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蓮台和熾白色的火球撞擊在一起,劇烈的摩擦著。熾炙的光焰想要消融掉蓮台,而蓮台卻不疾不徐的旋轉著,寸步不讓。


    眼看相持不下,鄭煜純目光一凝,熾白色的火球一下子分解成上萬枚微型的火球,繞過蓮台朝道場上數萬名佛宗弟子射去。如果這一下要是落到實處,隻怕天佛宗弟子要死傷過半。


    麵對突如其來的變故,道場上的佛門弟子並沒有慌亂,而是以某種奇怪的律動舞動著鎏金棍奔跑著。


    天空中的金蓮似乎和大無相陣遙相呼應,迅速的倒扣蓮台,發出強大的吸力將快要砸在道場上的上萬枚熾白色火球全部吸進了蓮心中。


    這一幕讓懸空而立的鄭煜純有些猝不及防,等他回過神來,金色的蓮台已經重新回到道場中央,散發著溫和的佛光籠罩著整座天佛宗。


    看著吸收了自己的烈陽焚城,體型變得更加巨大的蓮台,鄭煜純臉上陰晴不定,他知道自己錯過了破陣的最佳時機。


    如果自己在九座小無相陣還沒完全融合的時候施以雷霆一擊,有九成的把握可以擊潰它,畢竟上萬人組成的護山大陣想要發揮真正的威力,運轉得圓通自在,必然有一個由弱漸強的過程。可惜自己一時大意,等自己施展烈陽焚城時,已經無力回天。


    鄭煜純抱著僥幸心理,雙手朝道場的方向射出十條金色的光焰,可全部被那巨大的蓮台消融掉,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看著被佛光加持的道場,鄭煜純氣沉丹田的大喊道:“無相賊禿,交出我孫子和天佛轉生大法,我轉身就走,否則我今天與你不死不休。”


    可惜過了好半天,天佛宗依然是一片寂靜,沒有絲毫回應。老臉掛不住的鄭煜純終於急了眼,隻見他快速的掐出一套法決,本來還是蔚藍的天空一下變成了漫天赤霞,一頭巨大的血麒麟緩緩的從雷電繚繞的雲層中漫步而出,昂首發出一聲響徹天地的獸鳴。


    看到這一幕,君慈回想起在破虛宗時,麒麟也曾經施展出一招龍翔擊,隻不過他的那條藍色巨龍和鄭煜純的血麒麟比起來,就像一條小泥鰍,氣勢上也不可同日而語。


    血麒麟隻是靜靜的站在鄭煜純身邊,可它身上散發出的熱量已經讓道場上的佛宗弟子汗流浹背,叫苦連天。天佛宗周圍的十萬大山化作一片火海,無數的動物瘋狂的奔跑著,本能的想要在燃燒的叢林裏尋找一線生機。


    “鄭施主何必苦苦相逼,隻要一甲子的時間,我自然會放令孫平安歸去。”無相發出一聲歎息,聲音似乎從四麵八方傳來,讓人無法辨明他的位置。


    “不行,你現在就得放了天兒,我一秒都不能等。”鄭煜純很強勢的拒絕了無相的提議。


    “令孫妄盜真經,我如果不略施懲戒,又該如何服眾?”無相當然不可能因為鄭煜純的三兩句話就輕易妥協,而是據理力爭的反問道。


    “我呸,誰不知道你們這些禿驢表麵上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背地裏卻總是幹著一些包藏禍心的勾當。”鄭煜純不屑一顧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既然我們都沒有辦法說服對方,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無相沉默了一會終於開口道。


    “正有此意!”鄭煜純挺直了背脊,毫不示弱。


    天佛宗上方的雲層漸漸的向兩旁蕩開,露出一尊高約萬丈的佛陀。一時間,整個空間都籠罩在佛光普照之下。


    佛陀拈花微笑著,在陣陣佛音禪唱中伸出如同山丘一般大小的右掌,向鄭煜純徐徐推來。


    血麒麟似乎自有靈性,知道大敵當前,發出一聲怒吼,張嘴用力一吸,竟然將下方如同地獄般的火海全部吸進腹中。


    “鄭煜純必敗。”識海中的極隻朝天空瞟了一眼,就早早斷言道。


    “為什麽?”君慈看著四蹄翻飛,迎風便漲的血麒麟在氣勢上絲毫不弱於佛陀的大手印,頓時不解道。


    “血麒麟再厲害,也隻不過是神通化形的一種表現形式,而法相天地卻是化神期修士的標誌性神通之一。”見識多廣的極一語道破玄機。


    君慈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投向交戰的雙方,果如其然,看上去威勢十足的血麒麟碰上佛陀大手印,就像是一塊鬆糕撞上了鐵板,瞬間變得四分五裂。


    眼見自己的神通不堪一擊,鄭煜純大驚失色,連場麵話都顧不上說一句,調頭就走。


    可佛陀大手印似乎並沒有就此罷休的意思,瞬間追了上去,印在鄭煜純的後背上。


    “一掌之仇,來日必報!”鄭煜純吐出一口鮮血,在大手印的作用力下,化作一道血光瞬間逸出數百裏。


    “我是不是給天佛宗留下了禍患?”君慈施展千裏眼,看著迅速逃離的鄭煜純,有些憂心忡忡道。


    “放心好了,無相那一掌讓他苦海盡毀,即使活下來也是廢人一個。”極喟然而歎,黑色的眼珠深邃而幽暗。“一飲一啄莫非前定,當初鄭煜純一掌重傷你師祖,毀你龍炎師叔一生。今日你瞞天過海,借無相之手,了卻前因,莫非這些都是天意?”


    “如果是這樣就太好了,可兩人都是化神期的修士,為什麽鄭煜純卻如此不堪一擊?”聽到極的回答,君慈終於把心放進了肚子裏,絲毫沒有注意到極的異樣。


    “一個沉浸化神期多年,一個剛剛跨過門檻還走火入魔了,這還有什麽好比較的,鄭煜純敢來這裏鬧事本就是自尋死路。”極嗤之以鼻的冷笑道。


    君慈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什麽道:“你剛才說的苦海盡毀是什麽意思?”


    “對於化神期修士來說,苦海就像丹田一般重要。如果苦海出了問題,輕則走火入魔,重則身死道消。”極輕描淡寫的解釋道。


    看著君慈那求知若渴的眼神,極無奈的搖了搖頭:“苦海對於現在的你來說,還太遙遠。你如果知道得太多,隻會有百害而無一益。”


    君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沒有繼續刨根究底。


    幾天後,果如極所料,鄭煜純並沒有回到暴風城,而是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朝陽門沒有了化神期修士坐鎮,群龍無首之下,被幾個敵對門派一夜之間聯手剿滅。


    一個鼎盛一時的名門巨派就這麽湮滅在時間的長河中。


    “就到這裏吧,送君千裏,終須一別。”走到兩人初次相遇的地方,君慈轉過身拍了拍覺遠的肩膀。


    “大哥,我身無長物,這個請你一定要收下。”覺遠從懷裏取出一個用帛布包裹著的長方形物件。


    “這是什麽?”君慈知道覺遠身上沒有什麽家底,微笑著接過他手中的包裹輕輕的掀開一角,頓時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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