱攬在懷裏。


    柳懷永如此說道,眾人反倒覺得是因禍得福了,心情也是輕鬆了不少,柳懷永見如萱如一個小孩子般說哭就哭,說笑就笑,憐愛地說道:“像個小孩子一樣,我看安雅一定不會喜歡你。”


    如萱一抹眼淚,問道:“為什麽?”


    柳懷永笑了笑,說道:“我怕你會跟安雅搶糖葫蘆吃。”眾人一聽此言,也是哈哈大笑起來。


    真相大白,心結也打開,大家的心情自然十分高興,午飯也吃得特別香,吃完眾人便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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