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魚?”


    “是啊,吃魚,如今秋高天寒魚正肥,正是吃魚劊的好時候,啊,正好剛剛給您送了一筐,都是最新鮮的,不如由我親手烹飪,給您做一條?”


    韋挺不明就裏,不知道吃魚為何也會變成一招,索性看看這姓秦的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


    “請。”


    “客氣。”


    不一會的功夫,後廚就送了兩條魚過來。


    秦浩像模像樣地準備好鋒利的小刀,十分認真地刮去魚鱗,剔去內髒,又命人準備了醬油,十分認真地刮下了第一片生魚片,看起來很像那麽個意思。


    他前世的時候偶爾也會自己做生魚片吃,隻不過大多數都是吃三文魚,吃草魚片的時候並不多,因此這技藝雖不算嫻熟倒是也馬馬虎虎說得過去。


    唐朝吃魚,最流行的方法就是生魚片,嗯。。。。倭國現如今的國粹,幾乎百分之百都是唐傳,隻是如今咱自己已經找不到了,也不知是該自豪還是悲哀。


    “韋大人,嚐嚐我的手藝。”


    韋挺心裏吐槽,生魚片這東西,隻要魚的溫度夠涼,夠新鮮,切下來的夠薄,誰還能做出什麽花花來不成,不過他還是順著秦浩的意思夾起一片來吃了,口中讚歎道:“不錯,靠這門手藝,你就算做個廚子也餓不死了。”


    秦浩也沒理會他的嘲諷,繼續用小刀片著,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倒真像是兩個老友在聚餐一般,倒也其樂融融。


    韋挺不明所以,心中的疑慮更甚,而此時的一條魚,已經吃了一半了。


    “哎呀,原來這魚肚子裏藏著東西啊,韋大人您看看,這是個啥啊!”


    韋挺一愣,隨即很快反應過來,這就是秦浩的招,連忙將魚抓起來看看,卻見魚肚子裏麵正安安靜靜地躺著一塊小木條。


    隻看了一眼,韋挺便被嚇得渾身發抖,手腳冰涼,那上麵赫然寫著:“司空迎天子”


    韋挺慌忙搶過秦浩手裏的刀子,直接將另一條魚開膛破肚,果然,隻見另一條魚肚子裏也有一塊一模一樣的木條。


    司空,當然是指裴寂了,那麽這迎天子三個字是什麽意思?當今天子好端端地坐在太極宮裏,你要迎誰?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李淵。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秦浩笑著用茶壺往下倒水,一邊洗手一邊道:“韋大人,今日給您送的這些魚,每一條都是一樣的,我隻想告訴你,長安城的魚市,蛇爺最少可以控製其中的四成,唐人喜歡魚劊,那就一定要買每天早上新抓上來的,而一條魚被塞入這樣的一塊木條,最少要兩天的時間木條上的字才會模糊,換句話說,我可以讓長安城四成左右的魚肚子裏都出現這樣的木條,如果你們要扇我的耳光,那我隻能狠狠地捅你一刀了。”


    這一招秦浩是從曆史課本上學的,周末宋初的時候,柴榮所持的魚肚子裏便出現了一根“點檢作天子”的木條,於是勞苦功高的張永德就下課了,換上了趙匡胤做了新一任的點檢,嗯。。。。這麽說起來這木條說的也沒錯麽。


    秦浩是沒本事將這樣的魚直接送到李世民的餐桌上,但沒關係啊,讓所有的魚都如此不就得了。


    “你。。。。你。。。。。你。。。。。當今聖人英明神武,他會信這種無稽之談?”


    秦浩理所當然地道:“當然不信啊!可是信不信重要麽?”


    韋挺無力地坐在椅子上,是啊,信不信重要麽?裴寂在殺劉文靜的那一年之後,他與李世民之間就已經是水火不容了,如今裴寂還坐在司空的位子上,不過是因為天下未穩,他還缺一個足夠有說服力的理由而已。


    “你想怎樣。”


    秦浩攤手,“不想怎麽樣,我說了,這是我的第二招,如果你們這次不搞我的話,我是不會使這樣的招的。”


    這倒是真的,秦浩可以肯定,他這一招用出來,裴寂肯定是廢了,可他也徹徹底底地得罪了李淵。


    李世民到底孝順不孝順曆史自有公論,但起碼他想要表現的極其孝順,想讓天下人以為他是孝順的,李淵如今雖已被軟禁,但起碼表麵上仍然是帝國身份最尊貴的人,被這樣的人惦記上,秦浩也好不了。


    這就是一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用,有些類似於核武器,威懾作用遠大於實質作用,但既然威懾麽,我就得讓你知道我有。


    這,就是今天秦浩來送魚的目的。


    韋挺歎息一聲,道:“英雄出少年啊,我認栽了,一會我就給裴相寫信。”


    秦浩矜持地露出了個勝利者的微笑,行了個禮道:“如此,便先謝過韋大人了。”


    說著,秦浩轉身就要出門而去。


    “等一下。”


    “韋大人還有事?”


    “我認輸,三日後青幫開會,竄天鼠便是三當家,同時我會給朝廷上折子,希望可以貶出洛陽,聽說揚州風景秀美人民富足,或許也是老夫不錯的養老之地。”


    秦浩想了想,問道:“有什麽條件?”


    “韋家與你結仇,起源於我那犬子,往大了說,也不過是我們一房與你的矛盾,與整個京兆韋氏無關,你這人太可怕了,還請你不要遷怒。”


    “明白了,韋家的那五船沉了的白瓷,今天便會被水幫打撈上來,保證完好無損一件不少,隻要日後沒有韋家人對我出手,我便絕不與韋家為難。”


    “慢走不送。”


    出了韋府的大門,秦浩隻覺得神清氣爽,雖然裴寂那邊還沒有反饋,不過現在韋挺既然已經認慫,心口的這塊大石也就算去了一大半了,說真的,如此大規模的搗蛋,秦浩自己的壓力也很大,這兩天竄天鼠光送出去的酒就不下一噸。


    兩天後。


    “大哥,裴府有人找。”


    “哦?什麽人啊,是裴行止麽?”


    “不是,是一個少年人,從未在洛陽見過,好像是從他們河東老家來的。”


    “哦。。。。請進來吧。”


    不一會,隻見一玉樹臨風的公子款款走了進來,這少年看上去身體修長,臉頰卻白皙紅潤,穿著一身儒袍腰誇一柄長劍,標準的儒生打扮,一雙眼卻炯炯有神,似乎暗藏雷霆。


    秦浩不由心裏嘀咕道:“莫非又派來個繡花枕頭?”


    隻見那來人走到秦浩跟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道:“河東裴氏中眷房裴行儉,見過秦幫主。”


    “噗~~~你說你叫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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