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令.震懾爆發出的無形法力波動,照拂過處就將一眾修士釘在當場,仿佛中了“定身術”禁製似的,根本動彈不得。


    趁你病,攞你命!向來是張弛做人做事的宗旨,飛身撲向距離最近的一個修士,雙手合掌拉出一柄“五毒斬靈劍”,吞吐不定的劇毒劍芒,隻是微微發力暴漲,就將此人生機泯滅掉。


    修為精深的人,此時方才察覺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顧不上臨時盟友倒斃當場,暗中催動法力,爭取時間衝破律令法術的束縛。


    一息,兩息,三息……一位能出陰神,臻至“夜遊”境界的修士,不惜耗費精血,成功掙脫出來,重獲自由的瞬間,連考慮都不考慮一下,直接飛身躥起,往戰鬥圈子外麵逃遁。


    至此,死在張弛手裏的修士,已經有三個了,都是實力、修為遠在他之上的同行,因為冒犯神靈,犯下褻瀆之罪,且毫無轉圜的餘地,被複仇之神伍子胥假手他人,挑動因緣線,用人劫輕易抹殺掉了。


    手持利刃,殺心自起!張弛的行動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向,不管在場的修士,流露出苦苦哀求的神情,還是怒目以對的憎惡態度,都沒能停止他替天行道,實行人誅。


    青螺舟內的陽神修士周臨峰,看到唯一的轉機,都被冥冥之中的命運當場拍死,自己就連同歸於盡的機會都沒有,當下決定自爆陽神之體。


    瞬息間,這條純紅色的陽神,體表浮現出淡淡的金色道紋,如蒼穹濃雲,時卷時舒,又像是蟲書鳥篆,任一筆轉折都合乎自然。


    淡金色道紋,便是傳說中的陽神之證,一旦獲得神職,就會自行化成華美莊嚴的法衣、袍服,屬於神靈的一部分,天地法則的精華,體悟大道的道果。


    隻可惜,造化弄人,周臨峰弑神成功,奪取神格卻沒有盡快融合,結果瞞不過天意,理所當然地受到反噬,不得不拿性命來賠。


    隨著陽神開啟自爆,體表溫度不斷提升,此乃內在靈氣加速運動,向核心坍塌的效果。當純紅色的陽神之體不斷縮水,軀殼外表隻有金色道紋,與常人身高相差無幾的陽神,縮小成拳頭大小的丸子。


    最後一步,金色道紋也開始往內部凹陷,卻包裹住這顆紅丸,在表麵形成正六麵體,八角垂芒,如同真文的玩意。


    這一切就像是修士逆轉自己的人生,回歸到最初得道時的際遇,將幾十年吞吐的天地靈氣,水磨功夫雕琢真文的苦功,瞬間一口氣全部釋放出來。


    身在青螺舟內部的巴立明,盡管被殺戮、破壞衝昏了頭腦,靈感卻無比敏銳,猛地察覺到致命的危險,立即放棄胡亂出拳,破壞這座大型靈器的舉動,雙手上下交疊護住麵目,猛地坐下,收回雙腿,撐起膝蓋,將自己的身體蜷縮,挺拔的脊梁彎成車輪,藏著手足防護後麵,如同一個毫無死角的圓球。


    放棄進攻,擺出全力以赴防守的姿勢,陽神自爆的衝擊波就突然降臨了,先現在青螺舟核心區域爆發,摧破雛形可攜帶小型福地洞天,令威力進一步提升。


    緊接著,腥紅如血的靈氣衝擊旋轉著噴發出來,不僅將肉球似的巴立明,有如炮彈出膛射向遠方,就連將軍廟的雙重神域都壓製不住,反而被當場絞碎,撕開了十幾條裂隙。


    張弛知道危險降臨,反應卻稍微慢了一線,結果被陽神自爆的餘波掃中,重重轟中附近的城牆,整個人都陷進去勢的,許久過後,令人狂躁不安的熱風消失,他才軟軟地貼著牆麵,悄然滑到地上。


    這時候,老牌修士的底蘊就體現出來了,護身靈器接連爆發閃光,寧願破碎當場,也要擋住這一波衝擊的餘威。


    最後,二十四個修士,有一半活了下來,多數是身上袍服破破爛爛,胡須眉毛多半燒光,升起縷縷青煙,甚至還有火星閃爍。


    陽神修士周臨峰當場死亡,大型靈器青螺舟也沒有保存下來,複仇之神伍子胥趁此機會,順利融合了丈人星官的兩枚神格,成為此戰的最大贏家。


    至於中途出手攪局者,不過是一個剛剛入道的新手,結果搞地一眾老牌修士陰溝裏翻船,很有自知之明的人,明智地選擇撤退。


    至於三五個忿忿不平的修士,卻決定親自出手,給予此人一個難忘的教訓,哪怕自己現在體內的法力幾近於無,也要殺人泄憤。


    當這幾位蓬頭垢麵的“叫花子”,互相攙扶著來到城牆前,剛好看到躺在地上,雙眼緊緊閉上的張弛,也是十分淒慘的模樣,不僅沒有任何同情,反而頗有大仇將報,沉冤得雪的痛快。


    事實的真相,張弛的確受傷了,被陽神自爆的衝擊餘波震地五勞七傷,不過重生後,得到的“身體數據化”有個絕大的好處,就是生命力沒有清零,就還能繼續戰鬥。


    因此,當這些修士哈哈大笑,準備“鞭屍”的時候,張弛猛地睜開黑白分明的眼睛,右手掌心瞬間凝聚出“五毒斬靈劍”,飽含劇毒的劍芒陡然暴漲,竟然輕易地捅穿距離自己最近的修士胸膛,瞬息間要了他的命。


    “貧道可是將軍廟的人,哪會如此輕易斃命?報應神域餘威猶在,還魂入體,不過小事一樁。反觀爾等,諸位同道,額頭盡是晦氣,似有血光之災,不如由貧道親自出手,送你們應劫。”


    話音剛落,張弛不疾不徐地站起身,看似弱不禁風的模樣,腰板卻挺地很直,叫對麵不遠處的修士們目瞪口也呆,有點摸不清楚底細了。


    “區區一隻後學末進,也敢輕視我等長年苦修之士,連一聲前輩都不喊,簡直就是狂妄!”


    敢來殺人就有被殺的覺悟,此人絲毫沒有被張弛的話動搖,抬手揚起一麵鏡子,就有一道碗口粗的寒光爆出,正中“後學末進”的胸膛,沒有當場凍成冰雕,隻是用力往後推撞。


    張弛一聲悶哼,根本反應不過來,就被掛在城牆上,三息過後才又滑到地上,眼看著隻有出氣沒有進氣,頓時惹來一眾修士的哈哈大笑。


    “這麵霜鏡自稱清冷淵,也是有點門道,可惜你體內法力所剩無幾,威力不過如此,頂多給貧道撓癢癢!”


    張弛再次瞪開眼睛,左手指頭輕點,一片指甲射出,不偏不倚,正中此人的心口,麻痹劇毒爆發開來,瞬息間,停止了此人的心髒。


    在剩下三個修士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張弛晃晃悠悠地再次站起,嘴裏吐著血,卻還能中氣十足地喊出來。


    “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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