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關前,飛將軍呂布與河內名將方悅交戰,第一回合就占到便宜的後者,震動手中的名槍“虎眼”,便有一股細微的透明旋風憑空生出,由垂落至地麵的槍尖扶搖而上,糾纏著螺旋上升,很快包住整條虎眼槍。


    方悅感覺到手中的名槍輕了五成有餘,深吸一口氣,肩膀、胳膊、手肘、腕部,頓時發出劈裏啪啦的骨節爆鳴聲。這是名師點撥,少年成名的方悅苦練多年掌握的必殺槍術,暴雨梨花!


    憑借獨特的天賦使出此招後,方悅在呼吸之間就能刺出九槍,每一槍都有三個變化,共有二十七擊,快如疾風,勢如閃電,威力無窮。昔年黃巾之亂波及河內郡時,三十六路渠帥之一的白衣騎士張晟,套著仿西楚霸王項羽的烏江戰袍,都被他一招戳成篩子,方悅相信此招足以解決掉呂布。


    飛將軍呂布臨陣偷學,暗中揣摩已經略有所得,不由地心情大好。原本他還想手下稍微放水,再多見識對手的槍術,誰知方悅激發靈物“虎眼石”,不僅槍身纏風若絲,臉上的神色還露出一副誌在必得的狠辣。


    對手出絕招了!眼尖的呂布隱約看見方悅手中的名槍玄奇之處,立即收起輕視敵將的心情,右手握緊方天畫戟,渾身散逸的殺氣,頓時收攏聚斂起來。


    “殺!”


    交戰雙方默契地策馬前衝,河內名將方悅由於坐騎較對手矮小,知道自己處於必須仰攻的劣勢,在雙方即將交手的瞬間,猛然做出決定,提前出招向灑下暴雨梨花。


    玄鐵槍身頓時扭曲起來,鑲嵌虎眼石的槍尖,仿佛毒蛇的信子,向飛將軍呂布飛快地吐出致命的毒液。


    河內名將方悅出手的速度太快了,以致於周圍的空氣,竟然發出刺耳的尖嘯聲,仿佛遊走在沙場的冥神無常,猛然投出的勾魂鎖鏈,隨時準備擇人而噬。


    與此同時,飛將軍呂布突然感受到死亡的來臨,心髒更是被一股刺骨的寒意,緊緊地糾纏著並不斷收緊,生死一線的危險,令他與道人史子渺一戰後,被陰火封閉靈覺的五官再次開啟。


    “來的好!”


    呂布握緊手中的方天畫戟,竟然後發先至,麵對幾十枚銀亮的槍尖攢射,驟急的暴雨,他沒有用花哨的招式反擊,而是逼發出自己武道聖者的潛能,全力以赴地發出一記斬擊!


    河內名將方悅憑著武將的感覺,看見方天畫戟的軌跡,完美地淩空畫出圓弧,仿佛一輪圓月從天而降!


    “糟糕!”


    噹的一聲,兩騎再次交錯而過。這一回合在旁觀者眼裏是不分勝負,不過交戰雙方本人才明白,自己究竟是占到上風,還是失了一手。


    河內名將方悅突然易槍左手,將右手藏在披風裏,這一幕落在呂布眼裏,卻沒有任何感覺。


    呂布借助對手的必殺絕招,試圖突破道人史子渺的封禁,方悅的“功勞”他都記在心上,感覺到靈覺有些微鬆動,飛將軍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第二回合結束,方悅的臉色很不好,他的右手虎口崩裂,手臂痛地幾乎斷裂,已經不能用了。


    “我的暴雨梨花槍,走快、狠、準三路槍術,九三二十七擊,自信天下無敵手,沒想到竟然被叛賊呂布一招破盡,難道他踏入武道聖境不是謠傳!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呂布看到對手眼中的迷茫漸漸褪去,轉而透露出一股喪智的癲狂,忍不住歎了口氣,心道:“又一個絕世猛將即將隕落,我是不是太殘忍了?不,我太心軟了,如此脆弱的人,沒有資格活著,待我親手送其上路。”


    收拾好心情後,呂布再次策動胯下的坐騎,神駿烏騅頗有靈性,隱約察覺到主人的信心和無敵天下的實力,它也精神振奮起來,忍不住揚起前蹄,迎風發出悠長的嘶鳴,一人一騎倍添威勢。


    方悅被“希律律”的馬嘶聲驚醒,眼裏的癲狂離亂褪去,稍微恢複清醒,畢竟是久經沙場的名將,他很快調整心態,不過飛將軍呂布先聲奪人,勃發的氣勢猶如烏雲蓋頂,徹底將其籠罩住。


    “殺!”


    河內名將方悅終於擺正自己的位置,讓自己回歸挑戰者的身份,他不是沒有對付高頭大馬,身材魁偉對手的經曆,不過他的時間不多了,加上無法動用的右手,已經來不及調整到最佳水準。


    放下架子的方悅挺槍直刺,同樣全力以赴出手,瞄準的地方不是飛將軍呂布,而是他的神駿烏騅,鬣鬃隨風上下浮動,青筋畢露的脖子,正是下手的好目標。


    “無恥!”


    呂布看出對手的陰招,為了護住自己的坐騎,方天畫戟不得變招,搶先下手截住敵將的槍路軌跡,護住砍了義父丁原的首級,才得到的神駿烏騅。


    誰知兩騎交匯的時候,方悅的虎眼槍一沾就走,纏繞在槍身的旋風突然偏轉,他順勢挺槍朝上衝頂,正是飛將軍呂布毫無防護的下顎。


    如此出人意料的一槍,仿佛天馬行空的神來之筆,即使呂布本人也沒有預料到。不過三個回合,他就感受到兩次死亡的危機,徹底激發出自己的潛能,道人史子渺燃燒生命布下的封禁,再次出現鬆動。


    “哈!”


    槍尖即將刺中呂布下顎的時候,飛將軍本人都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來自名槍虎眼的冰冷尖鋒,那是命運的警示,冥神無常玉趾親臨的預兆。


    不過,呂布畢竟是武聖,生死一線之際,突然吐氣開聲,口中頓時綻現一團白光,與虎眼槍正好對撞,竟然將其硬生生打偏。


    河內名將方悅誌在必得的一擊再次落空,他的心情瞬間跌落低穀,沒有發現死裏逃生的呂布蓄足力氣的右手,竟然在兩騎交錯而過的時候,使出他的殺手鐧,反手回馬槍!


    呲啦一聲,方天畫戟刺破方悅的火麟甲,正中其後背肩胛骨,若不是兩人胯下坐騎速度提到最快,沒準呂布突如其來的一招,就能把這位河內名將捅穿。


    第三回合的交手過程,前後不過短暫的一息,落在旁觀者眼裏卻是驚心動魄,即使雙方陣營驍勇善戰的人,都不得不承認方悅的實力,無愧於名將的稱號,不過技高一籌的呂布反手就能壓製住,並現學現用傷了對手,由此可見武力天下第一的飛將軍,絕非浪得虛名之輩。


    盡管有人不齒呂布認賊作父的行徑,不過震驚於其在武道的成就,沒有人敢說三道四。


    虎牢關前陷入死一般的安靜,就連春日溫馴的清風,都不敢過於靠近,唯恐驚擾了兩位絕世名將的交戰。


    方悅此時又驚又怒,萬萬沒有想到對手竟然安然無恙,還順手用出自己的殺手鐧,對於這位少年成名的河內名將來說,不吝是絕大的侮辱和嘲諷。


    “該死的呂布,我要殺了你!”


    後背的創傷,方悅收縮肌肉強行收口止血,他已經知道自己和呂布的差距,不過心高氣傲的秉性,令其無法承擔首戰敗走的罵名。


    畢竟他還年輕,不知道生命的珍貴。有一句俗語,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正應了此時此景,可惜河內名將有自己的立場,做出了最壞的選擇!


    就在這時,方悅突然想起恩師贈槍時的話:“此槍鑲嵌靈物虎眼石而得名!經曆多年風霜,虎性猶在,能增益兵主武道,也能妨害兵主的性命。現在為師轉贈予你,須得記住,槍在人在,槍失人亡!”


    方悅沒有想到,自己的耳邊回響著幾年前功成出師時,恩師的一句話,頓時心裏泛起大事不妙的預感,不過他已經無法回頭了。


    “反手回馬槍的精髓,隻有我懂!叛將呂布,再來!”


    飛將軍氣定神閑地撥馬前行,根本不想理會對手,他嫌方悅口舌太多,恁的聒噪!


    兩騎再次交匯,呂布全力出手,方天畫戟再次淩空沉下一輪圓月。方悅根本無從抵擋,隻能取巧投機地避讓,伺機出手攻擊對手的要害。


    誰知就在這個時候,呂布斬落到地麵的趁手兵器迅速回防,方天畫戟兩側的月牙鉤住名槍虎眼,頓時教它動彈不得——比拚膂力,飛將軍不怵任何人。


    “去死!”


    就在兩人相持不下的時候,尚有餘力的呂布看出對手隻能用單手的弱點,猛地轉動方天畫戟,使出自己的絕招“震雷”。


    高速的絞纏力,立即讓方悅把持不住名槍虎眼,竟然在瞬息間脫手,恩師所賜並隨身多年的虎眼槍,被方天畫戟高高帶起。


    “不!”


    恩師“槍在人在,槍失人亡!”的話言猶在耳,方悅看著虎眼槍脫手,頓時心如死灰。


    呂布怎會與他客氣,絕招“震雷”收起,方天畫戟順勢前突,直刺河內名將方悅的胸膛,血光應聲綻現。


    盡管方悅有火麟甲護身,不過在飛將軍的神兵鋒芒下,依舊無從抵擋,被裂心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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