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淩晨,第二祭司克魯特稍作洗漱後,在聖壇前默默祈禱片刻,再次踏上充滿危險和機遇的拯救之路。他輕輕揮手,告別早起的夥伴,將嫋嫋升起的炊煙甩在身後,毅然闖進薄霧還未退去的密林。


    在克魯特離開灰燼湖領地後,沒過多久,第一祭司特莫西就率領所有人開始第一次晨禱,用完奇跡般的神術,光輝暗淡的蛇杖,再一次恢複火焰升騰狀的靈光。


    發生在眼前的這一切,令特莫西感受到莫名的心安,盡管在昨晚的睡眠中,他夢到尖角山深處,神靈棲息的洞穴,親眼目睹細小的樂園不斷地往外擴大。


    而後,特莫西還在神的指引下,閱讀了神聖的典籍,無數知識在身體流淌而過,漸漸匯聚在眉心位置,凝成一個特殊的符文。


    一級神術光亮術,能夠讓指尖發亮,驅散冰冷的黑暗,震懾荒野的猛獸,令人們感到心安。


    第一祭司特莫西恍惚出神,忽然想起來,自己在夢中獲得的傳授,不止是這一個神術,還有令人勇氣倍增的祝福術,令傷口愈合的治療術,轉移詛咒、傷害的神恩術。


    “讓我仔細想想,我肯定能想起來。這些有如奇跡般的神術,都是神靈的恩賜,我怎麽能忘記呢?”


    晨禱結束後,第一祭司特莫西開始分工,安排人手從事不同的工作,將夯實基礎的灰燼湖領地,建設地更加完善。


    沒有人出言反對,無論是流民還是逃奴,都看出來這片接納他們的樂土,受到真正神靈的庇護。神靈並沒有要求血腥的祭祀,而是鼓勵他們自強不息,用自己的雙手創造幸福的生活。


    早中晚三次的禱告,持續地時間並不長,有過被城邦祭司階層壓榨的經曆,他們都對此很是滿意,認為辛勤的勞動過後,可以全身心地放鬆,因此態度都很端正,並不斷地感恩,感謝神靈的恩典。


    第二祭司克魯特離開灰燼湖沒多久,待在附近的花斑豹立即醒了過來,看見矢誌捕殺的獵物落單獨行,旋即不緊不慢地跟上,準備伺機狩獵。


    可惜,獵物的警覺性很高,以致於花斑豹跟隨了許久,都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它有些氣餒了,因為長時間沒有進食的緣故,饑腸轆轆的身體,已然泛起深入骨髓的疲乏。


    第二祭司克魯特突然手腳並用爬到樹上,伸手抓著近在眼前的藤條氣根,雙腿猛地一蹬,通過不斷地換手擺蕩而快速前進。


    花斑豹再次看見這一幕,不得不放棄狩獵,它是在太累了,幹脆躥到離地較高的樹椏上,趴在上麵休憩小眠。


    誰知,就在這時,獵物突然折返回來,腰部用力繃緊,雙腿狠狠地往前平伸,就在淬不及防的花斑豹從樹上踹飛。


    被打懵的猛獸在空中盡力調整身體,以減少傷害為目的,不輕不重的落在地上。可惜,第二祭司克魯特緊隨其後落下,雙手抓住往後屈並的腳尖,以堅硬無比的膝蓋做武器,狠狠地撞中花斑豹。


    哢嚓一聲,即便站在叢林食物鏈頂端的猛獸,遭受到如此強烈的撞擊,肋骨斷掉幾根都算是輕的,內髒移位甚至出血,才真的是要命。


    第二祭司克魯特緩緩地站起身,看著口鼻滲血的花斑豹,想起傳聞中有一座城邦,以其為圖騰而供奉獻祭,不由地輕輕搖頭。


    頗具靈性的花斑豹使勁睜開血淚模糊的眼睛,發現獵人和獵物的位置徹底調轉,同時也感受到第二祭司克魯特眼中的喜悅、慈憫還有一絲淡淡的欣賞,憤怒的火焰不由地瞬間熄滅。


    一人一獸竟然在互相折磨後看對眼了!就在這時,第二祭司克魯特身上泛起淡淡的靈光,細碎的顆粒遊離出來,紛紛揚揚地落在花斑豹的身上。


    二級神術動物夥伴,招募一頭野性動物,轉化成共享生命的夥伴。野性的生命力流入體內,智慧和靈性則會反饋回去,彼此之間形成無比堅定的聯係。


    葉知秋的神識,時刻觀注第二祭司克魯特的一舉一動,發現他反獵殺花斑豹,幹脆以其身上的信仰靈光為代價,釋放出一個二級神術,將這頭叢林食物鏈頂端的猛獸,轉化成克魯特的動物夥伴。


    一則,經常出入荒野,會遇到各種困難,有一個隨身大血包,可以在關鍵的時候救命。二則,動物的敏銳五感比常人強多了,能夠更快地發現危險,令克魯特能夠提前預防。


    當然了,現在花斑豹受創不輕,卻是克魯特的生命力向動物夥伴流淌進入,這樣做令他的身體有些疲乏,不過付出的代價還在承受的範圍之內,也就沒有什麽好抱怨了。


    花斑豹很快恢複過來,頗具靈性的猛獸,已然明白過來,因創傷痛苦而猙獰的神情,漸漸地變成溫馴柔和,它起身走到克魯特的身邊,用圓乎乎的頭輕輕地蹭了蹭,由此記住了這個味道,並深深地刻印在心裏。


    休息片刻後,第二祭司克魯特再次踏上行程,這一次他不是孤身一人,在崎嶇不平的林間地帶穿梭時,身邊多出一抹淡淡的灰影,正是位於食物鏈頂端的花斑豹,此時專屬於他的動物夥伴。


    此行的目的地是一座廢棄的城邦,位於灰燼湖東南方的山穀裏,剛剛從母邦分離出來,建立的時間不足十年,就在一場神秘莫測的災難中毀滅,從此以後變成一座生人勿近的禁地。


    南方城邦的貴族和武士,對此諱莫如深,甚至避而不談。王族也是如此,資深的祭司明白是怎麽回事,卻隱忍著沒有宣揚,因此所有人都有意無意地遺忘了這段往事。


    可是,背棄城邦的流民和逃奴,卻沒有這麽多的顧忌,他們巴不得待在這座密林獵頭人都不願意光顧的禁地裏,艱難地討生活,也不想離開。


    第二祭司克魯特估計禁地裏麵至少有五百人,大多數人還是野外生存的好手,都是在惡劣的環境中優勝劣汰剩下來的佼佼者,如果能一口氣全部帶到神靈眷顧的灰燼湖樂土,他相信神靈一定會悅納的。


    太陽還未升到蒼穹頂點的時候,克魯特就順利抵達目的地,座落在山穀中的廢棄城邦,木石結構為主體的建築,沒有人打理照料,早已被密林吞沒。


    綠蔭掩映的廢墟裏,警惕心很重的逃奴,發現有陌生人接近,第一時間進入戰鬥的位置,看見熟悉又陌生的那張臉,很多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當克魯特走出密林,出現在青藤根莖盤繞的夯土地麵時,行動矯健的花斑豹也隨即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就連南方有名的大城邦辛辛那提,也沒有出現征服野豹的武士,克魯特的身邊跟著花斑豹,不吝是加冕鋥亮的王冠,折服了廢墟裏的大多數人。


    有人不禁暗中尋思:“罕見的豹武士,沒準能殺死神廟裏的那頭怪物,讓我們獲得真正的安全。不行不行,沒有那頭怪物,所謂的禁地也就不存在了,鄰近城邦會忍不住向我們伸手,必須阻止豹戰士接近廢棄神廟。”


    有人的地方就有社會,有社會的地方就會有階層。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位置,按照能力高低分出上下。聰明人總是能混到風生水起,牢牢地占據領袖的地位,不過在這座禁地裏,武力最高的人說話的份量才最重。


    可是,在罕見的豹武士麵前,這點淺薄的根基毫無作用。轉眼間,人人束手,目送著逃奴中的老大哥克魯特,走進這座荒蕪的城邦廢墟。


    葉知秋的神識憑藉花斑豹為坐標,不斷地掃視著傳說中的禁地,很快他就有所發現,在平頂金字塔形狀的廢棄神廟裏,棲息著黑暗中孕育誕生的蜘蛛。


    “煙霧凝聚而成的身軀,彌漫著無數亡者的怨恨,看上去簡直就是一頭神孽,又像是一頭半神木乃伊!莫非此方世界的暗麵冥土,關押神屍的囚籠,過於鬆動的緣故。”


    隨著繼續深入地察看,葉知秋的神識又有所發現:“這頭煙霧蜘蛛擁有獵食和繁殖領域,我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蛻變成母皇。我這次來的正是時候,再遲一點的話,廢墟城邦裏的所有人,都會變成蜘蛛母皇繁育後代的溫床。”


    葉知秋的神識窺視,等同於圖騰獸羽翼蛇的目光垂視,起初還是不顯眼,不過很快就引起煙霧蜘蛛的警覺,反噬很快出現。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氣,沿著無形的渠道反殺過來,能將普通人的靈魂徹底凍僵的威力,悄然降臨在花斑豹和克魯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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