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不在,又有什麽區別呢?


    無非是多了一件封印類的道寶,頂多能開辟出類似地仙界的小天地,還得不停地往裏麵灌注資源,逐漸完善內部的元氣循環,方能有所小成。


    再則,山河社稷圖內部封禁著九霄天地千萬年積攢的暗麵承負,還有六道輪回世界晶壁係先遣軍的殘骸,沒有徹底清理幹淨,掌握在手裏就是一個累贅。


    女媧娘娘輕輕搖頭,笑道:“帝君確實按照約定轉贈,我卻沒有接受。一件無上道寶的因緣,牽扯實在不小,最能維係彼此的情分,好過在我手中閑置。”


    鎮元子立即明白過來,帝君沒有對妖族動手打壓,必定是看在女媧娘娘沒有接受山河社稷圖的份上,心裏開始暗暗捉急,想著帝君畢竟是念舊,以後得多多走動才是。


    不過,他也是天封帝君,王見王對彼此都有些不好,否則葉知秋就不會默許東王公、西王母,襄助鎮元子開辟地仙界,錨定在世界的暗麵,與天庭至境彼此對稱,形成戰略防禦樞紐。


    “自從先天五太煉成後,戰爭陰影漸漸遠去,地仙界沒有以往的重要,卻也是一方清靜仙境,梳理內部的地脈餘氣,填海造陸,鎮住地殼板塊的移動,也算是功德無量,福澤綿延。可惜,對我而言,不過是點滴進項,想要獲得更多,恐怕得參與跨界遠征,配合帝君的行動。”


    女媧娘娘聽到這裏,心中也是微微一動,笑道:“友情緣分經不住歲月時光的衝刷,不過共同的利益卻能亙古長存。既然道友有心攙和進去,藉此維係與帝君的情分,由我親手創造的妖族,也該動一動了!”


    鎮元子隱約知道內情,笑道:“天地開辟,萬物有靈,妖性始生,卻互相攻伐,彼此吞噬,多虧娘娘聖心恩慈,指點教化,方才祛除野性,化為族群,成了當時天地的主角,甚至建立遠古天庭。現如今,娘娘重提舊事,想必是得了虛空道果,準備將妖族轉為虛空之族。”


    妖族大聖輕輕一歎:“昔日,在時光裂隙中,自稱鴻鈞道人的帝君,輕易打退魔神之王,化作龍頭人身的伏羲,宛如道字,迤然走進混沌,令我看見種種幻象。有銜尾蛇吞噬自身,生生不息,自洽循環。有黑白雙蛇圈住混沌,開辟晶壁世界,形成多元宇宙。我從中得了許多靈感,方才凝聚出虛空道果的雛形。此後,又親眼目睹地仙界的開辟,總覺得妖族出路就在其中。”


    鎮元子立即明白過來:“娘娘以功德成聖,自天地、人道中取,稍嫌有些不足。現如今,娘娘將妖族轉位虛空之族,趁著天庭遠征,灑遍諸天世界,這是為王前驅,以期日後收割功果罷。隻是如此一來,虛空妖族沒有核心,容易失去控製,崩潰離散,被諸天世界同化。”


    妖族大聖笑道:“無上道寶山河社稷圖,內中足以開辟妖界,容納妖仙、妖神等位於妖族頂點的佼佼者,一如天庭這般,成為下界妖族飛升的頂點。妖族文明的燈塔,指引無盡黑暗虛空大海中遨遊的族人,浮出水麵回家的道標。”


    鎮元子暗中推演一番後,輕輕點了點頭:“娘娘聖心恩慈,如此一來,便又多出幾分勝算把握,也可為帝君分憂,為遠征搖旗呐喊了。”


    稍傾,世界的暗麵悄然出現一件道寶,緩緩地展開後,吹氣似的膨脹起來。內中的一切,在身負先天五太的四位道君聯手推動下,飛快的清洗衝刷幹淨,直到清濁二分,陰陽平衡,化出一方狹小卻不斷壯大的天地出來。


    妖族大聖和地仙之祖立即察覺此時,忍不住看了過去,發現帝君在主持大局,重新祭煉道寶山河社稷圖,將這方小天地徹底洗白,隨即揮了揮手,臉上露出熟悉的微笑,與四位道君轉身離去。


    女媧娘娘的心裏自然是又驚又喜,萬萬沒想到自己綢繆策劃的事情,帝君不動聲色地已然完成,盡管有將妖族切割打包帶走,令人道徹底擺脫妖族影響的意思,同時也是打開了一扇嶄新的大門,伸手邀請妖族走向更廣闊的天地。


    “妖界開辟,我族終於有一方棲身之地!可惜,如此一來,我與帝君的情分,已然用的一幹二淨。虛空之族,無盡的遠征,開始了!”


    地仙之祖看到妖族大聖眼裏,燃燒著征服周天世界的火焰,心裏不免輕輕一歎,暗忖:“妖族找到轉型的出路,地仙又將如何呢?”


    鎮元子暗中取出增厚兩倍的地書,融合九州、殷地安的大地本源,昔日舍了出去,現如今連本帶利找回來,實在是賺翻了。


    “貧道算是想明白了!仙道漫漫,不進則退,有帝君鎮住大局,能夠出入虛空的地仙,才是對外撒播仙道之種,改天換地的主力。”


    地仙之祖也是天封帝君,目光掃視到天庭雷部頭號神將雷震子身上,立即獲悉一個新的時空四軸坐標。


    轉眼間,一顆晦明晦暗的星星,在鎮元子的視野裏迅速拉近,變成狹小的一方天地,沐浴在天庭至境和世界金丹的光輝中,形成隱秘而穩固的渠道,並緩慢地成長起來。


    鎮元子藉此進入此方天地的時光長河,窺見一本本書籍,聽見無數人翻看、閱讀的聲音,直到他抵達到盡頭,卻發現是一處時空斷層。


    餐風飲露的白猿,山野牧羊的少女,因緣際會之下的相識,驚鴻一瞥的劍氣,有形有質,宛如青蛇袖裏藏。


    鎮元子忍不住訝然,指著定格的白猿,笑道:“此乃仙道之種,又褪去野性,萌生出妖性,實在是最好不過的源頭,足以改寫曆史。”


    “此乃春秋戰國時代早期,百家爭鳴,人才輩出,學術風氣最是活躍。傳出仙道之基,煉氣之法,導引之術,任由其自行演化,就可收獲到成果。聖人以為如何?”


    女媧娘娘看了一眼白猿,心裏莫名一動,輕輕點了點頭:“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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