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思想普遍存在於文人們之中。儒家的文人們真心很喜歡秀這些智商上的優越性。哪怕被人按在地上磨擦,唱征服,也是要加入“你有狼牙棒,我有天靈蓋”,秀上一波智商的優越感。雖然這沒什麽可優越的,但是人家就是這麽自嗨者,一百年,一千年,甚至一萬年。


    這份自嗨是不會有多少變化的,隻要口才好,是不會有人覺得不對的。


    然而武官,以及真正做事的就不同了。他們想證明自己,就必須贏。贏了,是大人們領導有方。輸了,是執行者無能。


    公平嗎?當然是不公平的了。正因有不公平,所以這幫人來了。正常人,也就是絕大多數的人都是一心想往不公平人的人群中鑽,而沒有不想被不公平的。


    這是人之常情,所以他們的到來,沒什麽好奇怪的。


    更不用說沈石不僅寫出防疫的辦法,更是衝鋒在防疫的第一線。哪怕是再討厭武官,這時候也沒人敢拖後腿。就算他自己不怕死,也還要擔心一下會被同僚厭惡。


    抱著這樣的想法,文官們答應了趙禎的提案,新建個衙門,讓沈石去領導,畢竟這事兒是與疫打交道,也沒人去爭。


    而且人家都拿命在拚了,也確實應當給點兒獎勵了。這波人的送禮,便是上麵給的獎勵了。畢竟建衙門是要在沈石處理完疫病,自己又不死的情況下才行。


    如果人染了病,死了。這新衙門……也就嗬嗬嗬了。


    所以文官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沒看見。就連禦史也沒有撲出來咬人。


    這時候還在發著疫,萬一禦史們把人咬急了,人家不幹了。到時候,哪個補上去?


    “這麽多禮品,而且每一箱都價值不菲,還有些古玩玉器十分珍貴,還有些字畫,女婿,這些東西林林總總算起來,價錢可能不下百萬兩啊!”


    穆家老太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番光景下的場麵。哪怕老爺子過去沒少搶劫,也深明白大宋的富饒,也不由得為之感歎。


    “爹,竟然有這麽多?這樣收下合適嗎?”聽到這幫子人送來了這麽多的錢,沈母不由為兒子擔心起來。隻要不蠢,都明白自家得益於誰。她是一點兒也不想為這些錢,誤了兒子的前途。


    “要不差人送回去?”沈老太太也後怕道。


    沈家還真沒這麽多的錢。


    “不好!送回去太得罪人了。”穆老爺子說。


    “那可怎麽辦?”娘仨全發了愁,實在沒見過這麽多的錢哪。雖說他們已經有了馬場,但那與白花花的銀子還是有區別的。


    穆老爺子連忙寬慰道:“如今孩子簡在帝心,親家也不用多想,隻要孩子辦下了疫病,這些禮品就算咱們收了,朝廷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穆老爺子可不是來添堵的。而且女兒家好,這沒什麽不好。


    “可是這會不會影響孩子的官聲?”沈母又道。


    穆老爺子大笑道:“這有什麽好影響的。娃子在救他們的命。就是找大夫,也是要給錢的。”


    這才哪跟哪。穆老爺子覺得女兒女婿這是離開京師太久了,已經不熟悉這裏麵的門道,所以他這個當爹的要為之把把門,拿拿主意。所以,他順利實現了對嫁孫女兒的再議。


    “唉!這孩子,毛毛躁躁的,過去,他沒個事做,我是擔心,如今有了官位,也有了差事,也算是光宗耀祖,倒是應該為他終身大事操持一下了。爹,你看咱們上哪家提親的好?”


    “這還用上哪家?當然是自家了。親上加親!”老爺子眼一瞪,為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而不滿。


    肥水自然是不流外人田的。


    “嶽父說的是,隻是咱家過去是武將。現在沈石又得了這麽個差事,我覺得怎麽也得找個知藥,會診病的才好。嶽父,您說呢?”


    沈父是很怕自己這便宜嶽父的,畢竟他拐了人家女兒的手段可不光彩。但是現在關乎兒子,他怎麽也是要開口的。


    防疫病啊!是那麽好防的?他們家又不是什麽醫藥世家。萬一這病沒防住,再把自己折進去……


    這不是沒可能的。疫病一旦起了,可不認你是不是當官的,說要你小命兒,就絕不含糊。


    “這有什麽難的?讓兒子征一些大夫的役也就是了。”穆老爺子說。


    國家誕生之後,為了養活大批的軍隊、官吏以及滿足公共需求(如:興修水利、城堡和道路,救災等),必須籌集經常性的、固定的經費,具有強製性、無償性、固定性特征的稅賦力役便隨之產生了。


    除了稅,便是這役了。役分“兵役”和“徭役”。穆老爺子說的役自然不是兵役,而是徭役,《辭海》的解釋是:古代國家強迫平民主要是農民從事的無償勞動。徭役製度始於春秋戰國時期,其種類比較繁多,如:修建城池和官庎、造橋修路、軍需轉輸等。尤其是在戰爭頻繁的春秋戰國時期,運輸軍需品的“轉輸”是一項極為沉重的徭役負擔。春秋戰國時期,各國之間戰爭頻繁,封建主對士兵和勞動力的需求較大,因而兵役和徭役常常混雜在一起。從秦始皇稱帝到明朝中期,徭役一直是我國稅賦製度中一個重要方麵,在漢代還出現官府徭役和私人徭役之分。


    總之一句話,官府幹活不給錢。


    沈父一聽,便急了。“嶽父,這可不成。他們若是使什麽手段,不認真。壞的可是孩子的身體。”


    “他們敢!老子非宰了他們不可。”穆老子牛眼一瞪,土匪脾氣發作。


    他這一發作,沈父不敢吭聲,但是無聲的抗議還是可以的。那可是大夫。就算是後世,百姓們也不得不給大夫們塞紅包。為什麽?還不是小命兒拿捏在人家手上?


    老嶽父說的是容易,但人要是沒了。你就是殺了大夫,又有什麽用?


    心中這樣想著,沈父的態度便表現出來了:我是怕你,所以我尊重你說話的權利,但是我會誓死捍衛我兒子的小命。怎麽也要找個懂醫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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