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結界內的煙塵漸漸散去,眾人才看清整個生死擂台已經被徹底掀翻,露出了略顯潮濕的土壤。一條條溝壑縱橫交錯,如同蛛網。君沉二人分別佇立在兩塊巨大的斷桓上,遙遙相望。


    君慈臉色慘白,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看上去似乎受了不輕的內傷。而沉嬰似乎也不好過,胸部快速的起伏著,渾身都是斑斑的血跡。


    “你還好吧?我觀你的心脈搏動十分紊亂,周身氣血運行得也很艱澀。”識海中的極皺了皺眉,表情有些凝重。


    “剛才那一擊,我暗暗用上了兵字訣,本想一擊建功。可沒想到對方的肉體防禦居然如此強橫,僅僅隻是受了點皮肉傷。這下真的是弄巧成拙了。”君慈苦笑道,自己的傾力一擊,已經使心脈再次受損。如果再繼續下去,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對麵沉嬰的身體狀況也並沒有君慈想象中的那麽好,雖然她表麵看起來若無其事,但其實體內卻被君慈轟入的一縷霸道氣勁攪得翻江倒海,好不容易自愈的血肉被反複破壞,苦不堪言。


    觀眾席上的眾人早已被兩人驚人的破壞力弄得瞠目結舌,不由麵麵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過了良久,沉嬰才開口道:“難怪你能降服朱裂熊,看來確實有些本事,倒是我小瞧你了。但不知道你除了體神通外,還有什麽手段?”


    傲立風中的君慈颯然笑道:“你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沉嬰這次並沒有惱羞成怒,反倒是收起了之前的輕視之心,點了點頭道:“好!”


    隻見她平舉雙手,掌心朝外,四隻拇指大小的黑色蠅蟲快速的從她的衣袖中鑽出,展開四扇半透明的蟬翼,筆直的朝君慈飛來。


    看著神似蜻蜓的蠅蟲迎麵而來,君慈不知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好隨手一揮,釋放出兩道風刃。


    脆弱的蠅蟲瞬間被風刃一刀兩斷,體內居然冒出一團綠色的磷火,四濺開來。


    君慈看到這一幕,瞳孔猛地一陣收縮。那團綠色的磷火落到地麵後並沒有熄滅,而是直接將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塊灼成了炭粉。


    並沒有太多的時間給君慈來考慮,成千上萬隻黑色蠅蟲已經鋪天蓋地的朝他席卷而來。


    君慈的眼眸自動的進入千裏眼模式,雙手連揮,無數的風刃如同萬箭齊發,迎著蟲群飛了過去。


    無數的蠅蟲被風刃攪碎,化作一團團綠色的磷火,在天空中洶洶燃燒著,如同一場盛大的煙火表演。


    貴賓室裏的孫少棠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場上的變化,一旁的孫老卻有感而發道:“令兄真乃神人啊!”


    聽到這句話,孫少棠饒有興趣的回過頭,臉上帶著有榮與焉的神情問道:“何出此言?”


    孫老看著站在擂台上麵對黑壓壓的蟲群依然遊刃有餘的君慈道:“如果換做是你我遇到場上這種情況,一般如何應對?”


    孫少棠認真的思索了一會才回答道:“我會選擇大範圍的攻擊型神通來消滅蟲群。”


    孫老撫著胡須點了點頭道:“這的確是大多數修士的不二選擇,這樣做不僅可以一次性消滅大量的蟲群,而且還可以對敵人形成有效的震懾,絕對稱得上事半功倍,一勞永逸。。。。。。可是現在擂台上的蠅蟲瞬間便數以百萬計,再用這種方法就是自尋死路了。畢竟大範圍的攻擊型神通每一次釋放都需要一個蓄力過程,麵對這種如同汪洋大海一般的蟲潮,隻怕堅持不了一時三刻就會被湮滅其中。而令兄竟然另辟蹊徑,毅然用瞬發的風刃術來應對蟲潮,這種做法簡直是匪夷所思,實屬天方夜譚。”


    “這樣做很難嗎?”孫少棠回過頭,看著擂台上的君慈麵色冷峻,雙手翻飛如電,無數的風刃如同雪花一般從他的指間噴湧而出,絞殺著一望無垠的蟲潮。


    “我的小祖宗,這已經遠遠的超出了困難的範疇,簡直是難如登天。普通人每秒最多瞬發三至四枚風刃,可令兄每秒都要釋放上百枚薄如蟬翼的風刃。這不是將風刃術修煉到收發由心,隨心所欲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孫老說到這裏,咽了下口水接著道:“最可怕的是他釋放的每一枚風刃都被完美的交織在一起,在他周身二十米內,形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防護網,這就非人力所能及了。”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在此之前孫少棠看到君慈釋放風刃術,隻覺得除了一個快字,並沒有什麽值得稱道的地方,甚至還比不上明王法相與天劍降妖來得讓人驚豔。可聽孫老這麽一說後,孫少棠再仔細向場中看去,就發現一些不同了。隻見以君慈為軸心,半徑為十米的半球內,蟲潮難越雷池一步,周圍的蟲屍堆積如山。


    困獸之鬥最頂層的豪華包廂內,那名神秘的殿下歎了口氣,有些後悔的歎道:“沒想到此子確有過人之處,早知如此,就該聽你的,將其收入帳下,為我所用了。”


    一旁的中年謀士聽到這句話,神色一動道:“沉嬰最擅長的殺手鐧就是精神攻擊。我觀此子所學駁雜,未嚐沒有應對之策。”


    “你我何必自欺欺人,沉嬰製造的幻境即使是元嬰期修士也會被困其中,難以自拔。他一個築基期的修士,又能翻起多大的浪花?”端坐在龍椅之上的殿下凝視著擂台上的蟲潮,麵無表情的端起一杯碧綠色的佳釀,仰頭一飲而盡。


    中年謀士似乎地位超然,微笑著反駁道:“殿下莫非忘了,此子在與朱裂熊的對戰中,曾經使出過明王法相,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天佛宗的頂級神通明王怒,正是用來修煉神魂,克製幻術的不二之選。”


    殿下聞言一愣,劍眉微揚道:“聽你這麽一說,今天鹿死誰手還真不好說了。”


    中年謀士手搖羽扇,笑而不語。


    過了良久,臉色變幻莫測的殿下似乎做出了什麽決定,盯著擂台上正在與蟲潮糾纏不清的君慈道:“如果他能僥幸活下來,安排我與他見上一麵。”


    “諾!”


    透明的結界內,蠅蟲已經不再是從沉嬰的衣袖中飛出,而是咬破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傾巢而出。


    已經不成人形的沉嬰看見君慈‘完美防禦’的範圍已經從直徑二十米縮小到十米,忍不住放聲狂笑:“這些黑蝗蠼在我體內寄生了十萬餘年,早已無窮無盡,我看你也是個人才,如果你現在肯臣服於我的話,我之前說過的話依舊有效。”


    君慈抿了抿嘴唇,並沒有接過沉嬰拋來的橄欖枝。


    沒有得到回應的沉嬰似乎感到臉上有些掛不住,冷哼一聲道:“不識抬舉,既然你自己找死,就不要怪我手下無情。”


    觀眾席上,眾人早已看不清君慈的身影,隻能在如同沙塵暴的蟲潮中,隱隱看到一團綠色的磷火在不停的閃爍著,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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