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慧心閣主專心致誌的在密室外修剪著一顆碩大的盆栽,嘴角含笑。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愜意了,自從父親手中接下慧心閣,家族生意幾乎是每況愈下,再加上幾房寵妾之間互相勾心鬥角,整天吵得不可開交,讓他身心俱疲。


    可今天自己不僅將家族存放了數百年的燙手山芋甩了出去,而且還順便幫玄女宗掌教完成了遺願,讓風頭正勁的滄瀾客欠下了自己一個不大不小的人情,可謂一舉三得。


    現在的君慈在鳳凰城可謂炙手可熱,先是拯救了鬥獸場上的十萬修士,然後又被梁王和孫玉河先後宴請的消息,哪裏瞞得過他的耳目?自己正愁用什麽辦法才能搭上這條天地線,對方就自己送上門來,想到得意處,慧心閣主不由笑出聲來。


    “閣主為何發笑?”君慈的聲音突然從背後響起。


    “我一想到玄女一脈終於後繼有人,就由衷的感到高興啊。”猛然轉身的慧心閣主看見不知何時已經走出密室的君慈和蘇慕雲,臉色略顯尷尬的回答道。


    “哦?這還得感謝閣主的成人之美啊。”君慈略含深意的微笑道。


    “哪裏的話!君先生說笑了。”慧心閣主聽到這句話,連忙謙虛的擺了擺手。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就先告辭了。”君慈朝慧心閣主拱了拱手,牽著蘇慕雲的手就向外走。


    “那個。。。天色已晚,要不兩位在府上用完膳再走吧。”慧心閣主看見兩人要走,連忙熱情的挽留道。


    “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趕著去處理,就不叨擾了。”君慈看到慧心閣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忍不住笑道:“閣主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被看穿心思的慧心閣主臉色有些發燙,支支吾吾道:“我聽說君先生是百草堂孫少堂主的義兄,不知有空可否幫我引薦一下?”


    “一定。”君慈點了點頭,與慧心閣主拱手拜別後,牽著蘇慕雲走出了書坊。


    回到旅館,君慈怕蘇慕雲餓著,讓店小二準備了幾個拿手的小菜,直接端進了小女孩的房間裏。


    饑腸轆轆的兩人麵對熱氣騰騰的菜肴,實在沒有什麽免疫力,咽了下口水,一起埋頭苦幹起來。


    一炷香的功夫,精致的四菜一湯就被兩人吃得一幹二淨,連盤子都不用洗。


    “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吧,等你再多修習幾次九天玄女心經,就可以運轉自身的真元,感應空氣中的天地元氣,修煉一些簡單的神通了。”君慈看了看天色,寵溺的摸了摸蘇慕雲的小腦袋。


    “神通?”蘇慕雲忍不住按照九天玄女心經上的提示,默默的運轉起體內微弱的真元。


    “哪有這麽簡單,想當年我為了修煉一個小火球,差點命都沒了。”君慈看見蘇慕雲伸出小手,臉色憋得通紅,不由颯然一笑。


    “是這樣嗎?”蘇慕雲打斷了君慈的回憶,手心裏猛地燃起一束金黃色的小火苗。


    “。。。。。。”君慈直愣愣的盯著蘇慕雲手中隨時都有可能消散的火焰,隻感到心中五味雜陳,無言以對。


    走在前往春宵樓的路上,君慈顯得心事重重:“蘇慕雲修煉了九天玄女心經,真的可以做到跨境殺?”


    “連你都可以,她一個擁有神獸血脈的後裔,為什麽做不到?”識海中的正在打瞌睡的極慵懶的翻了一個身,一句話懟得君慈啞口無言。


    看見君慈吃癟的樣子,極忍不住哈哈笑道:“在煉氣期或者築基期,是很容易完成跨境殺的。畢竟一本好的功法或者強悍的血脈,都會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但隨著大家境界的提升,這種差距會越來越小。”


    “你的意思是等我跨入結丹期後,再也沒有辦法完成天殺或者跨境殺?”君慈若有所思的問道。


    “起碼沒有現在這樣容易,等你跨入結丹期,想要擊殺像沉嬰這樣的對手自然不會很難,但是你想要擊敗元嬰初期的修士,卻難如登天。隻有等你達到結丹中期或者結丹後期,才有這種可能性。”極偏著腦袋認真的想了想才回答道。


    極的一席話如同醒世警鍾般讓君慈陷入了沉默,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因為修行大衍周天破虛錄的緣故,可以輕鬆的完成跨境殺甚至是天殺,這種優勢也會隨著境界的提升而持續下去,直到今天為止,他才知道這些隻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妄想而已。


    “你也不用氣餒,要知道到了元嬰期後,修真者體內的真元早已能量化,再也沒有多寡之分,同階高手互相之間的戰鬥比拚的是智慧,技巧和耐力。想要越級挑戰,除非能夠掌握非常霸道的神通,出奇製勝,否則別無他法。”極在識海中伸了個懶腰,侃侃而談。


    “比如空蟬?”極的話就像一盞指路明燈,在君慈的腦海中劃過一道靈光。


    “以你現在的空蟬威力足以殺傷任何結丹期的修士,但用來對付元嬰期修士卻並不好使。就像孫玉河破你這一招,隻要一根手指就夠了。”極也不怕打擊君慈,有什麽說什麽,現在告訴他這些,總比將來陰溝裏翻船要強。


    “我明白了。”君慈點了點頭,心裏下定決心等取回落星劍就馬上趕回淩霄劍宗潛心修煉,看看能不能從大衍周天破虛錄的下半卷中找到什麽厲害的神通,或者再將自己的洞府翻個底朝天,希望能找到請神術的線索。


    想到這裏,君慈放下有些紛亂的思緒,走進了人聲鼎沸的春宵樓。


    正在招攬客人的老鴇一眼就認出了君慈,連忙從人群中擠了出來,熱情的招呼道:“公子怎麽現在才來,紅袖姑娘已經等你等得望眼欲穿了。”


    君慈望著大廳搭建的巨大高台問道:“這是要幹什麽?”


    老鴇順著君慈的目光回頭望去,喜笑顏開道:“今日是春宵樓新花魁綠萼出閣見客的日子,等到了子時,哪家公子誰出的價高,誰就能得到佳人的處子紅丸。”


    君慈點了點頭,顯得興趣缺缺道:“紅袖姑娘呢?”


    老鴇看見君慈對綠萼不感興趣,依然不改怠慢,親自將他送進了紅袖的房間,對正在畫眉的美人叮囑道:“好生伺候這位公子,莫要怠慢了。”


    媚而不俗的紅袖緩緩的轉過身,看見一襲白衣的君慈正靜靜的站在背後打量著自己,眼中閃過一絲訝色,欠身拜道:“奴家參見公子。”


    “不用拘束,過來陪我喝酒吧。”君慈自顧自的在客桌前坐了下來。


    “公子也是為綠萼而來吧?”紅袖走到桌前,動作輕柔的為君慈斟滿了一杯美酒,臉上笑意盈盈。


    “有人奪了你花魁的位置,你似乎一點也不傷心?”君慈有些好奇的問道。


    “這有什麽好傷心的,還有一個月我就是自由身了,春宵樓自然需要一個新的花魁來取代我的位置。”紅袖嫣然一笑,絲毫不以為意。


    “原來如此。”君慈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裝作很隨意的問道:“前兩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位公子呢?他去哪了?”


    “你說的是那位謝公子嗎?他自然是要在離開春宵樓之前換下胃口,一嚐綠萼姑娘的紅唇了。”


    “他姓謝?”君慈雙眼一亮,輕輕的抿了一口杯中的美酒。


    “聽說他是來自疾光大陸的一個神秘家族,在家中還有一名兄長。這次是出門曆練,路經此地。”紅袖發現君慈似乎對那名有過一段露水情緣的公子哥十分感興趣,善解人意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對於紅袖的話,君慈不置可否,從懷裏掏出一枚玄晶放在桌上推到她麵前,眼睛卻望向窗外搭建的高台。


    不知何時,一名身穿綠色霓裳的蒙麵少女正端坐在上麵,猶抱琵琶半遮麵,千呼萬喚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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