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德言聽了王方翼的話,冷笑一聲都不屑搭理,貼金也不是這麽個貼法啊,還百之一二,百之一二就敢跟我鬥法?


    “哼,你既然如此自信,我就出題了,聽好了,問:今有雉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雉兔各幾何?”


    王方翼噗呲一聲就笑了,道:“我還以為你煞有介事的會問什麽問題呢,原來不過是最基本的雞兔同籠而已,這題目便是問大哥府上的丫鬟怕是都難不住吧,兔十二隻雞二十三隻,蕭郎中,我數學上真的已得大哥百之一二的本事了,你不用讓著我,還是拿出您的正常水平吧。”


    蕭德言冷汗都下來了,心裏咆哮道:“這特麽是丫鬟做的題?你們家丫鬟做這麽難的題?這特麽是李淳風正在著的《孫子算經》中的題啊!老子也是借了秘書郎的身份偶爾看過而已,拿去做明算科的考題都夠了啊!”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這一定不是他解出來的,聽說李淳風和秦浩他們家交情匪淺,還是他那妹妹的師傅,一定是跟他們說過這個題,所以他才會的。


    便見王方翼笑道:“既然蕭郎中給我出了個雞兔同籠題,那我也給蕭郎中出一個相似的吧。”


    蕭德言明顯已經有些慌了,事實上這種雞兔同籠題在唐朝數學裏絕對算是難題了,他又不是專攻明算的民部官員,十道裏能答出兩道都算是超水平發揮了,見王方翼胸有成竹的模樣心裏不由得陣陣發虛,不過在李泰麵前卻強撐著不想露怯。


    “哼!放馬過來吧。”


    王方翼壞笑了一下,道:“好,那我可就出題了,假設,現在朝廷有蜀錦三十二石,其中益州有十七石,揚州有十五石,現在需要分別往長安運送十八石,洛陽十四匹,若從益州運送,往長安運送一石需要運費六百貫,往洛陽一石需要五百貫;若從揚州運,往長安每石要四百貫,往洛陽每石要八百石,問,朝廷應該怎麽運,最省錢?”


    蕭德言整個人完全都懵了,這特麽也叫相似的問題?你特麽告訴我,哪特娘的相似了!


    “不對!你這題有問題,從揚州運絹布去洛陽怎麽可能比長安還貴。”


    “額。。。。你就當是假設麽,總比雞啊兔子啊什麽的有意義不是。”


    “這。。。。。我不管,你這題有問題,我不屑於答。”


    “哈?那好,我換一下地名。”


    “哼!實際運送之中種種突發狀況層出不窮,怎可隨意假設,這種題目毫無用處根本就不合實際,在這上麵鑽研無異於浪費時間,本官拒絕和你比試。”


    “啊咧?”


    這下,就連李泰都緊緊皺起了眉頭,說真的,剛才王方翼那一題確實是太難了些,他自問也算是有學識,可是這題怎麽解他一點頭緒都沒有,估摸著即使是管了民部十幾年的蕭瑀碰到這題也得算上大半天,不會就說不會,沒什麽丟人的,可這算什麽,胡攪蠻纏麽?


    兩道題哪一道更實用傻子都能看出來吧,王方翼那道題如果會解的話拿到民部直接就可以用了,不知一年能給朝廷省多少國帑,特麽的沒事數兔子和雞有個毛用?


    王方翼也是一驚,沒想到這蕭德言這麽輸不起,調戲似的開口道:“額。。。。。那好,咱們聊聊如何測算大山的重量吧。”


    蕭德言一聽更是慌了,大山的重量,那特麽也是測的出來的?都不用聽題他就知道自己不會,當下更是心慌無比,瞥眼一看李泰看他的神情,那明顯透著厭惡的神態讓他整個人都如墜冰窖,一時間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大吼道:“這等小道何用之有,閑著沒事測算大山幹什麽,我大唐的男兒當開疆擴土才是好漢,我要跟你比一比射!”


    說完,蕭德言竟然不等王方翼答話,整個人便如同大鳥一般的撲了上去。


    君子六藝中的射,指的是射箭的技術,延伸一下其實指的便是武力,在宋明之前,華夏的知識分子可是各個都有一手好武藝的,反倒是秦浩這種弱雞才是另類,這蕭德言分明是惱羞成怒想要動手打人,仗著自己年長力大要出口惡氣啊。


    這下李泰可看不下去了,站起來就要怒斥,卻被秦浩一伸手給攔住了,秦浩還特搞笑的做了一個用手捂眼睛的動作,看的李泰一愣,還沒等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就聽那邊傳來殺豬一般的嚎叫,抬頭一看,也不知怎的那王方翼就鎖住了蕭德言的關節,正騎在身上一頓胖揍呢。


    開玩笑,王方翼啊,那可是下馬能安民,上馬能馳騁的文武全才,不同於裴行儉給人印象中的儒將風範,同樣是文武全才人家可是個猛將,重傷都能砍殺百十人的貨,尤其是拜了秦浩為大哥之後,秦浩也是把他往文武全才上培養的,平日跟裴行儉一塊沒少跟蘇定方學習武藝,區區一個普通文官,也想跟他動手?


    王方翼半點也不怕這貨,得理不饒人,小拳頭劈頭蓋臉的一頓亂打,將蕭德言打的跟豬頭一樣,這才下來道:“蕭郎中,承讓了,您看咱還比點什麽?”


    那蕭德言也不知是氣的還是被揍的,怒視著王方翼半響,居然一口老血真的就噴了出來,隨即兩眼一閉,就暈了,也不知是真暈了還是覺得沒臉裝的。


    今天這一幕,讓李泰對他的好感度瞬間就清零了,見他吐血暈倒之後竟沒半點憐憫,反而衝著窗外怒吼道:“蕭郎中暈船了,進來兩個人抬他回房間休息!”


    反倒是門外的護衛一臉懵逼,暈船?這特麽楊廣樓船穩得跟陸地沒什麽區別,這也能暈船?結果進來一看躺在地上的豬頭,眾人徹底無語了,你們家暈船能把臉都給暈腫了?


    不過既然人家越王都說是暈船了,那就是暈船了唄,得,兩個護衛一個拽著胳膊一個拽著腿,也沒用個擔架啥的,就這麽給拎出去了。


    直到眾人出了門,李泰才道:“不好意思,見笑了。”


    秦浩也笑了笑道:“沒事。”


    其實今天這蕭德言不來找他他也得主動找人家的麻煩,往常的秦浩自然是和氣生財能不紅臉就盡量不紅臉的,可是這幾位不同,這是李泰的心腹之人,有這些貨攛掇著很難說什麽時候李泰那熊熊的奪嫡之火就又燒起來了,還是像現在這樣打一頓的好,有了今天這事的印象,以後這蕭德言說的話在李泰這可就不值錢了。


    人之常情,到時候李泰就會想,我擦這二貨都勸我奪嫡,我特麽聽了他的豈不是我也成二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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