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重冥土的異動,很快被黑暗神特斯卡特利波卡獲悉,通過至上神器煙霧鏡查看一番後,發現前任冥王米克特蘭堤庫特裏的部屬,竟然被冥神庫庫爾坎殿下收服,至少在表麵上雙方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


    祂立即知會阿茲特克神係的諸神,收攏各個城邦的武士團,準備應對亡靈的侵襲。


    稍後,黑暗神特斯卡特利波卡親自去了一趟瑪雅神係所在的神國,向同樣有所發現的太陽神托納提烏殿下,建議雙方罷兵休戰。


    至於聯手抗擊來自冥土的死亡軍團,出於自尊或者驕傲,兩大神係的王都閉嘴不談。


    被蒙在鼓裏的隻有戰神惠齊洛波契特利,不過出於神性的敏銳感知,醞釀成形的戰爭風暴,還是讓祂有所察覺,開始整合鬆散的雨林城邦體係。


    留給戰神的時間不多了,在天宇穹頂上漫遊的太陽,即將走完最後的一程,落入遙遠的天際地平線。


    黃昏的暮光絢爛多彩,剛剛獲得神諭的祭司,連滾帶爬地衝向王庭,手裏揮舞著象征戰爭的紅色火雞羽毛束,準備召集隸屬王室的城邦軍和貴族武士團,應付不知道從何處發起進攻的亡靈天災。


    偉大的太陽神係由於黑暗神特斯卡特利波卡和戰神惠齊洛波契特利的私心,強行地撕裂成三個小神係,以致於第五紀元的“聖山”遲遲沒有建立起來。


    即便擁有太陽、月亮和大地的瑪雅神係,最正統不過的主神係,也隻能尋找上個紀元隕落的神庭遺跡,高舉到天上轉化為神國,卻因此變成了無根的浮萍,差點失去了文明錨定。


    諸神無法通過“聖山”將神域疊加起來,三個各有缺陷的小神係,如何應對冥王米克特蘭堤庫特裏積累四個紀元的無數亡靈?


    用王國城邦的人命去填嗎?這樣做隻會幫助新任冥神庫庫爾坎殿下站穩腳跟,剪除威脅到祂地位的不安因素,進一步穩固祂的統治。


    戰神惠齊洛波契特利發現雨林城邦的動員進度不夠理想,忍不住握緊拳頭,重重地砸在戰爭王座上,濺起的大蓬火花照亮祂陰晴不定的臉。


    “真是一位足夠卑鄙無恥,卻不得不令人表示尊敬的殿下!但願來自冥土的亡靈天災,主力都在阿茲特克和瑪雅兩大王國。”


    現實和戰神惠齊洛波契特利開了個玩笑,出於柿子撿軟的捏的既定規則,隸屬於新任冥神庫庫爾坎麾下的死亡軍團,最精華的小部分高階鬼神和積年惡靈,並不因為祂誠心誠意的祈求,而放過異常鬆散的雨林城邦。


    夜幕剛剛降臨,葉知秋就隻身離開冥土神國,在陽世地麵的尖角山出現。瞬息間,一團煙霧如柱降臨,快步走出一位麵目奇古的老者。


    “庫庫爾坎殿下,一定要與我為敵嗎?除了前任冥王米克特蘭堤庫特裏殿下,還有我知道你是外來者的身份?如果把我逼急了,召喚出天譴神罰之雷,能夠抹殺任何神靈。”


    黑暗神特斯卡特利波卡剛剛出現,一連串的話語有如連珠弩射出的箭矢,插地冥神庫庫爾坎渾身都是。


    葉知秋沉吟片刻,向身邊的老者額首致意:“尊敬的特斯卡特利波卡殿下,我無意與諸神為敵。你應該知道,世界自開辟以來,經曆了四次毀滅重生,大地的生機在逐步衰退。北方無盡的冰原,以前可都是草木繁盛之地。由此可見,第五紀元會是最終的大毀滅,根本沒有重生的機會了。與其被世界吞噬,徹底消失在天地之間,不如跳出既定的命運,迎接嶄新的未來。我可以指著不朽的神性起誓,一定會幫助諸神走在正確的道路上,推開不朽的大門,迎接屬於我們的黃金歲月。”


    黑暗神特斯卡特利波卡通過腦後的至上神器煙霧鏡,驚訝地發現冥神庫庫爾坎殿下竟然沒有說謊,從一些蛛絲馬跡的線索中,隱約可見這位外來者過去歲月的脈絡。


    “拯救了一個走向衰敗的帝國,建立嶄新的神係,盡管有世界本源的支持,最終的結果還是源於自我奮鬥。不得不承認,我稍微對你有些改觀了。”


    冥神庫庫爾坎的臉上露出神秘的微笑:“我出身的天地和殿下所在的世界,都是混沌中開辟出來。按照我的理論,屬於混沌原生文明,本質上有很多共通的地方,隻不過我們按部就班地發展,已經成為比較高級的文明。你們的世界卻陷入毀滅重生的循環中,不斷地原地踏步,始終無法突破文明的壁壘。”


    黑暗神特斯卡特利波卡聽到這裏,終於忍不住動容了:“文明壁壘?”


    葉知秋忽然想起什麽,立即掙脫出來,微笑著點了點頭:“殿下拖延了足夠的時間,阿茲特克王國收縮兵力,又進一步完善了戰爭動員,現在該輪到我了。”


    冥神庫庫爾坎不容任何人的反對,開始快速吟唱打開黑暗之門的咒語:“佳撒特.亞爾撒特.奇.斯克.肯錫.羅斯.史洛克,化成灰燼吧,冥界的諸位賢者,請用這七柄鑰匙,為我打開幽冥之門!”


    話音剛落,七重冥土的核心地帶,封禁住的黑暗之門的重重鎖鏈,豁然崩解斷裂,堅不可摧的水晶壁障,變成瀑布水簾似的玩意,可以任由高階鬼神、積年惡靈出入。


    久候多時的死亡軍團沒有猶疑,化作洪流狂湧而出,向阿茲特克王都,瑪雅王國首都,戰爭之城特諾奇提特蘭,以及為數眾多的雨林城邦淹去。


    黑暗神特斯卡特利波卡看見隸屬與戰神惠齊洛波契特利的雨林城邦,麵臨數量最多的死亡軍團,還有高階鬼神、冥獸的侵襲,星星點點的城邦文明之火,在狂湧而來黑暗大潮中風雨飄搖,隨時都有傾覆的可能,忍不住輕輕點了點頭。


    這樣一來,至少阿茲特克王國的元氣能夠保住,瑪雅王國的局麵大致也是如此。想必此戰過後,南方雨林的勢力將會大麵積收縮,正好可以策動怯懦卑劣的太陽神托納提烏向南進發,掠奪土地和人口,彌補雙方曠日持久的戰爭帶來的損失,又可以趁機削弱早就看不順眼的戰神惠齊洛波契特利。


    黑暗神特斯卡特利波卡看著新任的冥神庫庫爾坎,感覺到這位外來者的一舉一動,無不符合自己的心意,簡直是越看越順眼。


    “對了!剛才我們說到哪裏了?”


    葉知秋對這位詭詐的黑暗神早就有所提防,如此才能在關鍵時刻掙脫出來,繼續執行冥土開門的計劃,同時也對特斯卡特利波卡殿下提起戒心,畢竟能夠無聲無息地進行屏蔽,這種權柄實在是可怕。


    “剛才殿下說到文明壁壘,重複我最後的一句話,似乎很有感觸,想必你已經有所發現了。”


    黑暗神特斯卡特利波卡輕輕地點了點頭,耳邊聽著雨林城邦土著死前的哀鳴,戰神惠齊洛波契特利大發雷霆,卻始終無計可施,畢竟現在就連戰爭之城特諾奇提特蘭都受到冥土鬼神的進攻。


    “我們的世界文明發展程度,的確受到無形的障礙無法突破,那麽問題究竟出在哪裏?”


    這個疑問不僅是黑暗神特斯卡特利波卡,也是世界本源想要知道的,葉知秋感受到冥冥之中的迫切,臉上露出神秘地微笑。


    “絕地天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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