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一介廟祝,供奉的乃是天庭、國朝體係以外的神明,究竟犯了什麽大錯,才會招來天譴神罰,連神像的靈光都打滅了一半。


    “按照剛才的觀察,廟祝受到的懲罰還算輕的,算的上是從犯,反觀廟宇神像,前朝大將軍伍員,也就是這位複仇之神,靈光生生打滅了一半,才是主犯好伐。”


    張弛回到石桌前,默默不語地用瓷匙舀起菜粥,小口小口地吃下,心裏還想著“祝師”的事,也不覺得粥水燙嘴。


    “祂該不會是得了什麽靈感,藉此窺視天庭帝君罷?何其狂妄的舉動,簡直就是世上最大的褻瀆,難怪會有不測天威降下,現在得了教訓,知道利害了!”


    張弛想到這裏,頓時感覺念頭通達,無需開啟靈覺占卜,都知道自己猜測無差,心裏暗暗好笑,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


    傷疤,總是比記憶深刻。如此一來,也好讓大將軍伍員記住這個難忘的教訓,日後免得再犯上什麽大錯,到那時就悔之晚矣了。


    想著心事,吃著菜粥,張弛很快解決了早飯,由得妹妹收拾碗筷,汲取井水上來,清洗幹淨後,看著天色還好,就放在庭院的角落裏晾曬。


    此時尚有空閑,張弛起身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打了一套五禽戲,又按《五毒真經》的記載,站了一刻鍾的蛤蟆樁!


    雲海之上的萬象幻境,張弛傳授給召集人的“釣蟾氣”,自然是沒有任何保留,也不會藏著掖著,現在有空了,也得撿起來練習一番,畢竟這可是一門法武雙修的殺招。


    於是,張弛按照“釣蟾氣”的法訣,緩緩地深吸一口氣,頓時感覺到天地靈氣滾滾而來,不斷地灌注進入體內,四肢軀幹如同吹氣似的鼓脹起來,再配合站樁,活生生一隻人立而起大蛤蟆。


    “據說,蟾蜍乃是十二太陰月相之一,另有玉兔,桂樹,雪魄,玄霜,廣寒,冰輪,銀盤,夜弓,嬋娟,吳剛,嫦娥等月相,在夜晚圓月當空的時候修煉,肯定事半功倍!”


    張弛一有空就修行煉氣,不是有人催促,實在是自己知道自家事,不遠的將來,神仙謫降,天下大亂,沒有足夠的實力,死都不知道怎麽回事?


    他就像千裏馬的幼崽,身後有一條鞭子,盤旋著沒有落下,使勁地抽打在身上,卻因為惶恐不安和害怕,竭盡全力地往前奔跑,哪怕腳步蹣跚,哪怕跌跌撞撞。


    畢竟,張弛兩世為人,重生前的經曆,賦予他更加廣闊的視野,目光超然在凡俗之上,看到更高的風光,同時也不得不為自己和家人考慮打算。


    “說到底,就算重生前我是西昆侖的散仙,早已沒有凡人的心性。如今重頭來過,卻比任何人都有危機感。實在是被現實逼成這樣!”


    張弛還在庭院裏站樁練氣,冷不防有人登門造訪,而且還不是走正規渠道,從將軍廟大門進來,直接出現在後門,使勁晃動門栓,主動地打起了招呼。


    “喲!昨晚在亂葬崗並肩作戰的戒律師,這可是難得的稀客啊!”


    張弛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剛剛入門的“釣蟾氣”,有如一道利箭脫口而出,破空直去三尺,才緩緩地消散開來。


    隨後,鼓脹起來的四肢、軀幹,慢慢地恢複原狀,依舊是老樣子,身材暗弱兼偏瘦,胳膊卻有小肌肉。


    戒律師李智此次登門造訪將軍廟,從後門進來,實在是迫不得已,畢竟見識過張弛的本事,兩人第一次聯手,卻很是默契。臨了,無常之子隱去不提,屍鬼橫行的狼藉現場,也是被這位將軍廟修士出手擺平。


    就此一遭,張弛的本事,就入了戒律師李智的法眼,連多等兩天都不願意,迫不及待地主動上門,勢必要將此人,招攬到麾下。


    隻不過,剛才戒律師李智在後門門口站了一會,“無意”中看見張弛修煉的樣子,實在是忍不住,差點笑了出來。


    法律係神明的領域,號稱統一切法神域,能夠憑著隻言片語,推演出世間的所有道法、功訣。《五毒真經》又不是什麽隱流秘傳,堂堂正正的帝君嫡係,更加沒有秘密可言。


    即便沒有“五毒真解”配合解讀密匙,戒律師李智也能看出幾分虛實,包括張弛的道脈和根腳,輕易地洞悉此時修煉的功法。


    “武道修行最重基礎,站樁就是其中之一。蛤蟆樁加上大蟾氣,實在是最好不過的配合,足以令真氣修行達到事半功倍的成效。想必用不了多久,足下就會擁有一道大蟾氣,由此源源不斷地凝聚出真元,滋養身心,時時保持全盛姿態。


    張弛先是笑而不語,聽著戒律師李智的點評,一大堆話都是寒暄,為了避免冷場,隻能輕輕點了點頭:“閣下法眼無差,在下不過剛剛入道,湊巧練成一點微末本事,何足掛齒。”


    戒律師李智聽著對方謙虛自省的話,越看越喜歡,簡直滿意極了,當下略去許多廢話,直接進入正題,開門見山道:“我姓李名智,法家傳人,如今在龍丘城縣衙賊曹任職掾史。這不過是一個名頭,上麵也管不著,本職乃監督本地不法,尤其是墮落邪道的修真之士,就近居住監視,一旦邪修出逃,立即抓捕歸案。”


    說到這裏,李智頓了一頓:“昨晚亂葬崗一戰,我見你挺身而出,鎮壓屍鬼橫行,平複幽冥之亂,很是得力。因此我想招攬你入法家門牆之下!你也不用改換道脈,為朝廷出力而已,純粹是我個人意見,不知你意下如何?”


    為朝廷舉賢?還是為自己招募助手?張弛對此不得而知,不過他在昨晚出手前,就考慮過會遇到這樣的局麵。


    按照張弛的本意,自然是委婉地拒絕,不過重生後,兩世為人的經曆,則告訴他入得朝廷體製,危險和機遇並存。


    反複權衡利弊得失後,就在戒律師李智等地心焦,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的神色後,張弛才緩緩地點了點頭,笑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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