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輕人站起身來,朗聲說道:“陰陽者,天地之道也,萬物之綱紀,變化之父母,生殺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故積陽為天,積陰為地。陰靜陽躁。陽生陰長,陽殺陰藏。


    “年輕人說完,一拱手,又說道:“我也想問公子,公子認為何謂修道之法門?”


    樓上公子向樓下的年輕人看過來,一手放於前腰,一手負於身後,倨傲之色盡顯,說道:“那我就告訴你修道的真正法門!”


    “道者,易也,易有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這才是道之真諦!”樓上的公子說完,用手對著樓下的年輕人手一伸,擺出一個請的姿勢,繼續說道:“請教公子,這陽為天,陰為地,天與地怎會生出衝氣,豈不笑話?“


    樓下年輕人微微一笑,似乎是聽懂了什麽,然後說道:“公子此言卻非也,陰陽指天地,亦指陰氣、陽氣,還指虛和實,正和反,陰陽相匯乃為衝,衝乃對立之相融,是為衝氣”。


    年輕人說完,看了一眼樓上公子,繼續說道:“在下也有一不解,天下人都知金木水火土,然而兩儀生四象卻隻能生出金木水火四象,另外一象難產了麽?”


    此言一出,醉仙樓內哄堂大笑,樓上公子麵色一寒,說道:”你敢辱我?“


    “不敢不敢,隻是向公子討教道法真意。“樓下的年輕人也是不懼,直麵相對。


    “好好好,今天我就領教一下閣下的道法玄妙。”樓上公子冷聲說道。


    “在下奉陪到底,”樓下年輕人寸步不讓。


    樓上的公子氣得額頭青筋暴起,不由分說,拿起佩劍,便要跳下樓去與年輕人過招,這時樓上貴公子的旁邊忽然伸出一隻手將他攔住,隻見一人緩緩站起來,此人正是一直站在富貴公子身後的老者。


    這老者對著樓下年輕人,微微抱拳,說道:“閣下乃正陽道高徒,卻不知尊姓大名,師從何人?”


    眾人一聽這年輕人居然是正陽道的人,各個帶著欽佩與羨慕的眼光投過去,這正陽道來天下三道之一,能入正陽道,前途不可限量。


    “在下孫睿誠,師尊道恒真人,”年輕人說道。


    “原來是道恒掌門高徒,失敬失敬。今日我等在貴地叨擾在先,多有得罪,還望贖罪。”樓上的老者說道。


    “哪裏哪裏,在下隻是一時興起,與樓上小兄弟論道一番,別無他意。”孫睿誠也是抱拳說道:“前輩光臨青州,正一道還未盡地主之誼,不如前輩來我正一道休息幾天,也好讓正一道一盡地主之誼。”


    老者微微一驚,莫非他已識出我是何人?於是抱拳回禮道:“不敢多有叨擾,我等還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告辭。”


    “那我就不強留各位,後會有期。”孫睿誠說道。


    老者待孫睿誠說完,微一抱拳,領著眾人便走下醉仙樓,隻是那年輕公子與孫睿誠照麵時,兩個年輕人都從喉嚨裏若有若無的哼了一聲,老者率眾人走出醉仙樓,也不停留,直奔城外而去。


    醉仙樓內,孫睿誠一抬手,將碗中剩餘的酒一口飲盡,隨手放些碎銀在桌上,一拍桌子,一個起落,人便已在樓外馬上,雙腿一夾,絕塵而去,看得眾人目瞪口呆,心聲佩服,果然不愧為正陽道門人。


    說書先生知道自己是關公麵前耍大刀了,訕訕走了下來,找了一個角落坐下喝悶酒,眾人也是喝酒的喝酒,吹牛的吹牛。


    吳謙心想:富貴公子這夥人還是不敢跟正陽道比,一聽說人家是正陽道,嚇得趕緊離開。不過兩人論道倒是挺有意思的,天下間隻要是修道門派,本質上其所修的都是天地靈氣,從今天二人的論道來看,修道的法門卻各有不同。


    且說孫睿誠騎馬離開,出了城門,將佩劍往天上一扔,雙手打結作印,口念法訣,孫睿誠向上一躍,人便落在佩劍之上,徑直飛了出去,直奔閣皂山而去。


    這皂閣山就是正陽道的山門所在,在青州城往東三百餘裏,皂閣山是北方之地有名的洞天福地,山勢綿延數百裏,常年雲霧環繞,主峰觀日峰更是雲海連綿,仙鶴飛鳴。


    孫睿誠禦劍飛行,不到三個時辰,便已到山門,孫睿誠並未下地行走,依然直奔主峰而去,轉眼就到聽風閣門前,孫睿誠單膝跪在地上,恭敬地說道:“弟子孫睿誠有事求見掌門師尊。”


    “進來,”隻聽閣內有一聲音傳出。


    大殿之內隻見一道人雙膝盤坐於蒲團之上,一席鵝黃道袍,頭頂道士髻,右手打三清印,左手撫道塵,閉目打坐。


    這便是天下三道之一的正一道掌門——道恒真君。


    “弟子今日在醉仙樓遇見太一道大長老真雲道長,領著一個年輕的貴公子等一行人,在青州城行色匆匆,似有要事,但太一道大長老入我正陽道範圍,卻不納拜帖,事有蹊蹺,特稟報師尊,”孫睿誠說道。


    “三道往來極少,你如何知道那是真雲道長。”道恒掌門問道。


    “弟子在上一屆的三道祭天之典上見過此人,決計錯不了。”孫睿誠道。


    道恒真人微微睜開眼,又緩緩閉下,道:“三道雖法不同,但道同根,汝切不可以道法度人心,知否?”


    “弟子知錯了。”孫睿誠頓時麵紅耳赤,孫睿誠知道師傅此言,並不是責其學藝不精,乃是責其氣量狹小,道心不純。便覺深感慚愧,將頭深深埋下頭去。


    “真雲道長與我同輩,道法深厚,在道門中又德高望重,如今到我青州,我正一道不可失禮,你速派弟子前去,以我名義相邀,我要親自接待,”道恒真人說道。


    “弟子這就前去安排,”孫睿誠答道。


    第二日,醉仙樓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繁忙,吳謙還是忙得雙腳不著地,就在這時,隻見一個頭戴鬥篷的人走了進來,帽簷壓得很低,頭也埋得低,根本看不到其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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